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酒中仙 于 2015-3-7 08:55 编辑
至于否定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才能实现民主改造这个观点,首先它缺少事实的依据。台湾、韩国、日本,这些国家在走向民主化的国程中都没有否定自己的传统文化。而否定了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才达成了政治民主的例子,我们也没有看到。
这个观点的起源,我认为主要是对于现状的失望,特别是对于中国人精神现状的失望
我从中学时代就在思考,为什麽自然科学的理论体系都是西方人建立的?我的后半生生活在加拿大,经验了两个不同的社会,观察到了种种不同的习俗和行为方式。只是到最近读了密西根大学一位心理学教授的一本书,才对两个社会的不同,有了一种理论性的系统性的理解。这本书的基本论点,是观察到东亚人认知世界的模式和西方人认知世界的模式的不同。东亚人认知世界,着眼于整体,他们对个体的观察,着眼于它与整体之间的关系,和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关系,而忽视个体本身的特质。西方人与此相反,他们认知世界的模式,是着眼于个体,他们首先关心个体的特质,它服从的规律,进而对个体进行分类,找寻同类个体服从的共同法则,进而认识整体。作为西方人的这位教授,并没有结论说哪一种认知模式是正确的,更没有结论说哪一种会战胜另一种,他把这个问题作为书的结尾。我同样也不准备对这个问题作轻率的结论。但是这种认知模式的区别,的确是一个令人信服的存在。
上面概括的几句话,看起来很枯燥。但是只要联系古今中外的种种例证,就好理解。
两千多年以来,中国的统治者(包括异族征服者)没有例外都是推崇儒家学说,因为这个学说的核心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它教育统治者和老百姓都在各自的地位上安守本分,克尽职守,从而达到整个社会的和谐。你看看披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外衣的毛泽东上台了怎样统治中国?还是这一套,他发明了工人,贫,下,中农,地富反坏黑右大,这样的社会分等分级方式,达到社会的“和谐"控制。
西方文化,被认为是起源于古希腊。由于希腊半岛遍布丘陵,古希腊人的社会以城邦为特色。以下是维基百科的一段描述:
古希腊人大多聚居在被山岭分隔的细小村落里。至公元前800年,各个村落逐渐发展为拥有各自政府和军队的城市,就像一个独立的邦国,所以历史学家称它们为“城邦”。城邦的兴起,标志着古希腊文明(公元前800-146年)的开始。 希腊城邦的形成与自然环境、经济、历史及思想等各方面有一定的关连性。思想方面,西元前五世纪时,希腊人视城邦制度为最理想的政体。发展成熟的城邦是让自由公民不具约束地表达意志的自治社会,而不是代表神明、世袭国王或祭司旨意的社会。早期的希腊城邦宗教色彩十分浓厚,人民觉得神明无所不在,后来神明在政治的作用中慢慢淡化,改由全体人民的共识来建立政府;历史方面,当多利亚人大举入侵希腊半岛与爱琴海地区,使得原来希腊人的旧部落瓦解,不管是当地的居住或是新来的征服者,都需要防卫,于是挑选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建立卫城(军事堡垒)防守敌人的攻击。卫城不仅是当地的权力中心,自然也是城邦人的聚集之地及宗教场所。自然环境方面,希腊拥有许多的山脉、岛屿、港湾、河流等等,这些都是统一的天然障碍,易于形成自然的经济单位,进而成为个别的政治单位,因此不论是希腊本土或是爱琴海上的岛屿,建立将近上百个城邦,著名的有雅典、底比斯、墨伽拉、斯巴达与科林斯;小亚细亚沿岸有米利都与以弗所;爱琴海沿岸有米蒂利尼、哈尔基斯等。
当时的古希腊人,已经形成了不同于古代其他任何民族的一些特点:他们具有很强的“personal agency”的意识,即他们认为自己的生活可以由自己的意愿来掌控。他们认为快乐就是人可以自由地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标,他们认为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具有自己的特质和自己的追求。正是这种意识,又使他们形成了喜欢辩论的传统。那时候,一介平民可以和国王辩论,甚至可能把听众争取到自己一边。在辩论中胜出,被认为是与在角斗中胜出相同的男人的光荣。
