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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的一篇(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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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1-11-28 17:23: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旧事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翻出许多年前的笔记本,最后的一页上记了这么一段,淡灰的纸纹,和前面工整的课堂笔记隔了许多页的空白。那时大约也梳着两支整齐的辫子的,不大说话,读不太懂张爱玲,透过窗子看风里的那些花树,只寂寂地笑。后来隔了年月,也不晓得是添了第几炉香了,总之纷纷乱乱的,一些颜色沉了,尽了,只剩半个青灰的天,心的檐角便浮现出一个白生生的月来。  
  这中间遭逢了些繁华旧梦。我称它为繁华,是因为人生这苍白的底子,即便是一些小细的情节,在浮世里也显现出无比赘累的色彩来。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遇到些恰好的人和事,然后交错而过,走出命定的结局来。其实大概什么也没有发生,有的只是我们的虚妄和幻觉罢。  象一本线装老书上的尘埃,本身就是光线,经番变故,看不出什么变化,却需要在书的尽头细读才能翻点出那些苍凉的注解来。  
  哪里有什么过于欢喜和愁凉的人生呢?世上一遭只是情非得以,远远地看去,那是谁似笑非笑地斜靠在红木雕花的门框上,颊上贴了两片胭脂,身裹光艳的翠色缎子,头发一圈一圈地做成花,从前额一直贴到耳后去。锣鼓胡琴,四面灯光,她起身走台步,移到红红绿绿的场子中央,一招一势都美丽苍凉,韵味十足。  
  这是多么繁华的梦。  
  寂寞。只是无尽的寂寞。她说。  
      
  记起五、六岁时在露天影院里看过一个片子,叫《城南旧事》。偌大的场子,一行行标了坐序的冰凉石凳,石凳外长些荒凉的草,不时有些蚂蚱一样的昆虫跳出来。远处,撑着幕布的木杆直直地伸向更上一层的夜色。人们在这里欢笑、惊叹、唏嘘。那影片的故事情节我已经淡忘了,只记得战乱年代里的一个疯女人。  
  这样一个强烈的女人。许多年来她的眼神都给我惘惘的威胁。没有源头的生命发生和无常的世事,构成了抽象的人生压迫。  
  她是疯的。疯的。谁是疯的?  
  时代和人性的列车滚滚向前,在一个个领地的沦陷和收复里,沿途是无尽的沙滩和荆棘,鲜花和大炮,两端之间却空荡荡的,直在心里回响。张爱玲就在这里成全或毁灭着一桩桩爱情。一桩桩平淡的旁白。也渐渐觉得自己开始混乱起来。碎了的阳光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低下头,有人就在秋的光芒里在没完没了地笑,声音响亮而且夸张。然后他们转身逃跑掉,足尖滑过钢琴的键盘,在一串高高低低的音符里消失。  
  也在泥石流般拥堵的夜里,灭了灯,只点一盏蜡烛,在摇曳的光里反反复复地研究胶片上的那些沉默的粗颗粒。有时外婆就好象坐在身边。于是靠着月白的墙,哽咽着唤,外婆 ----
  外婆陪伴了我的父母分居的童年。  

  夜里收到一个电话。多年未见的他哑着嗓子唤我的名字,低低地发出些声音。我也默然。艰难地退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乌沉沉的不见光影,却是已重叠了万千回。树的痕迹很重,象油彩里始终无法挣脱而出的那一笔,隔了很深的落寞横亘在那里。   
  许久,我说,夜了。没有说再见,我轻轻挂断电话。  
  后来的日子她象院子里的篱笆一样坚硬而独立。    
  那是在许多个前世,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搬了小凳,坐在有着雏菊和向日葵的门口,一遍遍地梳着麻花辫。也隔着窗子看风里的那些花树,不说话,只寂寂地笑。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胡琴伊伊呀呀地唱在淡灰的风里,没有背景、人都已散去,所谓繁华的旧事,不过转身一场笑谈。只有一个瘦削的影,蹒跚地走在深不见底的胡同里,檐角底下依旧是那个白生生的月。  



10.9 夜
沙发
发表于 2001-11-28 22:07:17 | 只看该作者

感伤。。。

思念就想是在描一张画
你总是不经意的去描它
越描越深 思念也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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