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零三，爱情与非典同在！

mango

写在前面：

此文是送给一个已经远去了的朋友，虽然不是因为非典，但是她也离开了我的身边。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短暂的，又是值得回忆的，不过这些是他离开后我才意识到的。有那么一种关系，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不是兄妹的那种亲情，也不是和哥们之间那种侠情，又每种都带那么一点，我们叫它——暧昧！
暧昧的感情很深厚又很浅薄，肤浅到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写。也许是时间太快？也许是共同经历的太少？也许是关系太淡？或者根本就是我们的生活太肤浅，肤浅到无法煽情。平实，我要用最平实的语言去写，文章太苍白也好，太平淡也好，这就是我的真实生活。生活中不可能有太多激情，生活本身就应该是平凡的，尽管这样的生活使暧昧显的突兀。
语言，就是我平时最常用的那些语言；词汇，也还是我用惯了和人抬杠的那些词汇；语气，更着心情，肆意变化。真实的才是美的，我相信。
祝福那些生活在非典中的人们，特别是情侣们。他们正接受着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如果不能见面，要用什么来维系感情呢？想到了我留学在加拿大的日子，与心爱的人分割两地的日子，除了信念，我们一无所有，但是我们坚持了下来。
祝福北京，我爱的城市，我的家乡，希望它可以早日好起来。

2003年4月18日星期五




2003年4月12日星期六
真不知道咱妈怎么想的，瞬间就给我弄出一表姐来。据说是她什么战友的孩子，还说人家姑娘打小就和我光着屁股一起和过泥？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见过什么光屁股的姑娘呀！说是我上小学那年就全家去了日本，如今是什么护理专家，过来和中日医院做交流来了。来就来吧，还非要住咱家，说是把住宿补助省下来，能省10万人民币呢。咱妈也是，省了也不分咱们，你是张家口躲着清闲呢，我着谁惹谁了，大周末的还得机场接机去！还非让我登机口接人家姑娘去干吗呀，就说我能进去那不也得求人吗？真不知道老年人怎么想的，拿什么都当自己家开的了！
20分钟高速，机场离家是真不远。车往地下室一停，1点半了，航班快到了，赶紧求郭子拿了VIP牌就匆忙往候机楼里冲。临走郭子特意嘱咐一句：这两天反战游行千万别去！不就找了一警察当男朋友吗，整天拿这小道消息糊弄我们。嘴里答应着，脚没停着往登机口赶。
总算没晚，全日空那画着皮卡秋的飞机正好靠过来，喘口气就开始有人陆续走出来了。接这从日本来的飞机，感觉就是不一样。人家里面走出来的姑娘，一个个都打扮的那么漂亮。看来今年是流行三角围巾，这满眼的，花花绿绿的，一人脖子上围一个。就是人长的难看点，其实也不都难看，刚出来这就不错。不高不矮挺合适的，长的白白的还大眼睛，头发做成红酒巧克力色的还似卷不卷的，对了，那叫陶瓷烫，今年可流行了。三角围巾，看着怎么那么多格子呀？？哦，，是BURBERRY的那是。身材不错，短裙+软靴，看的有点眼直了，真不太好意思，别看了，不对，她怎么老对着我笑呀？还冲着我走过来了。。完了，，过来一准一耳光，然后日本话：“色狼。”我日本话水平限于A片单词范围呢还，这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呀，，，完了，，越来越近了，，，得，，谁让我看人家来着呢，，爱怎怎吧，，，，，听说日本的姑娘特开放，看上你了就直接过来跟你套瓷然后就回家了，要这么着也成，虽然交流不到，人还是不难看，我也算为国争光一回，，想什么呢我这是，，，，，，
“你就芒果呀？”
惊了，真惊了，咱妈说了是特淳朴一姑娘呀，说是就知道学习，特不爱打扮的呀。
“傻了？还不叫姐姐？”
“傻了，，是有点傻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有你照片，边走边说吧。。。。。。”
我靠，，喷血了我，，，往海关走的路上，姑娘从随身那LV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给我看。发黄的照片，背景是天安门城楼子，上面一平头瘦小子正拉着一冲天咎姑娘的裙子傻笑呢。照片的边被特意压成半圆的花边，下面是黑体大字：大北照相馆。
“你是觉得我和照片上特象吗？”我实在忍不住了！
“基本上来说，你没什么大变化。还那么瘦，眼睛不大，单眼皮，不过挺可爱的。我排队过关，你给我取行李去吧，箱子上写YOKO的就是我的，一会外面见了。”
怎么这外国人说两件事中间没停顿的呀？我答应着，独自下楼去提行李去了，留她排队过海关。“没变样？”“可爱？”也不知道是夸我呢？骂我呢？琢磨什么呀，还俩大箱子躺行李带上等我呢，赶紧的吧。
一切顺利，3点就到家了。俩大箱子扔客厅里，我利马倒沙发上去了。
“不成了，累呀，你自己收拾咱妈那屋吧，她这个月张家口支边去了，不回来，你可劲造！”
“不，我要住你那屋！”姑娘参观了一圈咱家之后给这么一结论。
“为什么呀？”
“你没床，睡地上，和我在日本的家一样，我睡不习惯咱妈那大床。”跟着一特卡挖仪的微笑。
“。。。。。。我电脑在你那屋呢，那我怎么用呀？”
“没关系，你随时用，我不怕你打扰我。”又是一更卡挖仪的微笑。
得，人姑娘都张嘴了，我还怎呀。
“成，那你住吧，要什么东西就跟我说，我帮你找，你先洗个澡休息会吧。”不就假客气吗，谁不会呀，我也给你一雌牙列嘴的笑容。
“恩，谢了，你要是不愿意叫姐姐，就叫我YOKO吧。小时候你成天姐姐的跟我屁股后头玩，叫的可开心的。”
“那都那年的事了，还记得呢？”我发现了，这人不能太客气，越给他脸，他越来劲，时不时的就得撅他两句。
“我洗澡先，你想想晚上带我那吃饭去吧？”
我靠，怎么还有这么不客气的人呢？真拿我当他导游使唤了？靠在厕所的门上，里面花花的流水，“那你想吃什么呀？”嚷的我嗓子有点劈。
“听说最近流行吃水煮，咱就沸腾鱼吧。你顺便想想吃完了咱干吗去？”也是大嗓门喊出来的。
我开始怀疑这姐姐是日本特工了，连北京流行吃什么，去那吃都门清。“成，那我先睡会，天黑你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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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点，我的生活开始了。现在的北京才是最美的，没有那么多外地打工仔满大街晃悠；工薪好男女闷家看黄金剧场连续剧；大爷，大妈们扭完了也都家歇了；小朋友们也回家准备高考去了，剩下的就是象我这样，白天受了气等着晚上发泄的，要不就是白天想受气都没地方受的，睡到8点刚起床的。不管怎样，大街上成群，成帮，成对的都是20多岁，打扮有点另类但是不怪异的北京人类。
4月初的北京夜，还是有一点点凉意的，YOKO的三角围巾却从脖子上跑到了腰间，脑袋上多了暗红圆帽。出门就直奔春锈路沸腾鱼乡，人家这名字起的就是好，天天里面的人都沸腾着，永远要等位。现在已经稍微有点经验了，9点多过来等10来分钟就能有地方坐。冲着水煮鱼来的YOKO却被菜单上的彩色照片照花了眼，一个劲让我推荐，我说咱不着急，每天3样，不用一个月就吃遍了，你要是喜欢咱天天来，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没事给自己找事吗这不是。
随着一大盆水煮鱼一起过来的，还有颖子。颖子是我高中同学，毕业后就失踪了，后来听说是做了妈妈桑，然后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开了自己的酒吧，之后又瞬间倒闭了，总之就是一神秘人物。不过我到是经常看见他，也不是在别的地，就是沸腾鱼乡，每次我来一准碰上她，然后就大喷特喷一顿，临了老是她仗仪的把我的单买了。老遇上这种朋友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唉呦喂，几天不见换新女朋友了？”妈妈桑一开口好象都是这口气，我已经习惯了。
“你呀别胡说，那是我发小，加姐姐，加快20年没见了”鉴于颖子理解能力有问题，我需要用数学方法来阐述人物关系。YOKO点了个头，继续与他的鱼片搏斗去了。
“挺漂亮的，真不是你女朋友？”颖子贴到我耳朵边问。
“真不是，那也不跟你干去，想都别想！”每次他见到我带姑娘，总想把人发展成他手下的小姐，已经被我拒绝无数次了，还不死心。
“黑，我就那么一问，急什么呀。知道吗，最近流行肺炎呢，也就是我不能离了这水煮鱼，要不我才不来这人多的地方呢。”每次颖子都给我传点小道消息什么的。
“又喷，人家说了广州已经控制住了，且来不了北京呢，别扰乱社会你。”
“你懂什么呀！”YOKO居然放下手里的筷子，一本正经的开始说话“那是非典型的肺炎，可厉害了，已经散步全球了，和霍乱一样，北京早有了，就是不让说。还有可乐吗，给来点。”继续埋头苦战水煮鱼。
我把她杯子填满和颖子对视了一眼，瞥了瞥嘴，谁也没有说话。颖子那桌一40多岁老男人叫她回去呢，“老规矩，单算我的。”
“不成，不成，回回都你的，我那好意思呀？”心理虽然乐意嘴上也不能说出来
“咱这帮同学里，就你对我不错，哪会考试人家都传纸条，就你把整张卷子给我扔过来了，结果被抓了，冲这个我也得请你。”每次都是同一个理由，感激了快2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了理由。
“我怎么听着你呀是骂我傻呢？”
“我听着也是说你傻呢。”YOKO又答茬，鱼盆已经见底了。
“黑，跟你姐配合还挺默契，走了，就这了，别跟我争了，下回见着再喷。”颖子拿着我们桌的单一溜烟跑回去了。
“早知道有人请，我再多叫点了”YOKO又出声。
“吃你的吧，占便宜没够呀？”我坚信只有互相贬低和侮辱可以让陌生人迅速的熟悉起来。
“吃完了，咱一会那去呀？
我倒，，，精力怎么那么旺盛呀。“想玩什么呀？“
“跳舞去吧？“我发现了，她一有要求的时候，卡挖仪的微笑就特自然的出现了，不过挺美的。
“那就去吧，我看你这一身打扮，咱也就HIPHOP混了，是这意思不？“早应该看出他的阴谋。
“你真了解我耶！“标准的国语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VIC‘S的星期6是动物园。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牙买加的DJ，打着HIPHOP的强烈节拍，昏暗的灯光下，狭小的舞池里，30%是黑人兄弟，日本韩国小青年个占20%，中国本地意想着泡各国GGMM的新人类29。9%，还有0。1%是被逼着陪朋友来的，比如我。
刚进院子，就有人招呼我。原来是一帮网友，今天跑这聚会来了。这帮农民号称9点就来了，跳到现在，看人多要走了。真想抽他们，这种地方当然是晚来晚走了。要不是看见有俩没见过的MM，真想装不认识他们。
“我碰上朋友了，你自己下去玩吧，我一会下去找你去。”
“不用管我了，你聊你的吧，我自己下去了，一会见。”真没想到YOKO是那么爽快一姑娘，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舞池里去了。
“那认识的新网友呀？也不介绍介绍？”这帮色狼，好象上网就是泡MM，没什么别的可干的。
“什么呀，我亲戚，日本回来的，让我带着北京3日游呢。”解释多了也是白费。
“不能呀，我怎么听着人家和你说中文呀。一定是新MM，不愿意介绍给我们吧？”
“抽你呀的，低B八你？日本来的就一定是日本人呀？”真是和什么人说话就得用什么语言，和傻B说话就得连打带骂的。
“这俩MM谁呀？怎么半天不说话呀？”我还是自己给自己谋福利吧指望他们介绍那只有从他们床上下来以后才有可能。
“我是亭亭。”先说话的这个有点胖，还有点矮，还有点五官不整齐，还有点难看，还有点缺心眼。我这人就这样，看人看外表，外表好就觉得人家什么都好，难看的就觉得人家不是有先天缺陷就是后天没发展好。
“哦，聊过，我就是那养不起好男生。”再不喜欢也得给人点面不是“那你叫什么呀？”脸转过去问另一个瘦点的。
“我是12种颜色，咱没怎么聊过。”说的酷酷的，完全不把我往眼里夹的样子。不过长的不难看，有1米7的样子。
“哦，。，，就你呀，听说过。”网友见面的客套语。我把椅子往后撮了撮，面向全体观众——开喷。“听说了吗，反战游行千万别去，分局说了，中国人谁去抓谁，然后扔燕山砍石头去。”
“我们单位也通知了，说不让去。”这哥们是中国电信上班的。
“我们单位怎么没说呀？老板还带着我们撕床单做条幅呢。”IBM上班的就是不一样。
“还游行呢？不怕肺炎呀？沾上就死，没救！”颜色说话怎么也怎么喇呀？跟外表有点不太符合，一时还真适应不了。
“你听谁说的呀？我怎么听说控制住了呀？”我还真不太相信，霍乱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咱社会主义新中国的红太阳下。
“我们家是卫生部的！”一句就把我噎回去了。
亭亭提议去吃烤串喝酒，立刻得到大家同意。要不他怎么长那么胖呢，就知道吃。我说刚吃完，不去。颜色也说不饿，不想去。
就剩我和颜色还做桌子边了，本来也不熟，这一下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常来这吗？”颜色先想出这俗套的话题来。
“不，我不喜欢这，除了看看姑娘，还真没什么好玩的”实话实说。
“有看上的姑娘吗？”这不废话吗。这么弱智的问题他怎么想出来的呀？
“除了你，我还真没看上谁。”不就喷吗，谁怕谁呀。
“贫吧你就，那也得人家姑娘看得上你呀。”
“那你看得上我吗？”说完有点后悔，觉得这是一圈套，转着圈最后受侮辱的还是我。
“看上有什么好处吗？”北京姑娘就是实际。
“7~~~~没好处，就肉偿了，爱要不要。”这无聊的对话该结束了，赶紧的，该撤就撤，也不知道YOKO在下面干吗呢，别把人家华侨一人晾那太长时间。
笑，没话说的时候就是笑了。跟颜色对视一笑，就好象网上聊天没的说的时候总是给个笑脸或者发个“HEHE”什么的。
“你朋友找你来了”颜色盯着我身后说。
我回头，YOKO正好走到我身边，就是后面还跟着一日本嵯子。
“亲爱的，我先走了，你没事早点回家吧。“YOKO突然特亲密的搂着我的脖子说。
“啊？你先走？我不送你你怎么回家呀？你也没钥匙呀？“我有点蒙，这日本友人说话太跳跃。
“低B吧你？人家那意思是不跟你回家了。“颜色瞄着那日本矬子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什么概念呀这是，不过人家的事也不由得我管。去就去被，“好好玩，有事电联了“我也只能这么跟YOKO客气了。
这回笑的特灿烂，YOKO被那矬子挽着胳膊打车去了。目送他们上了车，转过脸来，颜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我身边来了，真看着我傻笑呢。
“笑什么呀你？“总觉得今天所有人都想娱乐我一把。
“呵呵，被别人带走了吧，傻B了吧，没戏了吧？“女人原来这么阴险呀。
“说什么呢，我们那是亲戚关系，我就是有点好奇，怎么那么快就勾搭上了。“
“这有什么的呀？谁还没空虚寂寞要人陪的时候呀。怎么着呀？用不用我陪你呀今晚，看你呀那失落样。“
“我那失落了？和我有身摸关系呀？”就算想点头说来吧姑娘，也得嘴硬要面子。“我也家了，给留一电话，以后联系吧。。。。。”


