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范蠡 于 2015-8-8 20:59 编辑
按:本文是Quora上关于《How Can One Become Part of the 1%?》问题的高票回答,作者匿名。他在80年代从中国去了美国,三十多年间体验过了“贫穷不快乐,贫穷但快乐,富裕却不快乐,富裕也快乐”的人生心态,他的故事在Quora上获得了14万次浏览和无数好评。不管你是否有成为前1%富人的欲望,如果你能耐心读完,相信一定会有所收获。
===================================================================================================================
迄今为止,我已经三次成功跻身于社会最富有的1%了。但是成就这一切没有捷径,除非你赢了乐透,否则别想一夜暴富。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十几岁的我跟随我的父母从中国大陆来到美国。我们没有专业技能,没有钱,也没有人脉。我的父母在中国时,都是大学教授。他们外语能力为零,也没有商业意识。在这个新的资本社会,我50多岁年纪的父母不得不从底层当门卫和管家做起。在西雅图的华人中,我们排在出生于美国的华人以及台湾人后面,被当作三等公民。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四肢尚且健全,并且时刻准备为生活战斗。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当地的西夫韦超市,因为在这之前,麦当劳以我英语极差为由拒绝了我。那年我16岁。我拼命工作,总是盼望着周末、假期以及其它任何可能的加班机会以求赚更多的钱。我骑自行车上班,无论狂风暴雨,还是冰天雪地。我每天还同时兼着三份工。我在附近的7-11便利店兼职店员,在呼叫中心接受电话的狂轰滥炸,参与焦点小组讨论,还卖血给当地的血库。能赚外快的方法我差不多都试过。有时候我直到凌晨两点才能回到家,而且还有作业要完成。我在两年之内马不停蹄地学完了高中四年的课程,因为我不想到了20岁还待在高中,所以我要完成额外的课程。这样才能和同龄人一起毕业。
在西夫韦做了两年店员之后,我搬出了父母的房子。因为我有了第一个女朋友,而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年我18岁,考虑到未来必须挣更多钱支持自己的生活,还要存钱上大学,我便想找一份高中生能做的、工资多的工作。而时薪超过5.25美元的唯一一份工作就是销售。
和其他很多男人一样,我喜欢小玩意儿,对照相机很着迷。我会在贝尔维尤的相机店闲逛,这样我就能摆弄其中一些令人惊奇的小机器。让我惊讶的是,许多店员对他们销售的设备的了解远不如我。我意识到也许我能更好地完成他们的工作,于是向经理提出想要一份销售的工作。但是没人愿意雇我,因为我的英语还是不够好,也没有任何的销售经验。
我看到主营厨房用刀、成套刀具以及厨房用器皿的Cutco公司发了招工传单,上面说一小时能挣9美元。原来就是挨家挨户去推销。我毫无畏惧,买了第一套刀具就开始我的销售工作。我找到一本通讯录,上面有居住在西雅图为波音公司工作的所有华人工程师的电话,便开始逐个打电话。我编了个故事,告诉他们向他们展示刀具是学校的市场营销项目,并当作他们都知道我那个同在波音公司的叔叔。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高中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极少有人拒绝我上门详谈的请求。我甚至让我叔叔载我到某些“朋友”家门口,让我展示我要卖的东西。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买,但是买的那几个人直至今日还会提醒我那些刀具有多棒。
那年夏天有了这份销售经历之后,我把它写到了我的简历上,拿下了当地相机店的销售工作。店里要求我必须免费工作一个月才能正式入职。我告诉经理如果我到月底没有完成他预期的销售量,我就走人。后来我从Cameras West(现在关门了)到Silos(也停业了)再到Video Only,不管在哪里做销售,我基本上都是业绩最好的,因为我花了所有业余时间去了解我卖的东西。不上班的时候,我会去其他卖电子产品的店看看他们的产品,“偷师”他们的推销方法。我也会在Tower Books的杂志上看产品评论。我只是想比别人更了解我所做的事。不到两年,原来时薪5.25美元的我年收入超过了4万美元。那一年我20岁。