古希腊人的另一特质是他们对于世界的强烈好奇心。他们比任何同时代的古代民族都更加热衷于探究自然界,他们把事物和事件分门别类,寻找规则,并建立模型。在同时代的所有民族中,只有希腊人尝试发现他们观察到的现象背后的规律。“school”这个词来源于希腊语的“schole”,意即“闲暇”,对于古希腊人来说,闲暇就是可以自由自在探索知识的时间。
形式逻辑在东西方的不同命运
2015/3/7
也许正是由于在古希腊,男人论辩的能力被视为与武功同等重要,所以形式逻辑作为思维的工具也就在那个时代得以创立。同一个时期在中国,曾有一个诸子百家思想活跃的时代,也产生了逻辑学的萌芽,但可惜没有得到发展。以下一段取自百度百科:
形式逻辑在欧洲的创始人是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的建立了第一个逻辑系统,即三段论理论。其论述形式逻辑的代表作有《形而上学》和《工具论》。继亚里士多德之后,麦加拉-斯多阿学派逻辑揭示出命题联结词的一些重要性质,发现了若干与命题联结词有关的推理形式和规律,发展了演绎逻辑。而古希腊的另一位哲学家伊壁鸠鲁则认为归纳法是唯一科学的方法。中世纪的一些逻辑学家,发展和丰富了形式逻辑。到了近代,培根和约翰·缪勒则进一步发展了归纳法。
对比
在中国,形式逻辑的产生基本与欧洲同时。代表学派有墨家与名家,此外还有儒家的荀子。有意思的是,墨家研究逻辑为的是找到逻辑的原则,而名家为的是建立诡辩体系。墨家对于逻辑的认识集中体现在《墨经》中,该书对于逻辑已有了系统地论述。例如它区分了充分条件与必要条件,提出“大故(充分必要条件),有之必然,无之必不然”与“小故(必要条件),有之不必然,无之必不然”。而名家的惠施则提出了“合同异”的诡辩原则,目的是取消概念的边界。与惠施相反,同属名家的公孙龙则提出了“离坚白”的诡辩原则,认为任何独立的概念都有且只能有单一的属性。名家提出了许多诡辩命题,例如“白马非马”、“鸡有三足”、“孤犊无母”、“连环无扣”、“白狗黑”以及“今适越而昔来”等等。
显然,名家此种“开倒车”的研究方法是中国特有的,它能够建立其诡辩体系恰恰表明当时逻辑发育的水平很低,有着大量漏洞——因此名家才有机可乘。不过,名家此举也使得这些漏洞得到了充分的暴露,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垫脚石——若要发展逻辑,就必须去克服名家的诡辩命题。此外,名家的诡辩命题中也有合理因素——有的确实击中了形式逻辑的要害,这就意味着,除了形式逻辑之外,还有其他逻辑。最后,名家的部分命题里,可能含有合理的关于自然界以及人的认知过程的认识。比如一个命题是“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这个命题若要成立,则必须以“地球是圆的”作为前提。在当时天圆地方的“盖天说”占主导的情况下,名家能有这样的认识是不易的。再有一个命题是认为“飞鸟未尝动”,若做正解,应该是名家认识到我们对于“运动”的直观概念是建立在将归纳了两次静止的认识的基础之上的。当时能做出这些判断实在不容易,可惜这些认识都是以诡辩的形式出现的。
此后,形式逻辑在中国的发展基本陷入了停滞。
值得注意的是,上面这段话说的 “此后,形式逻辑在中国的发展陷入了停滞” 是什麽时候?
这正是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候!这是不是巧合?大家知道,所谓科学理论体系,就是在特定领域里知识的逻辑体系。秦始皇焚书坑儒,终止了中国人逻辑思维能力的发展,也断绝了中国人创立任何科学理论体系的可能!
容我慢慢写。。。。。。笑看骂街员在外面干着急。。。。。。
我跟大家转述这本书的内容,并非意在用这本书反儒。人家作者本人丝毫没有批评东亚文化之意!他只是揭示东亚人和西方人观察和认知世界时的不同角度,和这种差别的由来。对这些差别的了解,使人能更深刻的理解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包括在51网这个论坛上发生的事情---至少我自己的感觉是这样。实际上,对世界的深刻认识,也必须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观察才能达到。从我的所见所闻所读,我发现只有西方人正在认真地研究中国人,而中国人则很少有人认真地研究西方人---部分是因为有人总想阻止中国人真正了解西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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