2003年4月13日星期日
我操，，这谁呀？刚8点，手机没完没了的响，刚睡着正梦见顺着姑娘胳膊往上摸呢，真郁闷。YOKO让我从他箱子里翻制服出来，9点以前送到中日医院大门。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他什么了，让他这样奴役着。
从YOKO的衣服山里翻出粉色护士裙一套。呵呵，跟咱中国的就是不一样，嫩粉嫩粉的，跟日本A片里的一样，还有一小帽子。我真怕拿错了，这那是工作服呀，这不是诱惑医生病人的集体犯罪呢吗？又找了一遍，就这个象工作服。就他了，还好，医院离家不远，8点45就到了。
YOKO还是昨天那一身，不过拿掉了帽子和腰巾。真好认，掉人堆里也一眼就能看出和别人不一样。
“您今天还上班呢？早知道昨天不带你混去了，第一天就那么憔悴上班，不怕被骂呀？”怎么说也是自己家人，应该关心一下。
“心疼呀你？”笑的有点勉强，看来是累坏了“我今天就报个到上个岗就能走了，你看看你自己吧先，比我还憔悴呢。走了，想想晚上吃什么吧，一会家见了。”
YOKO转身进了医院大门，我赶紧上车照照镜子去。除了头发没梳，脸没洗，胡子没刮没什么邋遢的，要是凑近了仔细看，怎么也能看出是个帅哥坯子来。今天医院门口怎么没有爬活的出租车呀？冷冷清清的，看来D哥们生活水平高了，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的拉活了，可怜的我，起的比开出租的还早，赶紧回家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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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点，邻居家新闻联播永远都开那么大声，当闹钟用真合适。今天新闻联播里那俩人怎么都黑衣服黑脸的呀？号称北京非典死3人了？感染17个？控制住了？我就说吗，咱伟大社会主义祖国还能拿个小肺炎没治？歌照唱，舞照跳，社会主义的人民一片歌舞升平呀。不知道什么时候，YOKO已经站在我身后开始看电视了。嘿，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呀？就说我在睡觉吧，，，，
“今天我们医院来一非典的，转地坛医院去了。”YOKO好象一说到肺炎语气就特认真。
“哦，那是17分之1让你碰上了，命够好的呀你。”忽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问呢“你昨天晚上玩的好吗？”
“哈哈，这男人真八卦。”YOKO顽皮的笑着，没有了倦容，没有了化妆品的脸笑起来果然比较可爱。“想好今天晚上吃什么了没？”
原来日本同胞也会打岔呀，那，，有机会再问被“你想吃什么呀？”
“我想吃火锅，成吗？”又开始装可爱了，明知道我不会拒绝的。
“成，那吃完了您还想干吗去呀？”我还是尽早有个思想准备，不然被卖了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今天不混了，明天你不是还上班呢吗？看我多疼你呀。”
“你明天不是也开会吗，少拿我说事。”我这人就是聪明，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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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洞天火锅城居然不用等位？真奇怪，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呀？平时至少照着半小时等，今天居然里面冷清的不到10桌客人。服务小姐们都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全没了平日里热火朝天的景象。就连端上来的羊肉都半死不活的，平时明明是一卷卷立在盘子里的，今天怎么都趴着呀？不知道还以为我点的是阳痿肉呢。YOKO吃辣的能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一劲要点超辣的锅底，还特意嘱咐多放点花椒。
锅底先上来，呼噜的在那煮着，一会冒俩泡，还冒的不连贯，半死不活的。YOKO点的燕京一上桌她就抱着瓶子舍不得撒手。
“传说中的燕京，我今天终于喝着了，哈哈。”边说边拿手上下磨酒瓶子，好象拿在手里的是电动按摩棒一样爱不释手的。YOKO非要把啤酒倒成满逢的地步，说是体现技术，还特惊讶，我为什么不喝酒。
“胃不好，喝不了那玩意。”我稍微解释了一下，继续喝我的酸枣汁。
锅开了，我们不约而同的向那盘午餐肉下手了。
“都炮辣锅子里煮着，多煮会好吃。”没想到YOKO连这么北京式的吃法都知道。“有烟我，给根。”
“啊？我就有SOBRANIE，凉的，成吗？”SOBRANIE是我肯抽的几种凉烟之一，5毫克的TAR，淡淡的薄荷香味，不太伤自己身体也不太污染大家的空气。
“成，我好久不抽烟了，最近又拿起来了，有火吗？”
我赶紧她把烟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为什么最近才拿起来呀？”虽然说YOKO是一行为怪异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但是好奇心始终要小满足一下。
“抽烟的人得肺炎几率小，不知道吧。”边说边砸吧了一口啤酒“还有酒精也是，杀肺炎病菌。”
又是肺炎，好象最近谈论的主题就是肺炎。说的郁闷，听的我更觉得压抑。
“你还是那么爱吃下水。”YOKO看着我送了一片毛肚进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我妈老带咱俩陶然亭吃卤煮去，你哪会才5岁就吃3两的。还有爆肚，记得你小时侯特爱吃，还一定要吃肚板，不吃肚仁。我们都觉得你是一特奇怪的孩子。”
我茫然了，好象我小时候是有这么个生活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可是咱妈都没怎么提起过的事情，却被一个完全陌生的日本姑娘抖搂出来了。糟糕的是。。。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除了她妈带我吃卤煮那段，，好象记得小时候有个阿姨对我不错，咱妈上班的时候就把我扔她们家，然后就带我出去玩，还吃东西。他们家好象是有一小女孩，可是那时候光注意吃了，没太注意姑娘，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应该呀。
“你还记得咱去陶然亭游泳吗？”YOKO使劲擦了擦油嘴，还特意看了看纸巾上的口红，怕有没擦下来的一不小心吃肚子里去。“那时候咱每星期都去，你有一红白蓝三道的救生圈，可是你太瘦了，老从里面滑出来。我就把我带一鸭子头的救生圈给你了，让你可以抓着点。”
有那么点意思，我记得是有几次从救生圈里滑水里去了，然后又被大人捞上来。后来就有了个带脑袋的救生圈，就是不记得是那里来的了。这么丢人的事眼原来是和这姑娘一起干的呀？有点没面。不成，，人家都说那么多了，怎么我也得说点童年往事什么的呀。
“我记得你上一年级就是红领巾了，还是班长，咱妈老让我和你学习。”记得咱妈说过这姐姐学习特好，就揍出怎么一段来，说的还是有点心虚，就补上一句“那是你吧。”
“恩，2年级的时候我就去日本了，之后就再没见过你了。小姐，加个金针菇！”又是一大转折，连身体都转方向了这回，冲着门口发呆的服务员。“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记得你吗？”瞬间又转回来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记得什么呀，都是你回来之前你妈讲给你的吧？”想让我感动，永远是浪费感情。
“真没良心黑！”YOKO有点急，把一块肥牛肉扔碟子里，又满上一杯啤酒“你呀把我送你那橡皮刷子还我。”
橡皮刷子？？我小学一年纪的时候，很流行的一种文具，一头是块橡皮，另外一头是刷子，擦完就可以把橡皮渣滓刷下去，中间的身子是个转笔刀。这个可能是新中国第一代半自动工具，现在看来除了凭添多余的步骤之外，别无事处，但在当时哪个年代，这就是我的梦想呀，求了咱妈N次也没给买成，导致我在小朋友中间地位急剧下降。后来，后来我怎么就有了一个来着。。。。。。我也不是去谁家，看见了我的梦想，就求人家要来着，然后人家就说送给我了，但是是我俩的秘密，不能让大人知道，就和家长说她的丢了，反正她家长会再买给他的，然后就拉勾上吊，再后来我就看见一白胖丫头大眼睛含着泪水在那罚站，还被家长骂不珍惜东西，什么都丢，但是她始终没有哭出声音来。这事绝对不能是听别人说的了，因为拉勾时候说过，谁要是说出去，以后就不能结婚。
“那时候你对我怎么那么好呀。”我怎么也这么肉麻呀。
“还记得呀，算你有良心。以为你早忘了呢。吃饱了吗？饱了关火吧，烧的难受。”YOKO吃的有点热了，要不就是喝的有点高，脸红仆仆的，一早把大毛披肩扔椅子上了，就穿一DIOR手绘的吊带，还摩擦那酒瓶子呢。“你知道吗？中国人在日本可受歧视了，我去了之后一直都没有朋友，我就特想你，想回来和你玩，就天天都哭，爸妈都奇怪，我怎么去了之后那么爱哭了。再后来就习惯了，学习特用功，特随便就考上东大护理系了。小姐关火！”
刚听的有点劲头，又转折，看来这毛病他一时改不了，得习惯些日子呢。小姐把火关了，还送上一盘西瓜。要在平时，一准连单一起送上来，今天没什么客人等，她们也都不着急催我买单了看来。
“上了大学才明白，学习好有什么用呀，那都是白费，到了还不是找人嫁了。咱长的又不难看，干吗走女强人的路线呀。我就使劲打扮，把生活费，伙食费全花买衣服做头发上了，就当是投资了，还真没白投，勾引了我们学校足球队一守门的。那哥们在我们学校也算一千人迷万人追的主，也不知道怎么着就看上我了。谈了没多长时间，就和他住一块去了。生活费他全包了，挺好，我就没事做做指甲，洗洗脸去，兴趣来了就去学校上上课。后来国家队选人就把他选走了，我们也就散了，不过他还算有良心，把房子留给我了，我也算没白把我第一次给了他。”
“少来这甲醇的，还装处女情节呢黑。”我就是爱打击人！
“什么呀，真的，第一次！呵呵”YOKO抓起最后一块西瓜吃了，随手就点了根烟。“后来的就杂了，什么学生会主席呀，师哥，师弟的，再然后就是我实习那医院的院长他儿子。不过我发现了，男人没一个有良心的，都是上完了就散，还不如动物呢。而且我也不喜欢日本男人了，这不就主动申请来中国交流来了吗。明儿给我找俩帅哥交流交流。”YOKO说到交流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好象真有一排鸭站他面前等他点名是的。
“比我好看的是难找了，比我低标准的可能还有希望。”上网时候最常用的泡MM用语。“对了，为什么不喜欢日本男人呀？”
“嘿，明知故问吧你？那么细小，搁那姑娘能乐意了呀。小姐，买单了！”YOKO边招呼着小姐，边掏钱包。“今天我请你，好久没人听我说那么多话了，真痛快。还是和你说话感觉好，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能说，就好象。。。。”
“102块，收您100，要发票吗？”服务员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真没眼力件，没看见正说到重要的地方呢吗，活该你一辈子都是伺候人的命。我暗地里咒骂着，等着YOKO给了一张100的钞票。
“好象什么呀？？接着说呀，等着听呢。。。。！“我催YOKO说完。
“什么好象呀？傻样，还不走，等找钱呢？“不等我说话，YOKO已经站起来，把毛披肩从新披好，在前面打了个随意的结，我琢磨了许久也没琢磨出来是怎么打成那形状的，不过挺好看的。
也许是她喝多了，要不就是说了小时候的事情太多，反正俩人就觉得距离近了好多，我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熟悉了，不知道她怎么想的？YOKO挎着我的胳膊，就这么一起走出了火锅店。


