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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91#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37:52 | 只看该作者
19

    她站了起来,冲了便池,走进小客厅。灵魂在她裸露的、被抛弃了的肉体中哆嗦颤
抖。肛门上一直还有刚才用手纸揩擦的感觉。
    将来不可忘怀的事出现了:她猛地感到—种要奔向他的欲望,想听到他的声音,他
的言语。如果他送来温和而低沉的声音,她的灵魂将鼓足勇气升出体外,她将大哭一场,
将象梦中抱着那栗树的粗树干一样去抱着他。
    她站在小客厅里,极力抑制自己当着他的面大哭一场的欲望。她知道,如果抑制不
住的话,将有灾难性的后果。她会爱上他的。
    正在这时,他在里屋里叫她。她听到了那声音本身(已从工程师的高大个头中分离
出来),声音使她惊讶:又尖细又单薄,她怎么这么久一直没注意到呢?
    也许正是对这种令人不快的声音的惊讶,把她从欲念中救了出来。她进去,从地上
拾起衣服,穿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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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38:11 | 只看该作者
20

    她买了东西往回走。卡列宁象通常那样嘴里叼着面包圈。这是一个寒冷的早晨,结
了薄薄的冰。他们经过一片居民新开发区,那里有房客们在楼房之间种上的花卉和蔬菜。
卡列宁突然站着不动了,眼睛盯着什么东西。她仔细看了看,还和原来一样,什么也没
看见。卡列宁拉了一下绳子,带着她走过去。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一个黑色的鸟头和一
张乌鸦的大嘴,埋在荒芜而冰凉的泥土里。身子不见后剩下的鸟头缓慢移动,鸟嘴间或
嘶哑地发出喳喳叫喊。
    特丽莎发现卡列宁兴奋得把面包圈都丢了,便把他系在一棵树上,以防他伤害那乌
鸦。随后,她跪下来,想挖出乌鸦周围活活埋着它的泥土。这并不容易,她的一片指甲
给挖裂了,流了血。
    突然,一块石头落在附近。她转过身来,看见两个十来岁大小的男孩,从墙背后朝
这边偷看。她站了起来。他们看见她有所行动,又看见树旁的狗,便跑开去。
    她再次跪下来,扒开了泥土,终于把乌鸦成功地救出了坟墓。但乌鸦跛了,不能走
也不能飞。她取下一直系在脖子上的红围巾将它包起来,用左手把它搂在怀里,再用右
手帮卡列宁解开系在树上的皮带。她使了全身力气才使他安安分分地跟她走。
    没有空手来掏钥匙,她按了按门铃,让托马斯把门打开。她把狗的皮带交给他并嘱
咐:“管住他!”然后把乌鸦带到浴室,把它放在地面与水盆之间。它只是轻轻拍了拍
翅膀,没有更多的动作。洗过它的水成了黄浆。特丽莎用破布给它铺了个床,使它不沾
染砖块的凉气。鸟儿一次次无望地扑动受伤的翅膀,翘翘嘴,象是在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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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38:27 | 只看该作者
21

    她呆呆地坐在浴盆沿上,眼睛老盯着这只正在死去的乌鸦。她看出它的孤独与凄凉
也是自己命运的反照,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除了托马斯,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留
下。
    她与工程师的冒险告诉了她什么?轻浮的性爱与爱情毫不相关吗?那是一种无所负
担的轻松吗?她现在已经平静多了吗?
    一点也没有。
    她老是想象着以下的情景:她从厕所出来,赤裸的和被摈弃的肉体在小客厅里。被
惊吓的灵魂在颤抖,埋葬于体内深处。如果那一刻,内屋里的男人呼唤她的灵魂,她会
大哭着扑进他的怀抱。
    她设想,如果站在那屋子里的女人是托马斯的一个情人,而那男人是托马斯,那又
会是怎样的情景呢?他所要做的只是说一个宇,仅仅一个宇,那姑娘就会抱着他哭起来。
    特丽莎知道爱情产生的一瞬间将会发生什么:女人无力抗拒任何呼唤着她受惊灵魂
的声音,而男人则无力阻挡任何灵魂正在响应呼唤的女人。托马斯抵制不住爱情的诱惑,
而特丽莎每一个小时的每一分钟都在为他担忧。
    她还有什么储存的武器可以使用呢?没有,她只有忠诚。从一开始,从第一天起,
她似乎就明白自己没有别的可以给予,唯有一片忠诚可以奉献。他们的爱是一个不对称
的畸形建筑:支撑着建筑的是她绝对可靠的忠诚,象一座大厦只有一根柱子支撑。
    没多久,乌鸦不再扇动它的翅膀。一条血肉模糊的断腿抽搐了一下,再也没有动静。
特丽莎不愿意离弃它,她会象看护一个行将死去的妹妹一样照顾它的。最后,她进厨房
去找一口吃的。
    她回来时,乌鸦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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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38:46 | 只看该作者
22

