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随后,我遭到了学生们的嘲讽,而焦点是我的资格、身份以及动机:“关你什么事?我们自己都没说啥,你凭什么说三道四?”“这是北大的孩子,北大的老师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你收了多少钱?!”以及一些脏话。在随后的《夜路盲灯》一文,我阐述了本文背景,希望做“那个在黑暗中打开手电筒的盲人”。 除去图片,呦呦鹿鸣两篇文章一共6058字,文章还在,我相信,如果您平静地看这两篇文章,会发现,它们确实没有去抹黑北大附中试验学校。我没有丝毫意愿去抹黑谁,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同样有孩子的家长,一个外人,对这些孩子的关心,以及,对北大附中实验学校更美好未来的期待。
三人成虎,甚至连我的朋友圈都不少人认为,呦呦鹿鸣可能真的犯下什么罪过,“不然为什么人家不认可你呢?”连我的父母,也专门打电话警示我说:“千万不要惹这些学生啊,你不是读了很多历史吗,你惹不起的。”可是,我不明白啊,我写这些文章,最终的受益者难道不是学生们吗?这应该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吧。鲁迅笔下的阿Q,因为自己头上的癞,连光和亮这样的词,也会犯了他的忌讳。难道今天有这么多阿Q吗? 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这些学生自发的进攻,令我不寒而栗,但是,我还是要郑重地告知两位领导同志:从这些朋友圈上集体行动,以及极不正常的留言内容来看,这所学校的教育,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如今,空气质量问题,被藏了起来,焦点转变为对发言者的人身攻击。 我是特别关心室内空气污染的。一年前,2018年9月起,我曾经针对自如公司“甲醛房”问题,发起“九百个故事计划”,写作和发表了上百篇关于室内空气污染的文章,并且协助一些受害者提起诉讼,目前一些案件还在审判之中。大量的医学研究已经证明,装修污染是许多疾病,尤其是血液、呼吸、皮肤相关疾病的元凶。但是,因为成分复杂,室内空气污染所引发的症状也是多样,为求严谨,医生往往不敢明确证明说某一症状(如白血病)和某一个空间的空气污染有绝对的因果关系。这往往成为一些责任单位推卸的理由,但是,一所学校,理应采取更加人性化的态度。据我所知,面临同样问题,北京一些中学就采取了更加谨慎的做法,比如附近的中关村第一小学。就北大附中实验学校而言,学校确实已经采取了许多措施来应对,但是,为什么要两次驳回家长的检测申请呢?家校沟通、化解疑虑,存在什么症结呢?这是我的困惑。 这两天,如此规模的污染性言论,学校和老师并未予以反应,就在我写信的这会,还有大波脏言冲来。这是我在呦呦鹿鸣写作6年来从未遇到的情况。所以,现在,我对北大附中实验学校管理层三个方面的能力表示担忧:一是解决污染问题的能力;二是化解北大家长焦虑的能力;三是引导孩子甄别是非、文明表达的能力。因此,我不得不求助于他们的上级,也就是两位。 学生们一再提莫雷。我相信两位领导也了如指掌。这位NBA火箭队总经理发了一张推特图片,触碰了红线、底线,引发我国政府的严肃关切,不仅让NBA在中国大陆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引发了中美文化冲突,酿成一大国际节点性事件。这种放大效应,是大多数人在最初万难想到的。如今,这所实验学校的这批学生,试图使用同样的逻辑,并显示了一些类似的发酵轨迹,不禁令我胆寒,深感环境之逼仄。难道我和学生们成为敌我关系了吗? 脱开学校范围,我还想谈一点自己的困惑。2019年以来,作为一个写作者,我在《甘柴劣火》中为媒体人呼吁生存空间,被一些媒体人群起而攻之,某主编公开斥责呦呦鹿鸣“不要脸到极点”;我在武汉绿地国际理想城项目为业主呼吁收房质量问题,反被业主索要版权费(见《哭女一刀》);如今,我在为学生们健康呼吁,但是,学生们自发地要来联合辱骂、封杀我。这些事情,过程中都有一些误解(包括这一次),时间最终也能将其化解,但是,作为当事人,我隐约这些事件背后,有某种社会共通点,值得我们挖掘分析。在我们最为习惯的每个日常,我们是基于一个怎样的机理和共识,在这个社会一起生活下去,驱逐黑暗,努力追求那些阳光与美好? 今天这些言语粗鄙的中学生们,将来走向何方?难道,我们的教育,只是把他们的粗鄙包装成精致吗?没有人愿意这样。我们是否可以探讨:在我们的教育阶段,能否提前采取一些措施?谨此,我特向两位校领导恳请:一.关注实验学校的空气质量问题; 二.关注该校的学风管理,予以正当的引导,寻回少年中国的精神; 三.组织相关课题研究和讨论,总结这一社会现象的缘由,寻找教育解决方案。 如果北大能以此出发,解决社会问题,善莫大焉。中学时的这等作派,将会给未来种下何等因果。北大,关系一国斯文,必然了解此事关节所在。 谨致,秋安! 盼复。 呦呦鹿鸣黄志杰 更多请见: https://%63%68o%67%6Fon.%63o%6D/srt/cd2s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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