2003年4月14日星期一
俩人的日子没法过，打算好好的，8点20起床，10分钟洗个澡，出门上班正合适。起床才发现，卫生间已经被霸占了，而且是1分钟以前才刚刚被霸占！
“嘿，没见过这样的姑娘，第一天上班，要见那么多新同事，还不早点起打扮打扮？收拾利落点才上班。“
“不懂了吧？现在谁上班打扮呀？“好象是嘴里叼着牙刷，YOKO说话有点大舌头，隔着卫生间的门更加听不清楚了。”同事每天都见，打扮能打扮出什么样来呀，又不是出去逛街吃饭，上班就穿的整齐点，稍微给点淡妆就是尊重的意思就成了。一看就不了解女性，没和女朋友住过吧？“
。。。。。。大早上起来我就自找侮辱，实在是怪不得别人。“那我这着急上班呢，您能赶紧的不？“
“着急就近来被，谁拦着你了，我再洗把脸就挪边上化装去了，就占你个镜子，别的都让给你了。对了，你快着点，一会还得送我上班呢。“
我真是被彻底打败了，怎么有这么好意思的人呀，耽误别人就一点不觉得惭愧？“我送你上班自己就要迟到了。”
“又不远，10分钟的事。别贫了，再不洗澡来，真迟到了。”YOKO往脸上抹了一种灰色的膏，利马脸色就白了许多。
“那你在里头呢，我怎么洗澡呀，这不废话吗？”
“你才废话呢！”卫生间门开了，YOKO撑着门，“这不有浴帘呢吗，你还怕我偷看你是怎么着呀？”
我极不情愿的外表带着极情愿的心理，漫漫踱进了洗手间。说实话，这男女共浴还真是第一次，虽然是一半熟人吧，但还是有点不太放的开。
“装什么甲醇呀？小时候咱俩还一起在一盆里洗过呢。”YOKO一把拉上了浴帘，赶紧的，别害我也迟到。
我小时侯还有这一出呢？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干点什么，摸摸哪的呀？又白纯情了，原来一早就被人看过了，还蒙着不知道呢。
“你上班就真穿你那小粉裙子呀？”我又想起这事来了，赶紧问。
“是呀，那是我在日本的工作服，派我过来的时候，院长特意让我带来的，说不管到那，都要和在日本工作一样认真，号称是鼓励我，我分析着是想让中国医院也换成那样的工作服，他们来的时候就过眼瘾了。”
“哦，是这呀。”原来在日本住院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呀，有机会真想试试。“那你穿成那样，就没病人说你制服诱惑什么的呀？”
“这在日本见惯了，平时有个摸一下抓一下的早习惯了，都是出来混饭吃，干吗自己给自己添堵呀。你怎么那么慢呀，我好了，可以出门了。换衣服去了先！”卫生间的门被啪的摔上了。
8：40终于能出门了，YOKO最终淘汰了套装和衬衣，选了一件有号码的T恤，陪半长的热裤。据说是反正去了也要换工作服，路上穿的舒服点好了。
8：50，准时到中日医院门口，大门却之开了一半，另一半有个保安站在门口。我按喇叭，示意他让开点，让我进去，保安却朝我走过来了。
“又要收钱？送人也要收钱？怎么回事呀你们医院的保安，真没眼力件，那有打扮那么好看来看病的。”我对自己一连串的表达扬扬得意，YOKO却没说话，直盯着走过来的武警。
武警，的确是个武警，穿军装带盖帽的武警，脸晒的黑里透红一点微笑没有的武警。
“先生，除了急救车，其他车辆一律不准入内。”武警小伙子敬了个礼，说的很有礼貌。
“晚上不用接我了，我直接回家，你没事也早点回家。”YOKO已经开门下车了，留下这么一句就独自走进医院大门了。
“怎么了这是？有暴徒吧？”我问武警。
小伙子迈着标准步，走回大门戳着去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呀都？赶紧上班吧，车顺着三环向东开去，刚四月，怎么大家伙都开着车窗户呀，还有几个开几个，也就是后备箱上没窗户，要不一准也得开着，什么人呀这都是。车下三环，看见几个带口罩的，有那么点意思，还没刮沙尘呢，这预防工作做的还真好。紧赶慢赶，9点10分到单位了，迟到10分钟，不是什么大事，领导已经习惯了，顶多就地给我个脸色看，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么想着，坦然的走进办公室，一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路安全。真奇怪黑，平时这点领导最爱到处溜达了，检查检查卫生，评论一下上周末的活动什么的，他们也就这么点本事了。刘又把他那大脑袋探我这边来了“别琢磨了，都开会呢。从咱室头到公司大头都圈会议室里，不知道又商量什么呢。”
“哦，管他们呢，商量怎么对付咱们呢被。送票的走了吗？我这还两份没打呢，让他们等我会。”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刘才没工夫搭理我呢，还得我自己打电话过去，这年头，什么都得靠自己。
忙活完已经10点多了，上会网就等吃饭了。信箱我都懒得看了，最近全是垃圾信，什么推荐就得5美金什么的，真贫，有工夫我还是找姑娘喷会吧。一进263，立刻就有人开我小窗。
12种颜色：吗呢？
养不起的好男生：想你呢被。
12种颜色：就嘴甜
养不起的好男生：就这么点优点还被你发现了
12种颜色：你那姑娘怎么着了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那姑娘呀？
12种颜色：就星期6跟鬼子走了那个。
养不起的好男生：不知道，没问。
12种颜色：没劲了不是，你是不是跟人家有一腿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什么呀，说了是亲戚了。
12种颜色：我怎么看着不像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就你那眼神，能看出什么来呀
12种颜色：贫吧你就
养不起的好男生：呵呵
12种颜色：你们单位发通知了吗？
养不起的好男生：什么通知呀？
12种颜色：预防肺炎，加强消毒
养不起的好男生：不知道，那那么蝎虎呀？
12种颜色：黑，你真傻假傻呀？关系人命的事可是
养不起的好男生：成了吧你，人家说了，比中彩票几率还小呢
12种颜色：农民吧你就，去医院看看去就知道了你，都100多口子了
养不起的好男生：少来你，我刚医院回来，电视说了，才10几个。
12种颜色：。。。。说什么你都不信，我骗你这干吗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扰乱社会治安，鼓惑无知青年，以达到诱奸目的被
12种颜色：你也知道自己无知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一不小心的，又被侮辱了
12种颜色：反正你小心点，和你说，别去人多的地方
养不起的好男生：恩，我昨天刚吃了火锅去，人不多
12种颜色：怎么没正经的呀你？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我知道了，就你疼我
12种颜色：要是实在倒霉，让你中了这彩票了，记得找我。
养不起的好男生：找你干吗呀？有不是有钱分给你
12种颜色：我帮你找俩好大夫，咱家部里的，别忘了
养不起的好男生：恩，成，我真中了再说吧
12种颜色：注意别去人多的地，勤洗手，喝点板蓝根这两天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知道了。你怎么那么关心我呀？看上我了吧
12种颜色：边去，这叫仗仪，你不懂！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仗仪，那怎哪天跟那青蛙没这么仗仪呀？
12种颜色：哪个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就中国电信那个。老往你那边蹭那个。
12种颜色：呀的就是一色狼，老叫我上他们家看DVD去，你说能去吗？
养不起的好男生：我说，，我说就去被，
12种颜色：没良心的黑。。。。。。
养不起的好男生：那要是我让你来我们家你来不？
12种颜色：。。。。。。。。
养不起的好男生：来不呀？
12种颜色：。。不说了，到点吃饭了。
养不起的好男生：别打岔黑，，，，来不来呀？
12种颜色：对了，别去食堂吃饭，危险。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我们食堂今天有包子，牛肉的。
12种颜色：那也不能吃
养不起的好男生：那你到是来不来呀
12种颜色：不说了，泡面去了，8888888
养不起的好男生：。。。。。。88