也是在这时,我开始对商业和金融特别感兴趣。我把我绝大多数的“娱乐资金”都花在了买书上。我从不参加派对,尽可能省下足够多的钱,21岁时我买了人生中第一套公寓。这样我就不用再每月付房租了。这时候,股票经纪人或房产代理人的工作吸引了我。我拿到了房产代理人的执照但是发现这份工作节奏很慢,而且很无趣。所以就剩下股票债券的销售了。因为我是为数不多的中国人,又没有人脉,大多数招聘经理没有想招我的意思,更别提我大学还没毕业这件事了。
我一直给各种潜在的雇主打电话,对各家经济行在当地的经理人死缠烂打。西雅图的交易所在时间上会比纽约滞后3个小时,这也意味着大多数经纪人6点就会开始上班。所以我每天早上5点钟就到经纪人办公室外面的大厅里等着,希望更有可能碰到他们的决策者。三个多月过去了。终于,天道酬勤,我最终被保诚集团的Paul Wonnacott雇佣,在西雅图分公司工作。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碰见了社会上最富有的1%的人。尽管股票交易事实上就是销售,我也尽可能学习、吸收一切知识,包括金融、会计、交易结构、年度报告、调查报告,也开始对股票交易的技术分析感兴趣。早期的彭博机成了我最好的伙伴,我简直不敢相信从这个橙色的屏幕里我能找到那么多信息。几年后,我有了6位数的存款,用90年代早期的标准来看,我已经跻身于社会最富有的那1%的富人之中了。虽然说到底这份经纪工作只不过是销售,而不是真正做股票交易与投资。
时间到了1996年,我结了婚且对工作彻底厌倦。我发现在线经纪人的市场生机勃勃。委托人买卖微软100股股票的这种生意,我会收取110美元的费用;而在线经纪人每笔交易只收取20美元。考虑到这种情况,我觉得传统的经纪人是不会有出路的。而且,每笔交易20美元,这比经纪行给员工每笔交易50美元的优惠价还低。96年的晚春,我看准了离开的时机,辞职开始自己做股票交易。
我所拥有的只是两万流动现金。最初的6个月就是一场灾难,我在诸如Ascend,Shiva和其它许多现在已经不存在的技术股上几乎损失了所有钱。我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为了继续做交易走出这个困境,我需要更多的资金,于是透支了所有信用卡获得现金垫款。幸运的是,市场转势了,我收回了损失,最终有了5万美元的交易资本。于是我设定了每年至少赚10万美元的目标来证明我做的事情是可行的,这也就意味着我当时的5万美元股票一年内至少要翻两番。这看上去似乎是不可能的。
经过了大量计算和对过去错误的反思,我制定了一个计划。每年有200多个交易日,10万美元除以200天等于500美元,或者说每个交易日1%。有许多股票每天上下许多个百分点,如果我能抓住他们的一部分动向,我的5万美元股票每天就可以差不多有1%的收益。对了解股票交易的人来说,这就是当日交易的精髓,关键是要控制损失。到了1996年年底,我赚了10万多美元,目标达成。一年之后我赚到了50多万美元并越赚越多。我又回到了最富有的那1%的人当中。
我那时甚至还没有30岁,但是事情到这里就不对劲了。由于当天交易只需要花费早晨的几个小时(西雅图的时间比纽约证券交易所滞后3个小时),在其它时间由于无聊我开始购物。我买了好几辆车和几套房子,花钱如流水。但钱并不能让我开心,尽管我达到了目标,得到的却只是内心的虚无感。我的情绪不再高昂,对自己很生气,把别人当作出气筒。
为了给奢侈生活买单,我必须想办法扩大交易金额。因此我回到了我讨厌的工作岗位,其实就是为了对冲基金跟在有钱人屁股后面。我并不擅长社交,所以基金最开始只筹到少得可怜的一千万美元,其中一大部分还是我自己投进去的。在几个合伙人喋喋不休的唠叨中,我勉强进行着交易工作。我没法再做以前熟悉的那种交易,回报总是滞后,我开始觉得很抑郁,几年里一直待在家里上网,其他什么也不干。我的婚姻也受到了冲击,即使儿子的到来也无法令我振作起来。我责备自己的妻子和她的家人总是贪婪地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
看到我的基金表现不佳,投资者们纷纷抽身。这逼得我不计后果,孤注一掷。我放弃了风险管理这个金科玉律,一笔笔交易全凭运气。到了2003年,我破产了,所有的资金都挥霍一空,而且还被好几套房子以及其他债务围困着。我告诉妻子这个消息之后,她整日以泪洗面。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甚至连自杀都想过。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害怕被邻居撞见,快速打包好行李,从“公馆”中搬出来,住进比它小得多的租住房。那个公馆还有贷款没还完,我只能眼睁睁让银行没收了它。接下来几年我不得不学着躲避讨债人的电话。那时,我们家仅依靠我妻子的收入维持。年收入百万美元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所有的名车、大手大脚地花钱和假期也都不复存在了。我最终醒悟,躲躲藏藏完全无济于事,我必须振作起来,是时候走出家
门开始工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