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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上,一位印尼女佣在她雇主家起居室的高架床上睡觉。房间里有一台电视机,一张餐桌。这个房间是近一个月来她的卧室和家。
她说,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衣服下摸索,她就醒了。借助鱼缸的微弱灯光,她认出男主人的兄弟正站在她的床边。
据她后来回忆,她当时说:“干什么?”她又惊又怕。他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开了。
Billy H.C. Kwok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当事印尼女佣。香港法律禁止公布强奸案受害者的身份。
接下来的七周,他屡次截住她,在厨房对她实施性骚扰,在卫生间强奸她。这所房子面积有650平方英尺(约合60.4平方米),是一个五口之家的住所。
这位女佣后来在接受采访时称:“他把我当一个动物那样对待,我不得不为他服务,就好像我是他妻子一样。”她说,这让她无法接受。她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说话声音不大。
然而对此,她没有好的办法可以解决。这是32.5万名来自贫穷国家的女佣往往会面临的问题。她们有时会受到粗暴的待遇甚至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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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外籍女佣求助私人收容所
如果她想保住自己的工作,就必须得待在公寓里,因为香港政策要求外国女佣与其雇主住在一起。
如果她逃回家乡,她的丈夫会视她为耻,她还要背负此前为去香港而欠下的债务。
如果她打算找一个新雇主并决定闭口不谈性侵的事情,那么根据香港法规,她必须辞掉工作、在两周内离境回国并重新申请工作签证。但她负担不起这样做的费用。
而如果她向警方告发性侵者并将其告上法庭,那么除非有政府特批,否则她在案件结束前将无法工作,因为香港法律旨在避免虚假控诉。更何况,考虑到她语言不通、对当地也不熟悉,她打赢官司的几率渺茫。
女佣权益倡导者称,这一困境表明女佣们极易受到伤害,当受到虐待时,她们无力反抗,这可能壮大雇主虐待她们的胆量。
视频:香港女佣简史
在20世纪末以后,大部分家庭佣工才陆续从菲律宾和印尼抵达香港。《华尔街日报》的Deborah Kan将会带领我们从头认识家庭佣工在香港的历史。
驻香港的律师博厄斯(Melville Boase)说,现有体制对这类务工人员非常不利。过去30年,博厄斯经常担任外籍女佣的代理律师。他说,她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追求财富,多数人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香港的移工服务团(Mission for Migrant Workers)去年公布了一项对3,000多名住家女佣开展的调查。58%的受访者表示自己曾受到言语侮辱;37%的受访者表示自己每天工作16个小时;18%的受访者称,自己曾受到身体上的虐待,例如被扇耳光、拳打脚踢等;6%的受访者表示自己曾在雇主家里受到强暴、触摸或言语上的性骚扰。一些受访者报告称,自己只能睡在浴室或厨房里。
该组织称,总体来看,2013年有3,000多名女佣向劳工部门提出正式的申诉。该组织没有详细披露申诉的类型,但工作人员称,申诉大多与工资和工作时间有关。
香港浸会大学(Hong Kong Baptist University)的教授拉德高(Hans J. Ladegaard)说,一些雇主把女佣当成自己的财产,肆意对待。拉德高先后采访了400多名女佣,她们大多数住在避难所里。
去年9月份,一对夫妇在香港一家法院被判入狱。该夫妇被控用熨斗烫他们的印尼女佣,还用自行车链鞭打她。
香港的帮佣一般会保持低调,但也会出现紧张局面。在自称受虐的女佣脸部严重肿胀和腿部烧伤疤痕的照片被广泛刊登后,数以千计的女佣走上街头,并高举“我们不是奴隶”、“取消雇佣同住规定”等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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