“刘，到点了，吃饭去吧？今有包子。”吃饭这事，我永远是办公室里第一积极的，刘是第二。
“不去了，我泡面。”
“怎呀这是？没饭票用我的，走吧。”自己吃饭是最没意思的事了，威逼利诱也一定要找到一个人陪我一起去。
“不是，老公说了，这两天有传染病，别去吃大锅饭去，这不还给我带了俩泡面呢，说给你也带一个。”
“你老公又那听说的呀这都是？你不去我自己吃也没劲，你捎带手给我也泡了吧。”反正不要钱，吃泡面就吃泡面吧。
手机响了，一陌生的号码。
“喂？”
“喂，我呀！”YOKO的声音有点暗淡
“怎了？想我了？”
“不是，这是医院发我的手机，说随时有事好找我，你把号记好了！”
“哦，知道了，一会我就存。上班好玩吗，有美女不？”
“还有，我想告诉你别出去吃饭，最近比较危险，晚上咱也家吃吧，你买菜吧，咱俩凑合凑合应该能做出能吃的东西来。”
“哦，我同事也这么说的，我中午吃泡面。”
YOKO说话好象完全没有兴趣似的，声线保持着低沉，弄的我有点害怕“你，，没什么事八？”
“没，就这了，我上班去了，晚上见。”


刘还没回来，室头先回来了。给大家传达公司会议精神，号称是由于近期传染病，公司会加强消毒措施，也会为前台的同事准备口罩，但是希望，不到紧急情况下，不要带，保持公司形象和社会稳定。另外觉得身体不舒服的，建议轮休，能不上班就不要来了，但是在家休息的不给钱。我心想这不废话吗，要是给钱，我也不来了，就家休息了，多舒服呀，还有YOKO陪我玩，，，想什么呢，，怎么又有人家姑娘的事呀，，一定是饿过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手机又响，是郭子这回。
“你呀还活着呢？干吗，说！“我们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脏字
“你呀就诌我吧，跟你说一声，我请大假了，去上海躲两天去。“
“躲什么呀？逃婚呀你？你们家老公可是人民警察，走那都能把你抓回来“
“他和我一起去，躲肺炎去。跟你呀说一声，你也小心点，北京快控制不住了。“
“什么控制不住呀？说什么呢？”他表达不清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反正，，，不说了，，我一会的飞机，就走了，回来再聚吧。”
“哦，拜拜吧你呢。”挂了电话心想，怎么现在的人怎么假呀？明明是出去旅游去，还弄得跟特无奈似的，没劲。
刘终于端着两碗泡面回来了，椐她说是大家都泡面，锅炉房排队，我分析着是和隔壁那帅哥聊天来着，有家有业的人了，还那么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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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大型企业就是好，说是5点下班，4点半我已经在家乐福门口等停车场了。大星期一的，真没见过这么多人买东西的，足足等15分钟才看见停车场门口的大爷，这大爷估计是一战士，全副武装的黑，大白口罩糊着，还戴着塑料手套，正发牌呢。
人家法国的超市就是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多人。家乐福里面一早已经人山人海的了，平时看多了中年妇女，今天还搀杂着不少大老爷们，能抗能挑的那种，就一胳膊下面夹袋大米，差点的就肩膀抗两箱康师傅。有那么点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北京闹饥荒呢。今天晚上给YOKO做点什么吃呢？弄个做拿手的糖醋排骨，再来点青菜，酸辣汤，齐活。就我们俩这小饭量，真弄出4菜一汤来还真没人吃。捎带手背点方便面回去，省得天天让我作饭。肉，菜没一会已经置办齐了，就是这方便面有点费劲。卖方便面的通道两头已经囤满了购物车，还好我瘦，左右蹭着挤进去。一弱小的姑娘穿着家乐福的蓝马甲，正站凳子上指挥呢。“成箱的没有了，后天才上货呢，先挑散装的吧，都是一样价钱的，挑完的赶快走，后面还好多人等着呢。”一种3年自然灾害的感觉油然而升，赶紧挑了10个红烧牛肉的，10个海鲜的交钱去了我。要说人家法国的制服就是好看，一溜20个收银台，每个柜台俩小姐，一人一N95口罩，胶黄的手套，点钱一点都没慢，就是偶尔与客人有点争执。“我们这大米每家就卖两包，您拿了4包，这不成。”
“我又不是不给钱！”客人永远比谁都有理，尤其是说钱的时候。
“那也不成，我门现在限制销售了。规定不卖，给钱也不能卖。”
“没事，姑娘，我和我媳妇分开给钱！”
“。。。。。。。”
中国人怎么那么聪明呀，，，，，，终于轮到我了。
“怎么就买这么点东西呀？”
“啊？？？现在还限制不许少买呢？”我第一次在中国被人嫌弃买的东西少，真不平衡。
“不是，您不囤粮食，好歹买点咸盐，萝卜什么的回家煮水去呀？跟您说，过两天就断货了，想要都没有了。”
“小姐你人真好！我还是不买了，赶紧结帐吧，着急回家呢。”
“46块7。我这不是为您好呢吗，不过看您也不吝，连口罩都不带。找您钱，慢走。”
啊？？不带口罩还成了另类了，我这才注意到4周围看看，还真是，各式各样的口罩还花花绿绿的。对了，电视上好象是说了，去空气不流通的地方，要带口罩。。。脑子里就没这根弦，，，，

饭做好了，晾凉了，端回厨房，没地放，又端回来，YOKO还没回家。。。烟抽没了，下楼买了一条，回家，还没人回来，新闻联播一个肺炎的字都没提就完了，家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焦点访谈演了一半，YOKO进门了。
“刚回来呀，我给你热饭去，都晾半天了”说着我一头扎进厨房。
“根本没车回来。我6点就出门了。”
“那你走回来的呀？怎么不打电话叫我呀？”青菜热好了，该排骨了。
“我不是不好意思的吗？医院门口没爬活的，我以为三环上有呢，就腿过去了，谁知道大马路上基本没出租呀，打车的人都在那排一地了，我就想别溜达边打被，，，就一路溜达，快到西拔河了才打上，这不刚回来吗。”
“那你是够辛苦的，下回打电话叫我吧！别玩这假客气的，都自己家人。”
“呵呵，自己家人，，，晚上吃什么呀？”YOKO已经换上浑身大苹果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蹭进厨房来了。

“你的糖醋排骨和你妈做的一个味黑，还真没看出来，还有这两下子呢。”YOKO满脸幸福的表情。
“爱吃的人一般都会做，就是平时不爱动手。”对于做饭的人来说，最幸福的就是有人欣赏自己的手艺了。
“要是天天能吃你做的饭，也是挺幸福一事。”
“想累死我吧你？明开始就方便面，要不就你做。今天就是跟你表示一下，咱也会作饭，以后不是节假日，不开火。”
“这人黑，，还说自己家人呢，真计较。”又一块骨头吐到桌子上。
“自己家人才不能那么使唤呢，当保姆了。”怎么最近没什么胃口，吃点就饱，不过看着美女吃饭也是一种享受。“我买烟了，你抽完了就柜子里拿就成了。”
“你怎么知道我抽完了，真疼我黑，心灵相通，，不错，，口头表扬一下。”YOKO好象有点迫不及待，转身翻柜子去了。
“就口头的呀？？一点诚意都没，，真假！”
“喝，就买个烟，还想让我们以身相许呀？再努力点还可能有希望。”YOKO是少数会吐烟圈的女孩，吐烟圈的姿势有点奇怪，夹烟的手托着腮帮子，头侧仰着才能吐的出来，不过这个角度透过她的卷发看她，一点不象一25岁妇女，有点象17，8刚出来混的小孩。

如果晚上不能出去混，我真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中国的电视节目是这么无聊，已经好久没开过电视了，YOKO吵吵着，晚上反正不能出去，让我陪她看电视，可问题是这电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电视台是健康热线节目，一中年妇女提醒大家带口罩千万别带反了，“如果把里面带到外面，外面带到里面，那是很危险的！”真是拿全北京人民都当白痴了。
“我看不下去了，我进屋聊天去了！”实话实说，要不是电视实在太无聊，和一美女蜷缩沙发里看电视是时光该是多么美好与难得呀。
“我也不看了，洗澡，睡觉！”YOKO好象也被那中年妇女恶心着了。
“那我别影响你睡觉，我打键盘动静可大了。”一般不会盲打，靠聊天锻炼出速度的人都有这毛病，不管聊天怎样，先有个聊天的气势。
“我都霸占你房间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我也没那么早睡呢，就是一人在这呆着害怕，我得腻着你，做牛皮糖。”YOKO推着我后背往她房间或者说是我房间走。
我的房间？比我住的时候还乱。我真服了YOKO了，什么东西都堆地上。走到电脑台以前，她的多款内衣被我脚蹂躏过了，我也被他扔在地上的杂志搁着了N次。我的电脑台本来就小，现在上面硌了几本杂志，更显得拥挤了。
“这都什么呀？你还看书呢？看的明白吗你？”我随手拿起一本封面上写着“中国”的翻着。
“都是介绍中国旅游的，要不我那知道北京那好玩，那好吃呀。”YOKO说的满脸自豪，就好象那书是他写的一样。“可惜呀，现在北京这样，那都去不成了，不知道上海什么样了，要是都那么萧条那我可真白回来了。”失望的神情都那么可爱，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上海应该还好八，没听说封闭。5。1你有假吗？有假咱一起去，我也好久没去上海买东西了，满怀念的。”上海对我来说，除了买东西，混酒吧，看姑娘，什么都没有。
“好呀，我5。1可以休息5天呢，你带我去，不许反悔的啊。”YOKO闪烁的眼光好象浦东那生殖器就在眼前一样。
“成，明我就批免票去！”正发愁7天长假怎么打发呢我。
“好呀，那你聊天吧，我不跟你打岔了，洗澡去了！”YOKO开始满地刨衣服。


