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要把九段线变成实实在在的国境线

满 江 红

奥巴马结束亚太之行仅仅一周，就接连曝出菲律宾抓扣中国渔船，中越南海频频撞船，南海局势陡然升温。美国国务院站队越南指责中国挑衅的同时，其亚太事务助理国务卿拉塞尔正在越南访问，美菲同步在南海进行“肩并肩”军演。近期的一系列行为表明，奥巴马虽然深陷乌克兰危机，但他始终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在亚太，或许美国认为与中国的“争斗”才真正至关重要。

值得注意的是，从中国主动邀请俄罗斯共在奥巴马第一任期内，美国政府屡屡以航行自由插手南海事务不同，而自第二任期以来，美国在南海的焦点转向了否定九段线，支持菲越等运用国际仲裁进行实际挑衅行为。2012年10月奥巴马连任竞选团队国安顾问贝德提出，“中国九段线的主权要求和国际法是不相符的”，“中国的领海宣称模棱两可，中国需清楚表明没有九段线的划分”。今年2月拉塞尔指责中国宣称主权的方式破坏地区稳定，中国根据“九段线”宣示海洋权益与国际法原则不符，今年3月负责亚太军务的美军太平洋司令洛克利尔亦要求北京对南海九段线作出解释与澄清。在掐灭美国炒热航行自由问题的苗头后，中国欲要将美国的气焰压下，显然需要完善九段线的种种漏洞，解决九段线在国际上的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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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都有自行划定的南海专属经济区。越南与马来西亚、越南与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与文莱之间，甚至先后签订了领海及专属区的边界。

菲律宾早就宣称自己的领海是在群岛最外缘各岛和干礁最外缘各点上选取80个点作为领海基点，连接这些点的80段直线构成了其领海基线。1978年6月《菲律宾第1599号总统法命》宣布设立专属经济区，并规定该专属经济区应从测算领海基线量起，向外扩展至200海里的距离。

越南1977年5月12日曾发表《关于越南领海、毗连区、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声明》，宣布其12海里的领海、12海里的毗连区和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1980年4月，马来西亚发表声明，宣布建立“从领海基线起扩展至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文莱的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是在《1982年文莱渔业法案》中予以宣布的。印度尼西亚1960年2月也颁布法令规定“印度印尼西亚的领海是一条宽为12海里的海水带”。

而中国除了在1998年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并没有明确指出中国在南海的专属经济区范围，更没有公布自己的南海边界线。即便2012年中国设立三沙市管辖南海，但与中国其他行政区域不同，三沙市官方网站公布的疆域图并没有实际的四至界限（中国国内描述行政区域地理位置时常用的表述方式，比如北京市位于115.7°E-117.4°E，39.4°N-41.6°N之间，地处华北平原东北边缘，毗邻渤海湾，北靠辽东半岛，南临山东半岛），仅称位于南海。而截至目前，中国主张的南海疆域线九段线仍然是一条断续的虚线。中国九段线的地理坐标位置已经探测确定，但是官方并没有公布，南海领海基点基线的探测确认工作甚至还没有结束。 赴钓鱼岛、南海军事演习可以看出，中国对美国的步步紧逼相当恼怒，开始明确显露出反制措施，志在让美国的亚太承诺落空丢分，打压美国所谓的再平衡战略。而面对美国今年以来多次公开质疑中国九段线，公开支持菲越通过国际法解决争端，在南海问题上愈加强硬的中国或乘美国挑事之际将南海断续九段线画实，从而发展为正式的边界线，这是各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与菲律宾越南等国已经将自己的领海主张、专属经济区主张落到实处相比，中国的南海九段线主张仍然停留在极为模糊的状态。九段线未来是虚是实，对中国来说极为重要。

现在各国船只并不通报中国就能自由穿越“九段线”，菲越等国的钻油平台已经深入九段线以内，有声音担忧如果中国将九段线划为实线，并发展为边界线，是否会面临无法捍卫自己领海主权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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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南海争议的诸国各有自己实际控制的岛屿，即便越南已经宣布了自己的领海基线和专属经济区，但越南并不能阻止中国在其200海里以内的专属经济区开发自己实际控制的岛屿。2009年2月17日，菲律宾国会通过“领海基线法案”，将黄岩岛和南沙群岛部分岛礁划为菲律宾领土。而中国却在2012年实际控制了黄岩岛。菲越等已经公布了领海线和专属经济区的国家，诉求本身亦是相互重叠。而近年来这些争议并没有影响各国的开发和就争议进行的谈判。因此，中国宣布南海边界线也并不会影响与各国进行的谈判。