    她爱情生活的第一个年头里,特丽莎在交合时叫出声来。尖叫,如我前面所述,尖
叫是为了使自己对一切情景耳聋目盲。随着时间推移,她叫得少些了,但她的灵魂仍然
被爱情所蒙惑,什么也看不见。同工程师没有爱的交合,终于恢复了她灵魂的视觉。
    她再去蒸汽浴室时,又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重温在工程师家里做爱的情景。她
没有记住她的情人,事实上,她简直很难去描绘他,甚至当初就根本没有注意他裸体时
是什么样子。她能记得(她现在在镜子里所观察的,能引起她回想的)的是自己的肉体:
她的须毛三角区以及上方的那颗圆痣。她在那以前一直认为这是最平凡不过的斑点,眼
下却为之着迷。她渴望再看到它,再看到它,看它与陌生的生殖器那么难以置信地亲近。
这里,我必须再强调—下:她并不想去看男人其他的器官,只是希望看到自己的私处与
陌生生殖器的亲近。她不想看情人的肉体,希望看自己的肉体,看看这个新发现的肉体,
自藏自珍的肉体,有别有异于所有他人的肉体,无比亢奋的肉体。
    看着自己在淋浴水珠冲刷下的身子,她想象那工程师又到酒吧去了。哦,她多么希
望他来,希望他邀请她回去!哦,她多么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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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39:05 | 只看该作者
23

    她每天都害怕工程师的出现,害怕自己没有力量说一个不字。几天过去了,害怕他
来的担忧逐渐变成了害怕他不来的恐惧。
    一个月以后,工程师仍然音信全无。特丽莎觉得有点费解。她的灰心失意逐渐消退,
变成了一个恼人的疑问:他为什么不来?
    这天她正在侍候顾客,朝那个曾经攻击她卖酒给孩子喝的秃头走去。他正在大声讲
一个肮脏的笑话。笑话是老调重弹,她从前在小城里端啤酒时就从醉鬼们那里听过上百
遍了。她又一次感到母亲的世界在闯入她的生活,于是粗鲁地打断了秃头。
    “不要你指手划脚,”那男人怒气冲冲,“我们还让你呆在这酒吧店里,算是你福
星高照!”
    “我们?你说的我们是指谁?”
    “就是我们,”那人举起手里的酒杯,“再要一杯伏特加。我可不愿你这样的人对
我顶撞,明白吗?哦,顺便说吧,”他指着特丽莎脖子上一串廉价的珍珠项链,“这是
从哪里来的?你不能说是你丈夫给的吧?一个擦窗户的!他送不起这样的礼物!是你的
顾容,是不是?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来回报他们?”
    “马上闭嘴!”她叫道。
    “别忘了,卖淫也是犯法的。”他继续说,企图抓住那项链。
    卡列宁突然跳出来,把前爪搭在酒柜上,开始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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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39:22 | 只看该作者
24