今天北京市公布37人感染非典！死亡2人！

2003年4月15日星期二
今天特意早起了10分钟，以为可以和YOKO避开，以合理安排卫生间。谁知道那丫头也早起了，撞在卫生间门口的我俩，只能互相傻笑了。今天的安排是女同志洗澡男同志参观。。。。。。不对，是YOKO洗澡我看北京您早。
北京市市长和卫生部长被撤职了，因为他们隐瞒北京非典病情，今天北京市公布的数字是395人感染，21人死亡。。。。。。五一长假取消！
曾经想过，如果一夜之间美国台湾与中国开战，那我一定不去当兵；如果北京大地震，我就去天安门广场，那大空场上一定不会被砸到；如果飞机撞我们家楼，我就奋勇救一个空姐下来，把我的最后一次留给他；如果外星人一夜之间侵略北京，我就志愿与他们合作，只要他们保证不解剖我。连外星人都想到了，怎么我都想不到，公元2003年，在北京这块土地上会流行起一种和瘟疫类似的传染病，而且好象说除了自身免疫力，无药可救，呼吸就传染，接触还传染，洁身自爱都起不到预防的作用了这回。一旦感染上还危急身边的人，和你接触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那我一定跑室头办公室坐着去，不涨工资不出来，还有海关那秘书，每次买票都要回扣，我冲你打喷嚏，我打100个，我喷死你，让你贪，还有，，，，原来有那么多我恨的人呢，想了一路，送了YOKO去医院，自己都到了单位，还没总结好呢，看来有空得把名单写下来，我要是真传染了，就挨个报复他们。有一科学家说了，越是平时压抑着的人，爆发起来越可怕，现在想想，这说的真有道理。还好咱妈一早就去张家口躲着去了，那我要是被传染了，一定不回家，不能传染YOKO，还答应带她去上海呢，看来也没机会了，不知道YOKO知道了吗？
从来上班没这么忙过，刘没来，他所有工作转到我手里，我本身负责的几个国家机关，全部退票，那都不去了，全部留京待命。刘那边就不一样了，他管几个大外企，定票，从部门经理开始，全往外跑，上海的机票一下子紧俏了起来，大部分人选择去上海，也有少数的去韩国或者日本，还有的根本没选择，说是只要离开北京去那都成。当然我没傻到把他们运山西去，因为颜色说那边闹的比北京还厉害呢。两天内所有外逃的航班，座位卖的差不多了，也算是塌实下来了，再接电话只要说：“没票了，自己开车去上海吧”就成了，刘也终于露面了。
“你呀怎么回事呀。。忙死我了，你那浪去了。”我是准备再扎顿饭过来，所以语气一定要强烈。
“我，，买自行车去了。”答案有点怪异，不过这年头什么新鲜事不能发生呀。
“买自行车？干吗呀你？”
“不知道闹肺炎的时候搭乘公共汽车不安全呀？本来我们家有一辆自行车，扔楼道里都好几年了，今天翻出来了，我老公收拾了收拾，还能骑，可是他不能天天带着我上班呀，就去商店买自行车去了。”刘一口气说完，好象这样就能弥补我为他劳动一早上的过失。
“那也不用这么半天呀，这都快2点了，你才来？”
“是呀，我们家附近的商店，早断货了，说前几天就卖空了，跑了好几家，都没有。还好我聪明，买不着新的，拉着老公去天桥旧货市场了。买一26飞鸽花我350。”刘有点愤愤不平的样子，这也难怪，平时，那26飞鸽，扔马路边贼都不偷，今天让她花350买回来了，搁谁也得窝火。
“得，，，，，那你辛苦了，吃了吗？没吃先吃去吧！”人家已经那么可怜了，再让他请饭好象有点不太仁义。
“我不辛苦，我老公比较辛苦。一路上都骑车带着我，好久没坐自行车了，还真有点意思，我就那么坐后坐上，搂着他的腰，感觉跟初中谈恋爱似的。不过这一路上好多，老公带着老婆的，家长带着孩子的，感觉跟回到咱小时候似的。挺回味的。还有，警察今天都不管，带人就带了，没事，估计他们也知道咱都是没办法。”
“还初中谈恋爱？？甲醇吧你就！对了，咱室发口罩了，一人俩，允许带了现在，我放你柜子里了。”
“恩，谢了，下午我帮你盯着，你回家吧。省得过几天又叫我请你吃饭。”这结婚的女人，就是会算计。
“我，回家也不知道干吗，等我打个电话先。”要平时我绝对不走，单位上网又不要钱，不过现在咱家是俩人，得考虑考虑人家姑娘不是。
我拨通了YOKO的电话，问他能回家不，本来以为这么热爱工作一人，一准得矜持一会，谁知道YOKO爽快的倒让我有点惊讶，立刻告诉我半小时医院门口等，谁迟到谁作饭。
“刘，那我先走了。。。。你盯着吧，，现在去那都没票，你就让他们呀的开车去就成了。”交代一下当前形势，免得刘这实成孩子到处给人抓座位去。
“哦，知道了，回家会姑娘去呀又？都肺炎了，还约网友呢？小心点。”我就这么点爱好，怎么还人人都知道了，郁闷呀。

半小时，谁都没晚，谁都没早，除了门口那武警。不过今天武警弄一白口罩，和草绿的制服搭配的有点难看。回家的路上，YOKO懒得说话，要不就是懒得理我，反正就是一味望着车窗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是老集中不起来说话，路边可看的东西太多了：一夜之间，北京已经被各式口罩占领了，方的圆的，标准的，自己拿纱布做的，用松紧带的，用猴皮筋的，有颜色的，没颜色的。公共汽车好象没少，车上的乘客到真是少了，300环线居然有空坐，再有就是骑车带人的，带大米的，带白面的，带萝卜的。。。。。。
进家，YOKO只说了句晚上随便做点什么就成了，就回房间去了。炸好酱煮好面，过好凉水，叫了YOKO3次，不见人出来，只好放下心爱的面，去叫她吃饭。
房间还是那么乱，只不过，电脑台下面多了两条腿。。。。。。YOKO整个人蜷缩在电脑台下面，只可惜台子是正方的，怎么摆都要露出一部分。不知道他怎么在头和腿之间做的选择，反正最后她选择把腿露在了外面。
“怎了呀这是？”电脑台有点矮，我得盘腿坐地上才能和下面的YOKO交流。“爱有，，，怎哭呀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上班不开心呀，，同事歧视你？你们头欺负你？色狼非礼你？”
YOKO哭的时候不用手抹眼泪，她就任由着泪水从眼眶滑到耳边再穿过头发浸湿地毯，可惜他是躺着的，不然看眼泪顺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流下来一定是一特享受的事，当然前提是她要安静的哭，就象我没进他房间之前那样。现在的YOKO哭的象个泼妇，不过应该很难找到这么可爱的泼妇。。。大嘴列开着使劲倒气，好几次我觉得她差不多要耶死了下一口气才又倒上来。不管是谁，哭的时候都不会好看的，这点我是坚信的。YOKO哭的时候，脸夹发红，不是那种白里透红，而是好象大风吹过的那种，眼圈有点馅进去，头发乱乱的占在哭湿的地毯上。
“到底怎了呀就哭，，你到是和我说说呀，要不你先从下面出来？”怎么觉得和哄小孩是的？
还是没回答，只是哭的更大声了。
“黑，你不说出来，我也帮不到你呀，快，，出来先，下面脏，乖。”
“别。。。。理。。我，我哭会就好了。”终于肯说话了，虽然是抽泣着说的。
“别呀，你就我这么一亲人，我不里你，谁里你呀，乖，出来先，要不你拉你去了。”动手准备拉腿。YOKO往一边蹭了蹭，腾出一半空间来，明显不是为了让我更容易拉他出来，而是让我也进去。
真后悔，当初怎么买一这么矮的桌子呀，蹭的裤子都快掉下来了，才勉强进去一半。俩人挤里面是有掉小，还都得侧着身子。又牟牟劲，终于和YOKO的脑袋在一个水平线上了，4只眼睛就这么互相瞪着，她哭的声音小了，也许怕吓着我吧，但是眼泪没停，还在流，气倒的顺畅点了。
“怎了呀到底？现在能说了不？”哄孩子的守则就是首先要和孩子疯到一起去，哄神经病也一样。
“我，，，害怕。”YOKO使劲吸了吸鼻子。
“害怕？怕什么呀？”我费劲的伸出左手，帮她抹着眼泪，先左边，再右边，左边的又流下来了，再擦，又流，，，，，，“别哭了先，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呀？”
“我们那的同事能跑的都不上班了，说传染，这肺炎传上就没的救。。。。我怕死。。。。。。”刚哄好，又哇的一声开始了。
“别，，别呀，，，怎就会死呢？”一时间真想不出怎么安慰她，主要是传染病这事吧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着，自己还没心理准备呢，怎么安慰别人呀。我的手仍然停留在YOKO脸上，她的皮肤很嫩，很滑，让我有点舍不得离开，况且她也没反对，我继续帮她抹着眼泪。
“我特害怕，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吃好吃的，也没好看衣服穿，什么都没有你明白吗。”口气有点象在教育我，好象我不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一样。
“，，，，，，你说你，还当人家姐姐呢，怎么那么胆小呀？”
“岁数越大的人越怕死你不知道呀。”YOKO话说的很顺，也不怎么哭了，却由着我的手停在她脸上。
“我抽你，那说的八十岁以上的，不是你这样的。”语气好象有点重，赶紧找补“你要是害怕，咱明也不上班了，你就家呆着，看怎么传染？实在不成咱也躲上海去，要不你回日本，那比较安全。
“我不走，我，，，，，“YOKO抬眼看了看我”我是派来交流的，没通知不能私自回去的。“
“那你想怎呀？咱也不能一辈子就躲桌子底下呀？再说咱家这桌子又不是杀菌的，躲下面也没用。“
“贫八你就！一点正经的都没有，跟你说什么都能让你贫飞了，以后不和你说了。“YOKO完全不哭了，我把手从她脸上挪开，她抓着我的手放到腰上。”你说我要是死了你会哭吗？“问的很认真，眼神也很认真。
“当然不会了！“想都没想答案就出来了，主要是这种俗问题被问过太多次了，答案已经背下来了。
“为什么呀？“这傻丫头还追问我。
“因为我要是哭你会更伤心，所以我一定要开心幸福的过每一天呀，这样你才会觉得安慰，你开心我才开心。“最后一句是临场发挥的，标准答案里没有。
“我就知道。。。。呵呵，，不错“YOKO的手压在我放在他腰间的手上”抱抱我吧！“
在这么小的空间里，抱抱也是一复杂的工序。首先要把另外一只手从自己身体下面拿出来，再从YOKO脖子后面饶过去，之后借助两只手的拉力，把俩人身体拉近，YOKO懒，比我还懒，一直身体贴地，只能我把头抬起来，再埋到他肩膀上。
“怎了，现在觉得好点没？“我边用手胡噜着她后背边问。
“恩，好点了，原来有人疼的感觉是这样的呀？真好。“YOKO抱我也抱的很紧
“是吧！“我的头架在他肩膀上有点难受，不过脸和他的脸贴在一起，感觉不错，好想侧过看他的脸，可惜空间太小，不能动换。
YOKO亲了我的耳朵！他的唇很软，一点点湿，别的还没来得及感觉呢。我把身体和她分开，头终于着地了，累死我了。我看着YOKO的眼睛，她也看着我，我就那么漫漫的凑过个嘴去，就在我距离她的嘴唇0。01工分的时候。。。。。。YOKO扑哧笑出来，我赶紧缩回来，这刺激有点大了。
“想什么呢这孩子？呆上隐了？还不出去，饿了，，能吃饭了吧？“
“哦。。“我应承着，往外蹭。YOKO也蹭出来了，比我灵活多了，还比我蹭的好看。
浑身都酸疼了，站直了都难受，YOKO却还是动作那么敏捷，瞬间吻上了我的嘴，又瞬间离开。
“呵呵，感觉不错，能开饭了不？“YOKO笑着已经去洗脸了。
我有点惊，还木在那回味呢。不过真没什么可回味的，太短了，还没来得及感觉呢，就过去了，人说美好的东西象烟花，这比烟花还快吧。不过她说感觉不错，，呵呵。

