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母安精神助康复创奇迹 -- 急探病危老母五
矫海涛
妈在急救室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从没有过的感觉,妈的手冰凉,凉得有些可怕。
第二次抢救后,连续几天,老妈都神志不清,不认识家人,胡言乱语,有时突然狂躁,扯掉身上的急救设备。医生分析,一个可能是心脏病突发时引起脑缺氧造成的后遗症,另一个可能是心脏病发作同时伴有血栓进入大脑造成的。两种病因,一个治法,用同样的药物,症状都会在心脏病治疗过程中逐步改善。
精神力量对于战胜疾病,竟然如此神奇。自从海外儿子回来,老妈的眼神最先开始起变化。从模糊不清,变得有了光亮。当天下午,就能坐起来了。我握着妈的凉手,也逐渐感觉到有了温度,越来越暖。傍晚,医生就同意妈撤出急救室,转入心脏科普通住院病房。每天上午和下午继续打点滴。
如果我能提前三天到家,老妈的精神早好些,说不定奇迹早就发生了。我坐在床头,反复为老妈按摩受过伤的残手,按摩头部,按摩脊柱两侧和双腿。老妈闭着眼睛,露出很享受的神情。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大了起来。
“我高兴啊!”老妈突然吐了一口气,一口好像是压在心底很久的气,喊了一声。看我吃了一惊,老妈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阳光满面。
第二天早上,吃过一点东西,老妈要下地。我扶着她,试着站起来。但是,双腿无力,站不住,只好重新坐下,躺下。大家都安慰她,不能急。
第三天,经过几次尝试,老妈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在两側搀扶下,能慢慢走几步了。
第四天,只需要一个人扶着,老妈就可以握着走廊的扶手,走一小段路了。妈的刚强性格,支撑着她一步接一步,越走越长。
第五天,只需要被轻轻扶着,老妈就可以在走廊里来回走了。
一天比一天明显见好。
“快回家了”,老妈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喃喃自语。我明白,老妈是想快点好,让儿子看着高兴、放心。
第六天早上,专家查房会诊,认为老妈已完全脱离危险,创造了康复奇迹,再做些检查,就可以准备出院了。通常要做的心脏搭桥手术,因为老妈年纪大了,活动量不大,可以保守治疗,暂时不考虑。坚持服药,定期复查,就可保安然无恙了。
按照原定的返程联运机票,我下一日就该踏上返回美国的路程了。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老妈。现在,得知老妈要出院了,我心里也平稳了些。
“妈,我明天得走了。”拜访孝敬完亲戚里还健在的长辈,爬上家乡的山顶祭过祖坟,做完这些让老妈高兴的事情,我开口告诉妈。
“走吧,妈好了,不用惦记了。”老妈的平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大概是早就有了心灵感应。母子之间,其实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老母重病刚痊愈,儿又怎能不牵挂。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给老妈暖手了。真想跪在地上痛痛快快磕几个响头辞行,也因为怕引起老妈激动,对心脏不利,只好忍了。
护士送来了检查报告。老妈验血发现一项指标低,需要马上服药补充,每小时服两片,先不能出院,明天早晨再查。唉,就差一个指标,临走看不到老妈出院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从我到家,兄弟四个加上妹妹五人白天黑夜轮班守护老妈,一直没有心情,也没机会吃顿团圆饭。要走了,老妈也要出院了,一家人终于坐在一起。独缺老妈,真是遗憾。
因为老家当天飞机赶不上北京飞往美国波士顿的班机,次日早上,我不得不提前动身去北京。刚上路就接到电话,老妈再次验血没问题,已经出院了。
啊,终于天随人愿。对于即将远行万里的儿子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手机又响了。这次可不是好消息。海航服务代表告诉我,北京回美国波士顿的机票不能用了。
(待续,此行全程感受共七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