    大使说:“他是个秘密警察。”
    “那他为什么这样公开?一个秘密警察不秘密了有什么好处呢?”
    大使盘腿坐在帆布床上,象在学练瑜珈功。肯尼迪从墙上的相片框子里朝他微笑,
使他的话有一种特殊的威严。
    “秘密警察有几种职能,亲爱的,”他开始用长辈人的语气说,“第一种是旧式的,
他们只是听听人们说些什么,向上司汇报。”“第二种职能就是威吓人。他们要人们明
氏我们都在他们的股掌之中,要让我们害怕。你那秃头朋友就属于这一类。
    “第三种职能就是制造假象来损害我们的名声。几天前,他们试图指控我们阴谋颠
覆国家,当然这只会使我们增加声望。现在,他们往我们口袋里塞麻醉毒品,声称我们
强奸了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他们总能找到什么姑娘跟在后面。”
    特丽莎立即联想起那个工程师,他为什么再不来了?
    “他们需要设陷断,”大使继续说,“强迫人们与他们合作,给另一些人设陷阱。
这样,他们就能慢慢地把整个民族变成一个纯粹的告密者组织。”
    特丽莎此刻只想到一件事:工程师有可能是警察局派来的。那么,把自己灌醉又宣
称他爱她的那个少年又是谁?正是因为他,秃头特务才攻击她,工程师才为她辩护。那
么,这三个人都在预先安排的方案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目的是软化她,使她上钩!
    她怎么能没想到这一点呢?那住宅是那么奇怪,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家呀!一个穿着
华贵的工程师怎么会住在一个那样的破地方?他是工程师吗?如果是,他怎么可以在午
后两点的时候下班?另外,有多少工程师读索福克勒斯的书?不!那不是工程师的图书
馆!那地方总的来看更象是某个穷知识分子的住宅,是把他抓进监狱以后没收来的。十
岁那年,她父亲被抓进了监狱,国家没收了他们的住宅和父亲所有的书,谁知道那房子
后来作什么用了?
    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工程师不再来了:他完成了使命。什么使命呢?秘密特务喝
醉时已经粗心地泄露出来了:“别忘了,卖淫也是犯法的。”现在,自称工程师的人可
以证实她跟他睡了觉,还向他勒索了钱!他们将威胁她,将她的丑闻公之于众,除非她
同意向他们报告在酒吧里喝酒人的情况。
    “别着急,”大使安慰她,“你的事听起来没有什么危险。”
    “我想也是。”她用僵硬异样的声音说。然后带着卡列宁,朝布拉格的夜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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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39:43 | 只看该作者
25

    人们通常从灾难中逃向未来,用一条拟想的线截断时间的轨道,眼下的灾难在线的
那一边将不复存在。但特丽莎在自己的未来里还看不到这样的线。只有往回看才能给她
一些安慰。又是星期天了,他们坐上车,远离布拉格的束缚。
    托马斯开车,特丽莎坐在旁边,卡列宁坐在后面,偶尔伸过头舔舔他们的耳朵。两
小时后,他们来到一个以矿泉水出名的小镇上。六年前他们在这里住过几天。他们想在
这里过夜。
    他们开进广场,下了车,面对曾经住过的旅馆站着。这里没有什么变化,一棵老椴
树还象以前一样挺立在旅馆前面。一座古老的木制柱廊往左边转去,最高处止于溪流之
中。溪流把带有疗效的泉水溅落在大理石的盆内。人们都纷纷探身弯腰,手里持有相同
的小玻璃杯。
    托马斯再看那旅馆时,发现事实上有些东西还是变了。原来称为格兰特的旅馆现在
更名为“贝加尔”。他看了看大楼转弯处的街名牌:莫斯科广场。随后,他们在熟悉的
街道上走了一圈(没套皮带的卡列宁紧随其后),查看了所有的街名:斯大林格勒街,
列宁格勒街,罗斯托夫街,诺沃西比斯克街,基辅街,熬德萨街;还有柴可夫斯基疗养
院,托尔斯泰疗养院,柯萨科夫疗养院;还有苏沃洛夫旅馆,高尔基剧院,普西金酒吧。
所有这一些名字都来自俄国的地理和俄国的历史。
    特丽莎突然记起俄国入侵的那几天,每个城镇的人都把街道路牌拔掉了,住宅号牌
也不见了。整个国家一夜之间成了无名的世界。俄国部队在乡下转了整整几天,不知自
己来到了哪里。军官们搜寻并企图占领报社、电视台、电台,但没能找到它们。无论什
么时候他们问路,人们不是对他们耸耸肩,就是告诉他们错误的地名和方向。
    现在看来,失去名字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相当危险的。那些街道和建筑再也不能恢
复它们原来的名字了。结果,一个捷克小矿泉突然演变为一个虚构的袖珍俄罗斯,特丽
莎寻找着的往昔已被人没收。他们不可能在这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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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40:01 | 只看该作者
26