“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点也不会哄人。”我上着上着网，躺床上看书的YOKO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为什么呀？？你不是不哭了吗？那不就完了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挺会哄姑娘一人。
“人家本来是想痛快的哭完就完了，黑，你一来就贫，弄的人家连哭的心情都没有了。”
“啊？？那，，，我不是看你哭心疼吗？谁知道还把您给憋着了，，，要不你现在哭，我绝对不管你，哭个够成不？”
“呵呵，，心疼什么呀你？不过你抱着我的感觉挺好的，让我觉得我还是有人疼有人关心的。”YOKO说的满脸幸福。
“呵呵，是吗？你当然有人关心了，美女都不缺人关心。要不再抱抱？”
“聊你的天吧。”YOKO继续翻着他的书，头都没抬起来，更没有看见我期待的眼神。“你说人是不是太脆弱了？”
“啊？什么意思呀？”我最不会说这种深奥的问题了。
“你说咱70年代出生的孩子们，什么都没经历过，地震，自然灾害咱都没赶上，这次弄个肺炎咱就怕成了这样，是不是因为经历的太少了？”YOKO说话认真的时候，有点可怕。
“别咱咱的，是你害怕，我可没有。不过，现在成长起来的这一代人确实经历的太少了。整天用电脑，坐办公楼，连人和人的交流都少，更别说和自然了。将来的中国就指望咱这一批呢，承受力太差可不成，这么点传染病就吓成这样了，要是真得上了怎么办呀？还没病死先吓死了。”
“我倒不是害怕，主要是觉得不值。我才多大呀，什么都没见过没享受过呢，就这么死了，那不是白活一辈子了吗。再说了，我要是现在死了，连个哭我的人都没有，缺人疼少人爱的，不说别人，我自己想找个人说个我爱你都不知道和谁说去，，，，，，，”
“跟我说！跟我说！我就爱听这好听的。”想想好象也真是，感情我经历过不少，可是真正那种刻骨铭心，想起来就浑身上下难受的还真没有。我爱你这三字听的多，也说的多了，但是不是听的不上心就是说的随便，毕竟还太年轻，对于感情不懂得分辨，也不懂得珍惜。
“去，那都有你。不过你说要是得了传染病，还有一帅哥不嫌弃我，让我就那么在他身边死去，都不用在他怀里什么的，就身边就成，你说这是一挺浪漫的事吧？”女人就是爱做梦，再严肃的问题，她们都能跑题。
“成，明我就给你安排相亲去，不就帅哥吗？只要不要求一定和我这么好看的，还是比较好找的。不过，最近有点困难。！”
“啊？不成，我急茬，就得最近的，为什么困难呀？咱长的这么好看”
“最近人家一听是医护人员，跑还来不及呢，还相亲？”事实，最近已经连着好几个MM跟我这哭失恋了，都是医院里的，原来流行制服诱惑的时候被人家叫小甜甜，现在一流行肺炎，跑的一个比一个块！
“啊？这还呆歧视的呢？我又没传染病。”YOKO突然转过来，非常严肃的瞪着我“你！是不是你也嫌弃我呀？就是不好意思说？”
“冤枉呀。。。。。。。。你看看现在，也不能出去玩，电视也没的看，要是没你和我做伴，我得多郁闷呀。再说了，我暗恋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一大好机会，那还能嫌弃你呀？”
“7~~~嘴甜吧你就。”YOKO回复了平静，继续看她的书去了“那不管，要是没人要我，我就赖你们家了。其实我这人吧，也不是随便谁家都去的，主要是得看你人好，我才愿意住你们家的，咱俩又发小，那么熟是吧？”
“那第一天那日本矬子也人好是吗？”我嘴真他妈快，说完我利马特想给自己一嘴巴。
整个世界安静了。。。。。。我不敢打键盘了，只是呆呆的看着YOKO，想说点道歉的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都怪我这张嘴，太贫，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喷。YOKO好象还在看书，就是半天没翻页了，眼珠都没挪过，真怕他把书盯的着火了。这种时候还是什么都别说了，越解释越麻烦，以她的性格估计睡一觉就忘记了，我还是撤吧先。关机，睡觉！
“不许走！”都走到门口了我，YOKO冒出这么仨字来。
“啊？？那什么，，我睡觉去了。”我心虚的时候，就不太会说话了。
“我说不许走，你走一试试。”YOKO的蛮横劲又上来了，书扔在一边，跪在床上盯着我。
不就照眼吗？打小在北京混的孩子，没有怕照眼的，不过心虚的时候就例外了，我漫漫的低下头。“那咱干吗呀？”
“别废话，过来，陪我聊天来，不把我聊睡了，你别想走。”YOKO把床让了一半地方出来，自己占了靠外面的一半，让我靠墙去了，有点靠墙反省的意思。
“哦。”我应承着爬上床去，原来没发现，原来我床挺大的，俩人挤上面中间还能保持一定距离呢。
“你那么喜欢墙呀？人都快贴上边了。”YOKO边说边往外搬我。
“黑，你还拽的动我了？”我就不动换，看他有多大劲。
YOKO把一只手拉脖子一只手拉腿的姿势变成俩手拉脖子，使劲把我往他那边拽。
“别看我长的瘦，骨头里面全是肉。”男人再瘦力气还是比女人大点的，我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过。
“黑，我还就不信了！”YOKO面向着我跪在床上，掳胳膊挽袖子的。
这次是肩膀，YOKO俩手抓着我肩膀，使劲往外拖。当力不平衡的时候，总要产生运动的。我一只没动过，这次动的是YOKO了。他越使劲就把自己拉得离我越近，直到她停止用劲，俩手变成扶着我的肩膀，整个脸一早凑过来了。照眼，，又开始照，四只眼睛都快贴上了还照呢，看着都是重影的了，还照什么呀。我一侧脸，就吻在YOKO柔软的嘴上了。YOKO并没有反抗，只是把一只手挪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让她那么容易离开我了，我抱着她的腰，仔细的品尝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
“停！”我就离开YOKO的嘴唇0。01秒，她就冒出这么一个字来。
“啊？怎了呀？”我有点蒙了？难道我做错了？不管，我就是喜欢她了，他要问我我就说我爱她所以就没忍住。
“你怎么接吻的时候睁眼睛的呀？”YOKO扑哧笑了。
“啊？那什么，，，，习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女生接吻的时候总是睁着眼，死不瞑目的样子，吓走不少姑娘，也让几个姑娘笑成了痴呆，就是楞没改过了。找专家咨询过，说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那专家去年刚被北医心理学系开除。“你不也睁着眼的吗？要不你怎么知道我是睁着的呀？”
“呵呵，我也是从小就睁着的。因为我觉得特投入特陶醉那种接吻傻傻的，我原来一男朋友要我带眼罩才亲我的，呵呵。”YOKO只要一说到男人笑容就特甜蜜。“不过，人家说睁眼接吻的人是不可相信的。”
这个我也听说过，说是睁眼睛接吻的人是对感情不专一的人，他们对自己身边的人缺乏信任，才会这样的。
“那算平了吧，谁也没错。”这个问题再怎么讨论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会有结果的。“那我还要！”
“要什么呀？”YOKO现在看我的眼神到有点象个姐姐了。
“要你亲我被！”我喜欢被一个比自己的的女人宠爱的感觉，可以肆意的撒娇耍赖。
“傻样吧你。那你咬我先”
“要你？成，伸舌头出来我咬！”
“去，咬我肩膀后面好吗？”
“啊？？还有受虐倾向呀？成”我把YOKO搬到眼前，头埋到她脖子后面，开始亲吻他的肩膀。
“呵呵，别怕，咬吧，我不打你。”YOKO抚摩着我的头发，好象我真是一个需要人关爱的孩子。
我轻轻的咬了下去，YOKO身体一挺，吸了一口气。我本能的续上第二口，不过用力多了。YOKO的呻吟声真的很美，我每一次咬下去，她就从鼻子里恩出一声，好象想忍住却又忍不住似的，这样的声音才是最吸引人的。她抱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指甲抓在我的肉里。
那一夜我们亲吻，缠绕，抚摩，做爱；那一夜北京的气温从20度降到了5度。

2003年4月16日星期三
8点才多一点，刘打电话过来。
“喂，干吗呀，那么早。”我已经尽量压低声音，怕吵醒我身边那个女人。
“没事，跟你说一声，今天不用上班了。”
“为什么呀？”
“咱那轮休了，一人一天，今天我去，明天你。”
“那你呀不早说，这大早上的被你吵起来，我还不如上班去呢。”
“我不是怕你白跑一趟吗，少出门，乱。”
“哦，知道了，那是说以后就见不着你了吗？”
“抽你，我又不是非典，过了这阵子还得正常班，别美了你。”
“呵呵，不和你说了，我还睡呢。”YOKO微微动了动，我怕吵醒他。
“恩，这了。88”
放下手机，从新躺回到YOKO的身边，清晨真的很静，可惜没有阳光从窗帘中间撒进来，不然绝对是一浪漫布景——今天阴天。
“不用上班了？美了？”YOKO原来一早被我吵醒了。
“不上班我也得起来送我们家宝贝去呀，你差不多了，别迟到。”
“呵呵，我也不去了！”YOKO翻身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
“又不好好上班？”我抚摩着她的腰。
“我想去呢，你看你给我脖子上嘬的，我怎么去呀？”YOKO指着脖子上的紫红印子一个劲的给我看。
“啊？不能吧，我分析着我挺温柔的呀，这决不是我干的。”我耍赖。
“成黑，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上完就不承认是吧？”YOKO要翻身下床。我赶紧一把抓住他，抱回到我怀里。
“那，，我承认也没办法呀，已经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吧？”我说的有点无辜。
“你拉着我，我怎么打电话请假呀？我要你赔，，，，，，，，陪我逛街去。”
“啊？？都这样了，你还逛街呢？真不怕死黑，再说人家商店也不开门呀。”
“不成，我有东西一定要买。”YOKO说的很认真。
“哦，是买卫生巾吗？咱家有。”这是我能想到的必须要买的唯一的东西。
“去，别管了，陪不陪我去吧。”
“恩，你上那我敢不陪呀。”
“乖了。”YOKO胡噜着我的头发亲了我一下就下床打电话去了。

