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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姑娘,我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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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1-4-25 15:37: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序》

隔了这许多年,我常常在梦里,还会想起有她这么一位姑娘。

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又是怎样地生活呢?

如果她死了,会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坟吗?

《一》

她是个哑子。

她和我同一个小学,比我低一级。

她娘很早就病逝了,她爹辛苦拉扯她和她的两个妹妹。因为她从小就帮着家里干农活,力气很大,可是智力平平,成绩总是中下游的样子,她爹总说让她别念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倒不如在家里带妹妹。

她爹其实还有半截话没说:不想她在学校受欺负。学校的小女生们总喜欢捏成一个个小团伙儿,下课了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没个停,要好的不行。然而这与她从来就没有份。

几个淘气男生倒是喜欢尾随她,悄悄在她背上粘一张纸片,上面写一些侮辱人的话。这还不是最顽劣的,他们常常作了弹弓打她,用纸做的“子弹”,那还好些,有时候“子弹”用完了,干脆捡地上的石子,用弹弓发射,打到脸上头上,她的脸上总会有一块块的紫瘀。现在回想起来,小学5年里,她居然没有被这些残忍的男孩子们打瞎,一定是她早早过世的母亲对她的护佑吧。


打我记事起,母亲叮嘱了又叮嘱,哪里都可以去玩,除了村前的那条河。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村里发生过一件事,十几年了,大家谈起来还是娓娓不倦。

那是文化大革命的前一年,一位叫阿荣的青年,预备用船载了蔬菜果子进城。

那天早上,人见他坐在船上发怔,没有出发的意思。

问他为什么,他说前一晚,一个意外淹死的儿时伙伴给他托梦,说很久不曾见了。

他猜不透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

近黄昏时,他安然划着船回来了。

他用竹篙把船拢了岸,对蹲在岸边打衣物的女人们开玩笑,说危险过去了,说罢哈哈大笑。

从船上往岸跳时,他脚底下一滑,身子猛地往后一仰,跌进河里去了,溅起一大片水花。

岸边的女人们眼见他沉了下去,有个水性还好的年轻姑娘急忙下水去救,但是到处找不到。

村里的男人都还在田里,赶到时已经太阳已经落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才被拖上来了。手足冰冷,已经是没有命了。

原来他跌入河中以后,手足就被水边的一棵陈年老树的盘根绊住了。

可能是心里发慌,喉咙里呛了水,人很快就失去知觉了。

村里人说,他是被水鬼抓了去。

常常有起夜的村民,看到那个"水鬼",在月光下,蹲坐在那颗老树边。

一看到有人走近,就扑通一声,又钻到水里去了。

默儿和我的初识,从这条河开始。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1-4-25 15:39:17 | 只看该作者
那是一个六月的夜,没有一丝风。

哥和我都睡在地上的凉席上,哥长我5岁,开始帮爹娘夏忙了。

16岁的少年,被当做一个成人的劳力,着实累了,正睡得香,扯着细细的鼾。

我浑身都冒着细细的汗,连空气都是黏的。

晚上喝的几大碗稀饭在肚子里开始作怪。干脆起来上个小号。

那时候,村里的男女厕所,是连在一起的。

说是厕所,其实就是两个深坑,坑之间隔了草帘子遮羞。

坑边立了横梁,几个人可以同时坐在横梁上面方便。

我解了手,不想就回屋里。加上肚子里空空的,想去河边试试运气。

要是能摸到野鸭蛋带回家,娘会用盐土细细抹遍,堆放在坛子里。

过一个月,娘会挑一个最大的出来,切成两半,放到我和哥的稀饭里。

想着咸蛋黄里溢出的油花儿,飘在稀饭上,我不由咽了一大口口水。

才出了村,远远望见河边一个小小的影子,蹲坐在树下,影子被月光挂的细长。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这影子忽地跃起,投入河中。便没有声息了。

我忽然想起了死去的阿荣,背心发凉,嘴张了张,哑哑地出不得声。

我不敢动,隐在树影中,远远望着,突然从河心探出个背影。

纤细的脖子,连着瘦小的双肩,细长的黑发,半遮住后背小小的肩胛骨。

一霎眼,她转了个身,曼曼月光下,一张清秀的脸,细细的眉,原来是个女生。

我更加不敢发出声响,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夜渐渐凉了,刮起了一丝风。

她终于游回岸边,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无人,忽地从水中站起。

月光下,她青涩的身体,挂着细小的水珠,在夜风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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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1-4-25 15:42:14 | 只看该作者
是默儿。

风刮起来了,头顶的枝叶细细簌簌的响。

三五个桑椹pia叽pia叽地砸在地上。有一个落在我肩膀上。

默儿朝我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我站在黑影里尽量不动,也不呼吸。

见她慢慢俯下身,地上捡起很大的一块土坷垃,猛地站起一扬手,作势要砸过来。

我大喊一声“不是我啊!”

转身撒腿就跑。

跑了没两步,背上被土坷垃击中了,

我一个踉跄,人往前倾,双手扬起,像要呼救一样,定格了两秒钟,

然后身体平拍在地上。

听见默儿在后面匆匆穿上衣服,居然追了过来。

我顾不上痛,猛一撑地爬起来,一路飞奔。

人在慌张的时候智商真的是零,我居然径直跑回了家,把门牢牢闩上(村里家家户户都是不闩门的)

隔着门,我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在门口徘徊了一阵,默儿终于走了。

天啦,我明天要吃爹的竹笋炒肉了。

村里去年抓了一个偷看女人洗澡的15岁大小孩。

被他爹打得半死。半个多月没下了地。(其实就是我哥)

第二天,我实在不敢上学,假装生病躺在床上。

地里正忙,否则,娘会在家里照顾我。

一天下来,我门都不敢出,百无聊赖地一个人玩抓汉奸的游戏。

一会儿扮李向阳,一会儿扮胖翻译,一会儿扮李向阳,一会儿扮胖翻译。

傍晚,爹娘和哥回来了,正在生火弄饭,她来了。

她跟娘比画说,老师听说我生病了,让同学有空来看看。

默儿还带了一大碗新摘的桑椹。

我本来藏在别间屋里,假装病得起不来床。

爹非要喊我出来陪同学说话。

默儿看到我,脸刷地红了,悄悄塞到我手里一张小纸条。

娘说要留她吃饭。

我低声嘟哝,表示抗议。抗议立刻被爹的一个大爆栗镇压了。

倒是默儿死活不肯,扭捏着坚持走了。

晚上,我忍不住问娘,“默儿是天生就哑的吗?”

娘叹了口气:“她是被人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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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1-4-25 21:50:41 | 只看该作者
很悲凉的心境,很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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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1-4-26 20:07:2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夏侯草 于 2011-4-26 21:22 编辑




转角遇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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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1-6-1 10:30:11 | 只看该作者
女孩子需要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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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1-7-11 19:52:48 | 只看该作者
接着呢?楼主快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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