    他们默默地走回汽车。她想着一切人与一切事看来都伪装起来了。一个古老的捷克
城镇竞被众多俄国名字淹没。拍摄入侵照片的捷克人竞无意中为秘密警察效劳。送她去
死的人脸上戴的面具竞象托马斯。一个特务扮演着工程师而一个工程师竞想扮演佩特林
山上的人。还有他房里那本有象征意义的书,原来也只不过是蓄意引她走入迷途的赝品。
    想到她在那里拿着那本书,她心里突然一亮,两颊都红了。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回
事呢?当时工程师说他去取咖啡,她走向书架去取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随后工
程师回来了,可没有什么咖啡呀!
    她一遍又一遍回想那些场景;他去取咖啡去了多久?肯定至少有一分钟,也许有两
分钟,甚至三分钟。那么他在那间小客厅里磨磨蹭蹭干了些什么?他上厕所了?她竭力
回忆当时是否到了关门声或冲水声。没有,她肯定没有听到水声,要不然她会记得的。
而且她几乎能肯定那门已经关了。那么他在那间客厅里干了些什么呢?
    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要让她上圈套,需要除工程师以外的更多确切铁证。在他不见
了的那一段长长而可疑的时间内,他只可能是去那间屋里安放电影摄影机;或者有更大
的可能,他把某个带有照相机的入放进来,让他从帘子后面给他们拍照。
    仅仅几周前,她还嘲笑普罗恰兹卡不知道自己是生活在集中营里,不知道私人生活
是不存在的。那么她自己呢?她天真过分,以为自己从母亲屋顶下逃脱出容,已成为自
己私生活的主人。可是,不,母亲的屋顶延展着以至遮盖了整个世界,使她永远也当不
了主人。特丽莎永远也逃脱不了她。
    他们走下花草镶嵌的台阶,折回广场。托马斯问:“怎么啦?”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到有人跟托马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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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40:33 | 只看该作者
27

    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饱经风霜的男人,一位农场工。托马斯曾经给他动过手术。这人
每年一次被送到矿泉来疗养。他邀请托马斯与特丽莎去与他喝一杯。考虑到法令不允许
狗进入公共场所,特丽莎便把卡列宁送回汽车。她转来时,那人已在附近一个酒吧找了
张桌子,正在说:“我们的生活平平静静的,两年前他们甚至还选我当了集体农庄主席
呢。”
    “恭喜你。”托马斯说。
    “你知道怎么着,人们死活都要往城里搬。头儿们,当然喜欢有人愿意留下。他们
不可能开除我们。”
    “这是我们向往的。”特丽莎说
    “姑娘,你会闷得哭鼻子的。那里没什么可干的,什么也没有。”
    特丽莎注视着农场工晒得黑黝黝的脸庞,觉得他非常和善可亲。她有生以来第一次
发现有人和善可亲!她眼前浮现出一片乡村生活的幻景:有钟楼的村庄,田野,树林,
顺着沟渠奔跑的小兔,以及戴着绿色帽子的猎手。她从未到农村住过,对乡下的想象都
是听说来的,或许是从书中读到的,还或许是无意识地从古老祖先那里承袭下来的。这
些幻景在她脑子里栩栩如生,如同家庭影集中老祖母的旧式照片,明白而清晰。
    “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那人指着脖子后面脑神经与脊髓相连的部分:“这儿还是经常痛。”
    他仍然坐着,托马斯摸了摸那儿,简单地给这位从前的病人检查了一遍:“我再没
权利开处方了。不过,去告诉现在给你看病的医生,就说你跟我谈过了,我建议你用这
个药。”他从皮包里的便笺本上撕下一页,用大写字母写了那种药的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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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41:02 | 只看该作者
28