北京你早说今天北京感染数634，死亡29个。北京市开始实行肺炎管理条例，学校全部停课，部分企业停工，政府部门照常运营。一旦发现肺炎患者，立刻实施隔离法令。最后一句不太明白，什么是隔离法令呀？
YOKO打完电话了，显得很兴奋。“我们护士长快风了！”
“为什么呀？”
“说是现在有个什么肺炎法，医护一律不许请假。呵呵，我就说，我不归那什么法管吧？他一下就噎那了。”人一般得意就忘形！
“黑，你噎了他还打算有好日子过？”看来日本的阶级斗争没有中国的激烈，这孩子完全没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
“怕什么的，我分急诊那就2星期就换诊室了，谁管谁呀。”YOKO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穿好没有，走了。”

YOKO要去TIFFANY店，我想来想去，好象就王府有一家。实在是不愿意去那边，车太堵，又不好停成。不过今天出奇的顺，东四到东单一点都没堵，把车扔和平啊里朗的空场上，平时都得平行趴进去车位，今天满场子就我一人，就当练钻杆了，最好的是大妈不上班了，停车免费。
王府本来就人少，今天更是格外的少，不过商店还坚持开着，毕竟是一代表北京形象的地方，不能说倒就倒了呀。门童和前台都带了口罩，看着有点滑稽，北京的5星级饭店也被传染病捆饶了。店铺很容易找TIFFANY就是正对楼梯的那一家。
店里的灯光有点灰暗，侥幸的是，TIFFANY没出品口罩，小姐的脸还裸着呢，能看出苦笑来。
“你拉我来买什么呀，非今天买呀？”虽然说女人有逛街的嗜好，我还真没看出来这首饰店有什么吸引着YOKO一定要来，还不能等。
“我要买戒指送你。”YOKO拉着我坐在了柜台前。
“呵呵，还那么客气，送红包就成了，我不喜欢带戒指，我手指头细，带不好看。”达小我就讨厌带个东西在手上，妨碍工作。
“不成，我的男人要有个记号，而且一定要TIFFANY的，是我的传统。”YOKO说的有点霸道“不过不戴也成，我给你身上烙一记号就成，你挑吧。”
售货员小姐强忍着笑，去别的柜子里拿戒指去了。
“那，，，，就挑被，，，，，，”第一次被人强迫送礼，感觉有点怪异。
“挑什么呀，不挑。”YOKO摘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小姐，麻烦这个系列其他两款您给拿过来一下。”
“什么概念呀？还没挑选自由了？”我拿过YOKO扔在柜台上的戒指端详着。很普通的一条银，挝成个圆圈，外面还耷拉出一条来，成了类似8字的形状，上面有暗刻的花纹。这就那知名的ElsaPeretti系列呀？没什么新鲜的。小姐很快拿了另外一套过来，说是这系列只有这套了，另外的那套卖光了。
“正好，那更省得挑了，就他了。”YOKO示意小姐包起来“是4号半和6号的吧？”
“等会，我还没看呢。”我赶快叫小姐回来。
女款的那只是有个X在顶上，象两条蛇盘着戒指，雕刻的很精美，花纹有点发黑，配银色比较好看。男款的就太普通了，随随便便俩肆意弯曲的硬环边缘似连非连的。
“我的没你的好看。”我向YOKO抗议。
“反正你也不带！怕什么不好看呀？”
“。。。。。。你知道我不带还买给我干吗呀？”我有点迷茫了。
“你不带手上，可以带脖子上呀。”YOKO把俩戒指挪到一边“挑根链子，随便你挂脖子上，手上，脚上，只要你每天都挂着就成。”
“那还是挂脖子上吧。”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这个答案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挂手上我的链子够多的了，还要在上面挂一戒指，这谁看见不得问问呀。挂脚上，这马上就夏天了，怎么穿拖鞋满街跑呀，再说了，还厚沉的，还是挂脖子上，只要不脱衣服，是看不见的，一般我去那脱衣服的地，也得把灯关了，还是看不见，就这么决定了。
“恩，那你挑吧，我去挑个脚链去。”YOKO拿着小包准备走开“对了，戒指能刻字，你自己想想刻什么在我的那个上面，我想你的，呵呵。”
只剩下小姐和我了，YOKO那边应该另外有人招呼了吧。小姐托出一盘子链子，长的短的，粗的细的，花的乱的，我挑了一根最不起眼，最普通的，因为我的目的就是尽量让人看不见。男人的心理真是奇怪，虽然我喜欢YOKO，但是不想表现出他就是我的全部，那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呀？男人就应该生活在不停的选择与比较中间，这样才能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个究竟是不是最适合自己的，尽管我爱她，很爱。挑链子不费劲，想字就费脑子了。
“您这能刻毛主席万岁吗？”我抬头问小姐。
“啊？”小姐显然一时没反映过来。
“要不人民英雄永垂不朽也成。”我脑子里能刻下来的东西除了计划生育好就是这些了。
“字太多了，而且一般尽量别刻中文。”小姐想笑但是尽量忍着，我能看出来。
“为什么呀？中国人不刻中文刻什么呀？”
“中文笔画太复杂，刻出来容易把戒指内环刻粗糙了，带着就不舒服了。”小姐解释的真专业。
“哦，真长知识。那您能提醒提醒，别人都刻的什么吗？”我心虚的回头看了看YOKO，傻孩子正专心挑呢。
“一般都是英文，I LOVEYOU什么的，还有法文的，要不就是名字缩写，生日，结婚纪念日什么的，中国字刻过最多4个的，百年好合什么的，别的还真没什么新鲜的。”
“俗，真俗。”我知道小姐恨不得咬死我呢现在，反正YOKO没挑完，我自己呆着也无聊，还不如和小姐贫会。
“你女朋友对你多好呀”小姐可能也觉得无聊了，开始没话找话。“给你下这么大本的女人，一定是特爱你的，真幸福呀。
“黑，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搁谁那也得这么疼我呀“我转着手里的原珠笔，脑子里还在琢磨刻什么好呀到底。
“挑好了没？“YOKO令着一袖珍购物带过来了。
“早挑好了，想词呢。“我一脸无辜”主要是我这人太腼腆，平时不怎么和女生说话，所以甜言蜜语会的太少了，一时想不出来。“
“抽你啊。“YOKO笑了笑，递了张信用卡给小姐。”先结帐吧，他切墨迹呢。“
我发现了，YOKO这孩子一出门就人来风，总想管着我，说话还特冲，不过好在我能让着他，人多就给他面子，谁让我喜欢他呢。
小姐刷卡的速度奇快，看来是已经被我折磨的不耐烦了。我在留言卡上写下了：“1390129XXXX”递了过去。
“想出来了？够不容易的呀？”YOKO接过卡片看了一眼“黑，怎么是你电话号码呀？”
“我不是怕把你丢了吗？你要是成了痴呆儿走丢了，人家看见这电话就和我联系了，我好把你领回来呀，省得影响社会安定。”
“您男朋友说话真有意思。”小姐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不过他挺懂得疼您的。”买了他那么多东西，小姐嘴甜点也是应该的。
YOKO签完了卡，把刚才摘下来的戒指扔到书包里“链子我提走了，戒指1星期能送到吧？”小姐保证着1星期绝对送到。“不受肺炎影响吧”YOKO临走还补充一句。然后就把整个身体的分量赖在我身上，倾斜着走出了商店。
阿嚏！刚走出王府大门，YOKO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感冒了不是，让你说穿点，不听呀。”我有点怪她，但是主要是心疼她。
“呵呵，没事的，我在日本冬天都穿短裙的。”YOKO满不在乎的钻车里去了。
回去的路上，YOKO一遍遍的听陈易训的《明年今日》。
“好听呀？”我问他。
“还成吧。”
“那你干吗没问没了的来回听呀。你又听不懂？”因为是广东歌。
“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听，你听的懂呀？”YOKO把CD机设定成循环播放了。
“是一电影主题歌，讲来人前世没好够，来生还得好，每完没了那种。歌是唱没爱情等于没活一样。”我尽量给她解释的简单明了。
“啊？那我想看这电影，你有吗？我想看！”YOKO摇晃我胳膊。
“别闹，开车呢。”我伸过左手去抓着他的手“咱家好象有，回去给你找找，好久以前的片子了。”
“恩，那你陪我看，我给你做晚饭，吃完了咱俩一块看！”YOKO好象憧憬着幸福生活一样，自己说的特兴奋。
“恩？那你给我吃什么呀？”我就听吃的来精神。
“最省事的，咖喱饭，咱家有牛肉和土豆吧？”
“有，咱家就算什么都没有了，这两样也决少不了，我最爱吃的就是这两样了。”
“爱吃就成，我还没看你的链子呢。“YOKO说着开始翻包。”真素黑，不过我喜欢。我的也是素的。“YOKO举着一条素银圈的脚链在我眼前晃悠。链子很普通，不过上面有一个银的心型坠，配起来就显得出色多了。
“呵呵，我现在就带上。”YOKO开始在汽车狭小的空间里折腾起来。“好看吗？”这次伸过来的是YOKO的左脚。
“黑，别闹了，开车，容易出事。”
“呵呵，以后我就好认了，左脚栓链的傻丫头，记住记号啊。”YOKO自言自语着。
。
。
。
《魂魄晤齐》终于被我翻出来了，现在的我除了身心连胃都归顺了YOKO，陪她看电视当然是应该的了。
“离我近点，我害怕。”YOKO又开始搬我。
“不是闹鬼的，是喜剧，讲爱情的。”那么大个沙发不充分利用真是罪过，俩人蜷那么小一块地，还要负责架住她的脑袋。
“那不成，我得摆一舒服姿势。”YOKO躺下来，头枕在我大腿上，侧脸看着电视。
累是累点，不过这姿势挺滋的，尤其是和一个心仪的姑娘。她专心盯着电视，我就专心的盯着她。YOKO卸了装，没有白天可爱了，皮肤也能显出淡淡的皱纹，尤其是眼睛下面那一圈，毕竟是25岁的女人了。不过脸上的皮肤润滑的让我舍不得把手离开，点点的红润透过她的卷发闪烁着。她的唇是饱满的，加上用的唇油，底色反射出来，有点灿烂。我轻轻的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
YOKO咯咯笑着拨开了我“别闹，看电视呢，你怎么不好好陪我看呀？“
“你比电视好看被。“她确实比电视里的容组儿好看。
“那也 不成，看完电视才能看我呢。“YOKO的话永远是儿童逻辑。
“有什么好看的呀？不就这辈子爱不成下辈子接着爱吗？”我主要是不爱看谢听风这小没良心的。
“多感动呀。那女的死只前没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最后一眼，怎都不瞑目，非得回来不可。”YOKO看的还挺透彻。“我要是自己一个人死，我也不瞑目，天天回来骚扰你来。”
“别，可别，我怕你还不成吗？你说我天天守着你，那那么容易就让你死了呀？什么事我先抗，死也死你前边，成不？”有人说男人的优越感是天生的，我觉得男人的责任感才是天生的。
“当然不成了，咱俩还拍电影呢。”YOKO笑着说。“叫《一个都不能少》！”
“那要是得肺炎呢？”其实得什么病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肺炎是最近的流行词，说出来比较顺嘴。
“那还不容易，让人把咱俩隔离一小屋，让咱俩自生自灭去，谁也别里咱俩，每天送饭来就成。我打小就梦想能和一个我爱的人坐一小船，在海上漂呀漂呀，，自己都不知道去那那种。没人打扰，我就裸体躺甲板上晒太阳，还可以爬船帆架子上边作爱去，都没人知道，每天24小时，他都是我的，我都是他的，什么都不用想。然后不管漂到那，都是惊喜。你说浪漫不？”
“浪漫，不过我晕船。”我的实际破碎了YOKO的梦想。“不过，我。。。”爱你。
“老实看电视。”不等我说完，YOKO已经打断我了，生咽下去俩字原来也挺噎的。

