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鲁郑---韩寒何以“转变” 此文在凤凰网几分钟就被删除,应该和部分内容涉及凤凰网有关。这部分内容和韩寒针对现行体制的文章敏感度完全无法相比,但他的文章大多数仍然可存。 其实,以我个人的体验,在今天中国,最宽容和包容的还是政府。许多自由派不过是伪自由派罢了,骨子里还是深藏着他们反对的专制。
一
向不太喜欢韩寒的文章。他虽然以小说成名,但没有人能记得他笔下一个人物。后来又改写博客,虽然焦点都是相当严肃的社会时事话题,但其文章情绪发泄远胜过
理性剖析、俏皮调侃有余深度不足、批评讽刺挖苦有余,建议对策缺如。不仅如此,文章还常常带有严重的内伤。其实一个人不接受严格、完整的现代教育,照样可
以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或者闻名世界的体育名星----比如美国的比尔盖茨、乔布斯,中国的温州群体,但绝不会成为经得住时间检验的理论家、杂文家。民粹般的情绪发泄固然可以在一个矛盾丛生的转型时期赢得众多眼球和不少喝彩,但随之就会被人遗忘。 不过,令西方极为忐忑不安、愁云惨淡的2011年即将走进历史之际,韩寒突然发力,以少见的高节奏连续推出三篇博文:《谈革命》、《说民主》、《要自由》。与过往关注具体事件不同,这三篇文章都是相当罕见的直接面对当下重大政治问题,而且文风都有了相当的变化:少了俏皮、调侃,多了庄重严肃。 客观来说,韩寒的观点并没有什么新意,也没有超出众多批评民主、反对革命包括“左派”和“新左派”的阐述。比如在《谈革命》中,韩寒认为,“在中国这样一个非此即彼,非黑就白,非对即错,非带路党即五毛党的社会里,革命两字说起来霸气,操作起来危害更大。革命不保证就能带来民主,现今中国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有革命的国家,同时中国也是世界上最急需要改革的国家”。“任何的革命都需要时间,中国那么大的国家,不说天下大乱,军阀混战,权利真空。稍微乱个五年十年的,老百姓肯定会特别期盼出现一个铁腕独裁者,可以整治社会
秩序,收拾一下局面”。“最关键是就大部分中国人一副别人死绝不吭声,只有吃亏到自己头上才会嗷嗷叫的习性,一辈子都团结不起来”。
《说民主》中,韩寒认为民众的素质、执政者的忍让、文人的领袖三者共力才能形成捷克式的天鹅绒革命,而这三者在中国全部不存在。暴力革命都不愿意发生,天
鹅绒革命不可能在近期的中国发生,完美民主不可能在中国出现。国民素质低并不妨碍民主的到来,但决定了它到来以后的质量。而今天的民众普遍对民主和自由的
追求并不如文化界想象的那么迫切,他们对强权和腐败的痛恨更多源于“为什么不是我自己或者我的亲戚得到了这一切”,而不是如何去限制和监督等等诸如此类(注:本人十分赞同韩寒的上述观点)。但由于韩寒博客在海内外关注的程度以及他本人过去被贴上的自由派代表人物标签,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只
要韩寒不再写文章进行否定之否定,我们可以认定他确实完成了从自由主义者到现实主义者的转变。如果我们把批评民主、认为革命不可行应该改良做为划分左、右
两派的标志,韩寒也可算是进入了左派的行列。应该说,一个自由主义者转变为一个左派人物甚至极左派人物,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中国知识群体最为醒目的变
化。而这个变化的主因,不外国内外两个因素。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中国以经济改革为核心的渐进式道路遇到空前危机和瓶颈,此时苏联以政治改革为核心的激进式休克疗法为全球所青睐。然而,以1992年
邓小平南巡为标志,中国渐进式改革逐步取得了所有转轨国家发展道路的话语权,中国而且也成为发展中国家新的榜样。俄罗斯的灾难性转型和中国经济奇迹的事
实,使得知识群体出现了改革开放以来少有的大分裂。除了部分被体制淘汰出局的民主原教旨主义者,相当多的知识分子都逐步开始了转型。从2007年至今天持续四年之久的西方经济危机,可算是标志着这种转型的全面深入和接近完成。此时的中国,自由派知识群体已经丧失了八十年代所曾拥有的影响力和声势,日趋边缘化和象牙化。这应该是理解韩寒转变的时代大背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