    他们动身回布拉格。
    一路上,特丽莎郁郁沉思着工程师怀里的她那张裸体照片,努力想安慰自己,即使
那张照片确实存在,托马斯也永远不会看见的。它对他们仅有的价值无非是讹诈她的资
本。他们把它寄给托马斯的话,这一价值就随之消失了。
    但是,如果那些警察不能利用她,他们会决定再干些什么呢?照片只会成为他们手
中的玩物,可保不住他们也许仅仅为了开个玩笑,把它用个信封寄给托马斯。
    托马斯收到这样一张照片又会怎么样?会把她赶走吗?也许不会,很可能不会的。
但他们那易垮的爱情大厦必然会摇摇欲坠,因为大厦只有她忠诚的柱子作为唯一支撑,
因为爱就象众多帝权:一旦他们建立的信念崩溃了,自己也就随之消亡。
    现在,幻景又出现在她眼前:一只沿着沟渠奔跑的兔子,一个戴绿色帽子的猎手,
以及乡村教堂的钟楼,高高地升起在树林之上。
    她想告诉托马斯,他们应该离开布拉格,离开这些把乌鸦活活埋在地里的孩子,离
开这些警察特务,离开这些用伞武装起来的妇女。她想告诉他,他们应该搬到乡下去,
那是挽救他们的唯一出路。
    她转向他,但托马斯没有反应,两眼直视前面的路。就这样,因为她未能逾越他们
之间沉默的屏障,她失去了说话的勇气。她又一次体验了从佩特林山上下来时的感觉,
胃在收缩,以为自己要生病了。对她来说,他太强壮,自己太柔弱。他发出那些她不能
理解的命令,她努力奉命执行,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回到佩特林山上去,要求带枪人用眼罩蒙任她的双眼,让她靠在那棵栗树的树
干上。她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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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楼主| 发表于 2011-9-6 21:41:19 | 只看该作者
29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家。
    她走到外面,开始朝堤岸那边走去,想去看看瓦塔瓦河。她要站在它的岸边,久久
地狠狠地看着河水。漫漫水流的壮景将会抚慰她的灵魂,平息她的心境。河水从一个世
纪到另一个世纪,不停地流淌,纷坛世事就在它的两岸一幕幕演出,演完了,明天就会
被人忘却,而只有滔滔江河还在流淌。
    她凭栏凝望河水。她是在布拉格的郊外,瓦塔瓦河已流过了市区,把光荣的城堡和
那些教堂留在身后;就象一位演完下台的女伶,疲乏不堪,仍在恍惚沉思。它从肮脏的
堤岸之间穿过,被墙垣和栅栏所束缚,而墙垣栅栏还约束着众多的工厂和遗弃了的运动
场。
    她凝望着河水——它显得更凄凉更暗淡——她突然看见河的中部漂着一个异物,红
色的,对了——是一条板凳,一张带着铁支架的木板凳,布拉格的公园里多的是。木凳
正往瓦特瓦下游流去,后面接着又是一张。一张又一张。特丽莎只能这样猜想,布拉格
公园里所有的凳子都流入了这滔滔河水,远远地离开城市。好多好多的凳子,越来越多,
象秋日的落时被流水从树林里洗刷出来,零落漂去——红的,黄的,蓝的。
    她转过身,朝身后看去,象是要问路上行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布拉格公园里的凳
子都漂到河里去了?但每个擦身而过的人都很冷漠,对多少世纪以来一直流经他们短命
之城的河流,毫不关心。
    她再一次俯脚河水,心中悲伤如割,她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一次告别。
    大多数的板凳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几张后来的凳子隐隐浮现:几张黄色的,最后一
张,是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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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发表于 2011-9-7 19:15:51 | 只看该作者
人世间一切事物都在变,没有一件东西能真正占有。得到一切的人,死时又交出了一切。不如在一生中不断地得而复失,习以为常,也许能更为从容的面对死亡。
在生命的过程中来体验幸福,追求幸福。 “人生一边赶路,一边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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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22:23:39 | 只看该作者
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 The Holy Virgin of Frydek ? Leos Janac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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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22:36:43 | 只看该作者
人世间一切事物都在变,没有一件东西能真正占有。得到一切的人,死时又交出了一切。不如在一生中不断地得而复失,习以为常,也许能更为从容的面对死亡。
在生命的过程中来体验幸福,追求幸福。 “人生一边赶路,一边观花。”
俺爱俺家 发表于 2011-9-7 20:15


这就是同一事物,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版本,所以想的也不同。:O
我看的是人的内在的灵魂,你看的是生命中幸福的追求和体验。这是为什么呢?:confu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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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发表于 2011-9-12 15:10:21 | 只看该作者
这就是同一事物,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版本,所以想的也不同。
我看的是人的内在的灵魂,你看的是生命中幸福的追求和体验。这是为什么呢?
星星玉园 发表于 2011-9-11 23:36



问题提得好,为什么你我有不同看法呢?还不就是因为男女有别,生活经历的不同和文化底蕴的差异造成的。
还有一个最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我是人,你是神哟~~~~~~~:la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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