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归来（32）：贝益民“拜师学艺”洗马桶

王博谈美加

周一早上9点钟，贝益民来到公司，见到了人事部门主管SARA。

SARA是一个中年的印度女人，公司元老级员工。

她再次向贝益民详细地讲解了公司试用期的政策。根据政策，电话推销员在正式上岗前，要先通过三个月的试用期，第一个月跟随一线的工人到一线洗厕所，第二个月和第三个月跟随电话推销部门的主管，学习打COLD CALL 的技巧。

接着，SARA让贝益民跟着她去见“师傅”。

SARA边走边介绍说：你的第一个师傅是负责洗厕所的一线工人，她叫YANG，她的客户，都是列治文中心区域的中餐馆，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年了，是一位非常好的员工，从来没有客户投诉她。

两人来到办公室后面的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布满了十几米高的巨大货架，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纸张、化学用品和一些清洁用工具。

在仓库进门右边的角落位置，有一个用钢架结构搭建出来不大不小的二楼。

走上二楼，里面是一线员工的休息室和工具房，里面放满了各种一线工人日常使用的专业工具，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长型桌子，周围摆满座椅。沿着墙壁的三面，是员工的LOCKER，靠里面是几张办公桌。

SARA一边跟大家打招呼，一边对里面一位正在LOCKER边变整理东西的女人喊道：YANG，你到这里来一下。

一个中年的中国女人应声转过身来。

她中等偏瘦的个子，面容清瘦，头发一丝不乱地紧紧拢在一起，用黑色的宽边松紧带高高地盘在头顶上。

听到SARA的召唤，她快步地走了过来，笑着与SARA和贝益民握手寒暄。

三个人在长桌边上坐下来。

SARA把贝益民介绍给YANG，然后告诉YANG，贝益民从今天起，跟她当学徒，学习一个月，然后就离开了。

YANG似乎已经事前得到过通知，也没有向SARA多问什么，接下任务，就和贝益民说开了。

YANG讲话的语速很快，她一口气说道：我叫杨卫红，北京人，老外都叫我YANG，你也可以叫我杨姐，你叫什么名字？

可能是受到对方语速的影响，贝益民也快速地回答道：我叫PETER，中文名字叫贝益民。

杨卫红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听明白，于是又疑惑地问道：什么？“被移民”？

贝益民听她把自己的名字这么一念，哈哈笑了起来，他想不到自己的名字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一个谐音，于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自己的名字“贝益民”拼写出来。

杨卫红听完笑了起来，点点头说：你是新移民吧？来多长时间了？原来是干什么的？

贝益民说：我来了一年半，上一份工作是做中文编辑的。

杨卫红惊讶地说：编辑，那是多好的工作啊，为什么不做了呢？

贝益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杨卫红接着说：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读书人，你来做这种工作，有没有觉得委屈？

贝益民说：我是个新移民，虽然在中国受过教育，但是并没有在加拿大上过一天学，也没有本地工作经历，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杨卫红盯住贝益民看了一眼，说：好样的，看来你很明白事理，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来问我，姐会“罩住”你的。

贝益民赶紧称谢道：谢谢杨姐关照，你人真好，应该来加拿大有些年头了吧？

杨卫红说：我来加拿大快四年了，你从哪里来？

贝益民说：我老家在武汉，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工作，从广州来的加拿大。

杨卫红点点头，又问：你现在住在那里？

贝益民说：我住在新西敏。

杨卫红惊喜地说：哦，新西敏，是自己买的房子吗？

贝益民点点头。

杨卫红瞪大了眼睛，问道：自己买的房子？你刚刚来就有自己的房子了？想不到你们现在来的新移民真的是越来越有钱了，住自己家的房子一定很爽吧，你喜欢吗？

贝益民笑着微微点头。

杨卫红又问：你有孩子吗？是在新西敏高中上学吗？

贝益民说：我有一个儿子，在新西敏高中读10年级。

杨卫红一听，高兴地说：你儿子正在新西敏读高中？太好了，我家现在住南本那比，租的房子，我儿子读书的那个中学风气不太好，有不少大陆富二代的小孩在那里，听说新西敏高中是这片地区最好的一间学校，我正在想办法尽快搬到新西敏去。

贝益民点点头，接着问道：杨姐，我看你也像个读书人，你对现在这个工作习惯吗？

杨卫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在国内的时候，是读过几年大学，出来之前一直做妇联工作，专业早就荒废了，英语更是不行，现在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倒是挺合适的，做工的时候基本上不用讲话，平时也不太需要和别人打交道，每天做完工作就可以回家了。

杨卫红停了一下，见贝益民正在认真听讲，接着说道：我告诉你，这个工作的第一样好处就是没有人监督你，工作是计件性质的，我们一周洗50家左右的餐馆厕所，每天10家左右，每一周轮流一次。每次通常用7到8个小时完成，做得慢的人时间长一些，做的快的人，比如像我，可能6个小时就做完了。你每天的工作都是自己负责，只要不让餐馆的经理向公司告你的状就行了。

贝益民点点头，说：听杨姐这么讲，这份工的确是挺适合新移民做的，工资不低，对英语的要求不高，工作的自由度大，还可以省出很多时间来学习，或者照顾家庭，看得出来，杨姐你是个手脚麻利的人，你身体看上去也很好。

杨卫红听了很高兴，说：谢谢你夸奖，我们做这个工，想开一点，就是有人付费让你做体育锻炼，是吧？我每天早上4点钟开始做工，基本上早上10点钟就可以做完，就像做了一个晨练，然后下班回家，给儿子做中饭，晚上给一家人做晚饭，时间很充裕，很清闲。

贝益民有点疑惑，问道：为什么需要那么早开始？

杨卫红看了一眼贝益民，说：我们主要是给餐厅洗厕所的，洗厕所这种事，当然最好不要让客人在吃饭的时候看到，对不对？这样会影响客人的胃口。你要知道，通常餐厅都是早上10点到11点钟开门营业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所有当天要洗的厕所，在早上10点钟之前完成。

贝益民点头称是。

杨卫红接着说：我听SARA说，你是来做电话推销的，你将来可能主要负责向中餐馆推广业务，你在这段时间，要用点功夫，把温哥华地区的中餐馆的名字都记下来，这对你将来正式开始你的工作，会很有好处。你可以先自己在家中通过中文网站或者中文黄页把这些餐馆找出来，绝大部分都有英文名称，没有的话，你自己找找就出来了，公司给你用来打电话的通讯录，是没有中文名字的。

贝益民很感激，说：谢谢杨姐的提醒，你说的很对，你像是个生意人出身啊。

杨卫红说：哪里哪里，你太高看我了，关于一线工作的内容，你明天跟着我做一做，也就知道了。明天你把车开到公司来，我们在公司门口接头，然后你坐我的车，我们一天要跑12间左右餐馆，每家餐馆平均3间厕所，包括客人用的和员工用的，平均下来，包括交通时间在内，每半个小时左右就要做完一家。

贝益民有点惊讶，说：这个速度太快了。

杨卫红笑一笑，说：明天看看我怎么做的，你就明白了。（请点击进入“作者”个人空间，查阅我的个人资料，看看我还能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