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隆隆地驶过黄昏的长街,我带着大波波娃和福尔摩斯直奔查林十字街火车站。 我们急步走进火车站时,天色已是掌灯时分,深秋的伦敦,笼罩在寒意之中。 列车开往肯特郡,头等包厢里我和福尔摩斯面对面端坐着,大波波娃依在窗边瞌睡,小桌上摆着三杯热茶。 我拿起报纸,小心翼翼地啜着茶,福尔摩斯率先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 “华生,记得你前女友在肯特郡教书?”他轻轻地问我。 我不禁手一抖,热茶洒了一桌,“哪有的事?你记错了吧,哈哈。”接着我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波波娃仿佛听到了什么,睁眼看着我。 “没记错的话,2016年你还送了她一顶Burberry女帽和一件风衣。”福尔摩斯认真地回忆着,我真该死,刚才就不该否认他的话。 “送给谁?”大波波娃向我靠了我过来,带着一股杀气。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谈论肯特郡的一个案子。”我故作轻松擦拭着桌上的水痕,偷偷向福尔摩斯拼命挤眼睛。 大波波娃侧身从我面前挤过,狞笑着在我耳边说,“不管你送了她什么东西,总之,你要加十倍给我。”然后她便一晃一晃地向门边走去。 “你去哪里?”我喊道。 “餐车。”咣的一声,她关上包厢门。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跃而起,扑向福尔摩斯,“你这个邪恶的巫师!” 福尔摩斯灵活地闪开,“华生,我只是想到一件事情,抱歉。” “那跟我前女友有什么关系?”我还在试图掐他脖子。 “黑莉辞职了。” 我蒙了,“你是在耍我吗?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 “你肯特郡的女友是不是印度裔?” “是啊,她一家是殖民地结束后的移民家庭。”我茫然地望着他。 “黑莉也是,所以我根据思路脱口而出……”福尔摩斯给我重新添了茶水。 “我将渡过一个很悲惨的夜晚,我身子骨你是知道的。”我愤怒地说道。 “华生,不管你给她什么礼物,可以找我报销。” 于是我原谅了他,我是个好说话的绅士,“黑莉辞职了?”我愉快地进入一下话题。 “美国政坛的一枚震撼弹,报纸上都有。”福尔摩斯点了根烟。 “是吗?”我重新拿起报纸,“一个泼妇走了,首相也不喜欢她。” “在中期选举之前辞职,对特朗普团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歇洛克,也许是俄国人赶走了她。” “俄罗斯驻联合国代表涅边贾对她的离开很难过,就像一对即将分别的恋人。”说着福尔摩斯掏出了一张照片。 “是P的吗?”我表示吃惊。 “以前的照片,他们每天互相惦记,往往由恨生爱。”福尔摩斯笑了一下。 “歇洛克,毕竟那是一个外交舞台。。” 福尔摩斯喝了口茶,“美国人分析她的突然离职有三个原因,一,受到博尔顿,蓬佩奥的排挤,二,经济原因,她想找一份高薪工作,三,她想准备参选总统。” “我认为二和三不可能。” 福尔摩斯望着窗外,“黑暗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记得她自行宣布过美国将对俄罗斯进行新一轮制裁,但白宫说她思维混乱。” “是的,华生,那是四月份的事情,她应当在内阁会议中得到了明确信号,但是,特朗普他们改变主意后,没有告知她。” “反复无常的老头。”我喝了口茶。 “关键在于黑莉是内阁成员,有权参与外交政策制定。” “她只是驻联合国大使。” “华生,2016年,总统提名她作为联合国大使时,她的交换条件是成为内阁一员,并对外交事务有话语权,也就是说她在国务院地位仅次国务卿。” “哦,那四月份的事会令她愤怒。” “反过来,白宫和国务院也未必对她满意,虽然她有十几年的政治经历,但被称为外交处女。” “歇洛克,她给人印象很强硬,又有些,嗯,怎么说呢?白痴。” “她刚上任第一个记者会,就威胁要把反对美国的国家,一个个记在小本本上,而且还要整顿联合国。” “我记得她还被人耍了,两名俄国人冒充波兰人,说中国南海有个小国叫毕诺莫,大选被俄罗斯操纵,问黑莉是否了解此事……哈哈哈!”我端着茶杯狂笑。 “她说她了解此事,美国一直在关注毕诺莫,会在南海采取相应行动。”福尔摩斯跟着我笑了起来。 “她的地理知识还不如中学生。” “华生,显然特朗普对团队成员挑选标准并不是才能和学识,以及适合的岗位,而是政治分赃。” “黑莉想当国务卿吗?” “当然想,她甚至想当总统安全顾问。”福尔摩斯笑得有点诡异,“但在职务变动时,总统选择了博尔顿和蓬佩奥。” “于是她对总统不满?” “华生,除了这些,更重要的是她还得在国际场合为满嘴跑火车,引众人发笑的老板圆场。” “这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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