九段线背后的角力

中国的南海九段线主张是从1947年国民政府公布的南海续断线继承而来的，之所以被美国质疑，是因为二战后世界海权理念急剧变化，1945年9月当世界许多国家都还不知“大陆架”为何物时，美国时任总统杜鲁门 (Harry Truman) 就发表了《大陆架公告》，主张美国“对邻接其海岸公海下大陆架地底和海床的天然资源拥有管辖权和控制权”。1945年的中国，海洋技术勘测不足，显然无法按照美国《大陆架公告》的逻辑和技术规范发布“南海大陆架公告”。于是1947年中国表达海洋领土主张时只是依据水道测量和岛礁勘测划定了虚线。中共执政后，中国已经认识到需要确定海上边界，但鉴于海上力量薄弱，除了发表声明强调南海主权，中国根本无法实际落实南海九段线主张。改革开放后中国纵然国力显著增强，却又面临着韬光养晦集中精力发展经济的首要任务，不得不在南海问题上保持克制。

现在，美国在南海问题上的咄咄逼人为中国实化九段线提供了契机。中国已经开始着手测定南海领海基点和基线就说明，中国将不再是一味克制，更多会顺势选择时机公布南海边界线。如果美国继续步步紧逼，急迫让中国表明九段线的实际意义，那么中国现在一定会“被迫”表明九段线不再是虚线，而是实际领海实线。美国如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就不要抓住九段线大做文章，随着后期中国与南海各国逐步解决纷争，确定共同开发的大策略，相信九段线也会顺势退出历史舞台，这对各方都是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事实上，中国已早就开始利用对方“挑衅”而将计就计。最近的一次是2012年4月的中菲黄岩岛对峙。原本菲律宾想再次抓扣中国渔民，但是被中国海警强力制止。当年中国顺势实际控制了黄岩岛，并借此成立三沙市，建立三沙警备区。此前，1995年菲律宾干扰中国修建美济礁渔业避风设施，并在当年3月宣布向美济礁及附近岛礁增兵，解放军随即进驻。1988年越南派出舰船抢占解放军所据的礁盘，解放军被迫还击一举收复南沙6个岛礁。1974年越南派军舰赴西沙打死、打伤中国渔民和民兵多人，同时攻击中国正常巡逻的舰只，中国海军舰艇奉命开赴西沙群岛并取得了自卫反击战的胜利。

与以往菲越挑起南海事端中国被迫以撞船还击不同，此次中国主动撞击越南船只是在南海问题相对平静的背景下进行的。这说明撞船已经不是中国必须斟酌的回击动作，而是常态化的应对措施，南海问题的攻守之势已经发生转变。主动和强硬表明中国的南海政策早已突破了邓小平制订的“韬光养晦”战略。上台以来已悄然将外交方针转变为积极有为、主动有为的习近平，在利用对方挑事上迈出的步子只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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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赤瓜礁附近填海造陆，到运用最先进的采油平台采油，中国在南海开发油气资源和建设军事基地的步子迈得相当大。填海造陆建设飞机场，不仅说明中国有意建设军事据点，还表明中国从国家和军事战略层面进行了充分准备，在南海相关海域也同步进行了负责保卫工作的军事部署，这反映出中国南海战略正在从模糊变得相对清晰。

2012年9月中国宣布钓鱼岛领海基点基线后，公布具体的南海领海基点基线，如何处理九段线问题是中国必须面对的。中国在2013年11月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后，美国不仅不予承认，还宣称反对中国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但是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非设与不设的问题。由于划设防空识别区等于是将防空安全前沿进一步向外推进，因而划定防空识别区首先要明确的是领海边界线。这也需要中国尽快决定九段线的命运，但美国的步步紧逼一定会让中国提前作出决断，这个决断也一定不是美国所乐意看到的，更不是南海各国所能接受的。

8号

意思是现在的九段线不是国境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