2003年4月17日星期四。

北京市开始隔离人了，今天第一批，一个住宅楼，几百个人，全部不许出自己家，生活必需品有人送货上门。政府号召大家不要抢购，蔬菜，粮食说是保证供应。还有北京市民不要外逃，前一天有俩在河北翻车摔死的。多不直呀？老实呆家还不一定传染的上，就算传染上了也不是没救，让你呀跑，摔死了吧。

早上起床，YOKO的感冒有点厉害，流鼻涕，别的症状没有。
“让你请假说自己感冒了呀？灵验了吧？”我嘲笑他。
“感冒也得传染你！别想跑。”YOKO抓着我的脸“亲一个，来，乖。”

YOKO的吻甜了我一早上，难怪人家都说恋爱是甜蜜的，原来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他放的屁都是香的。
公司从来没这么冷清过，一个人盯柜台加办公室，还有时间上网聊天。真是百年不见的萧条，原来就算年30值班也要俩人才能忙过来。不过也难说，接到通知说是准备停航了都，谁还买票呀。偶尔来俩买票的，带着口罩，捂的奄奄实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抢劫我呢。
和公司成明显对比的是聊天室，那叫一个热闹。平时见的着的见不着的，白天上的，晚上上的，都在那聚会呢。还有好多从来没见过的新名字，估计也是在家郁闷坏了，颜色又找上我了。

12种颜色：吗呢？
养不起的好男生：想你呢被。
12种颜色：真没新异，老是这句。
养不起的好男生：呦，这就开始烦我了？
12种颜色：没，那舍得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喷八你就，不上班呀？
12种颜色：啊？这日子那还有人上班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骂我不是人呢吧？
12种颜色：啊？？？？？？？？
养不起的好男生：惊讶什么呀？
12种颜色：你怎么还上班呀？多危险呀？不是到处都放假了吗？
养不起的好男生：我们是一线单位，不放。
12种颜色：那你自己小心点吧。
养不起的好男生：恩，我有口罩。
12种颜色：带了吗？
养不起的好男生：没？
12种颜色：那不和没说一样吗？
养不起的好男生：也没人来，我带他干吗呀？
12种颜色：保险。
养不起的好男生：黑，那不做爱的时候，也没见人带避孕套呀。
12种颜色：贫吧你就，有人来记得带上啊。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
12种颜色：早和你说肺炎厉害了吧，不信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没不信，一直就特信任你来着。
12种颜色：边去，谁那会说控制住来着？
养不起的好男生：就那撤职的市长说的呀。
12种颜色：去，打岔八你就。
养不起的好男生：呵呵。
12种颜色：北京隔离2000多人了知道吗？
养不起的好男生：不知道，你不说我那知道去呀？知道的都是谣传。
12种颜色：呵呵，知道就好。
养不起的好男生：我看新闻不是就一居民楼吗？
12种颜色：还有几个商店，一共8处反正。
养不起的好男生：真可怜。
12种颜色：下一步要封医院了。
养不起的好男生：啊？？？？？？？？
12种颜色：惊讶什么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医院封了，病人怎么看病呀？
12种颜色：还病人呢，北京医生都倒下200多了。
养不起的好男生：啊？？那什么医生，护士的不是很危险？
12种颜色：是呀，不过下文了，不积极参与救治的，终生不许从事这个行业了就。
养不起的好男生：啊？那么厉害呀？
12种颜色：是呀，所以大家都抗着呢。
养不起的好男生：那封了医院，里面的人怎么出来呀？
12种颜色：傻呀你？封了就是不让出来了。
养不起的好男生：啊？？
12种颜色：干吗？又那情在医院呀？坦白。
养不起的好男生：呵呵，没。
12种颜色：笑的都心虚，还没？
养不起的好男生：真没。
12种颜色：就那天我看见那姑娘吧。
养不起的好男生：你怎知道的？
12种颜色：哈哈，真的呀？我就那么一猜。
养不起的好男生：怎么那么坏呀你？
12种颜色：不是，我看那气质，那打扮，就向医院的。
养不起的好男生：啊？？那看出来的呀？没觉得呀？人家日本人。
12种颜色：边去，人家说中文说那么好。
养不起的好男生：中国人，后去的。
12种颜色：哦，明晰，不错呀这回这个。
养不起的好男生：一般，一般。
12种颜色：来劲吧你，能看上你的就算不错了。
养不起的好男生：没，你比较不错。
12种颜色：我又没看上你。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我以为你看上了吗不是。
12种颜色：贫吧你就。
养不起的好男生：呵呵。
12种颜色：看新闻了吗？西客站都不成了，全是民工，跑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趁早，他们都跑了，北京就清净了。
12种颜色：这回北京算在全国人民面前跌了一次。
养不起的好男生：不能，咱能缓过来
12种颜色：希望吧。
养不起的好男生：你怎不跑呀？
12种颜色：我也想来着，后来一想，全国那有北京医疗条件好呀，万一真传上了，还得在北京治。
养不起的好男生：也有道理。
12种颜色：开始封医院了黑，人民医院第一家。
养不起的好男生：啊？？那写着呢？
12种颜色：看YAHOO新闻，香港的。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等我看看去。
12种颜色：你那情那医院的呀？
养不起的好男生：中日
12种颜色：等我给你问问去啊。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
12种颜色：咱爸说了，暂时没听说隔离。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那就好。
12种颜色：放心了？
养不起的好男生：呵呵。
12种颜色：哪天问你还不承认呢。
养不起的好男生：哪天是真没好。
12种颜色：哦，刚好？
养不起的好男生：恩那。
12种颜色：小样吧你。甜蜜吧？
养不起的好男生：呵呵，一般。
12种颜色：别臭美了，对人好点
养不起的好男生：你怎那么关心我呀？
12种颜色：黑，有人关心你还不好，非得全世界人都恨你才好呢？
养不起的好男生：不是，你一关心我，我就觉得和医院有关系。
12种颜色：呵呵，那等你真住医院了，我再关心你。
养不起的好男生：乌鸦嘴八你就。
12种颜色：呵呵，
养不起的好男生：你怎老盼着我住医院呀？
12种颜色：看你那身子骨，，，，，，
养不起的好男生：别看瘦，精骨肉
12种颜色：恩，我又不懂了是吧
养不起的好男生：呵呵。我还是先打电话慰问一下领导去吧。
12种颜色：去八，看你新不在焉的。
养不起的好男生：没有，我多专一呀。
12种颜色：别贫了，赶紧的。
养不起的好男生：哦，88

拨通YOKO的电话，背景有点嘈杂，声音有点疲惫：
“吗呢？忙吗？”
“累呀？一早上接8个急诊了，都发烧，就觉得自己是肺炎，哭天喊地的，结果就一个是的，转地坛了。”
“啊？那你不是和肺炎病人接触了？危险！”
“怕我传染你是怎么着呀？”
“没，我担心你吗不是，带口罩了没？”
“带了，穿的跟太空人是的，能捂的都捂上了。”
“哦？不穿你那制服诱惑了？”
“现在要那照生化战争的标准打扮。”
“呵呵，北京开始封医院了，你小心点。”
“恩，知道了，要是封我们医院，我爬墙也回家找你去。”
“乖了，咱回来一个都不能少来。”
“恩那，那我忙去了，恩吗~~~~~”
“我，”爱你
又没说完就被挂断了，下次我一定一接通就说，哼！

时间可真难打发呀，聊天，打电话，发短信，上厕所，吃零食，溜达，能干的都干过了，还不到吃饭的时间，还好财务那边也派个人值班，至少有个人和我大眼瞪小眼了。不过财务的姑娘不老实，老来回溜达。
“你快来看呀，咱楼下怎来那么多警察呀？“姑娘溜达到窗户那边冲我嚷嚷。
“啊？警察？抓你呢吧？还不跑？“我凑过去看热闹去了。来了一群有10几个，也分不清楚是保安还是警察的，正楼下拉黄带呢。
“怎么个意思？戒严呀？“
“我看不象，是不是抓人呀？“
在我们俩胡蒙乱猜的时候，行政的大爷带着一警察进来了。
“就俩人呀？“警察惯有的蛮横一点没被口罩掩盖。
“恩，是就俩人。出什么事了？“财务的小姑娘颤颤的问。
“你们大楼有SARS，你们全隔离。“警察说话除了简练之外就剩概括这个优点了。
“啊？？那是说不能回家吗？“财务小姑娘有点着急。
“对，连大门都不许出。“完全没商量余地。
“啊？我看电视上人家怎么都在家隔离呀？“姑娘都快哭出来了。
“人那是自愿隔离，你们是强制隔离。。。把名字，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电话都登记上。”警察扔了一个本过来。
“那，，，谁管饭呀？”我终于说话了，还是问的实质问题。
警察笑了“有人送过来给你们。一会还有大夫来给你们检查来呢。”
“哦，那吃饭要钱吗？”我还是得问清楚好。
“咱公司管。”行政处的大爷特仗仪的说。
警察走了，我琢磨着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人管吃喝的，还不用上班，就是不知道要隔离多长时间呀？忘记问这个重要的问题了，还是问问清楚吧。拿起电话，想了想是先打给YOKO报信呢还是先问清楚？最后还是拨通了颜色的手机。
“喂，我呀！”
“哈哈，我就知道你得打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呀？”
“隔离了吧？知道怕了吧？”
“啊？你一早就知道了？怎么不通知我跑呀？”
“你们公司隔离，你能跑那去呀？跑美国也把你抓回来，有名有姓的，没跑。”
“哦，都是你乌鸦嘴说的。”
“什么呀，就怪我。据说是一病人说他今天上午还去你们大楼了，就把你们整个大楼隔离了被。”
“啊？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
“应该是一会有大夫去给你们做检查，没事就转回家自愿隔离，你们那不是重发区，没事。”
“哦，那我就放心了，别让我住单位呀。”
“想呢你，要是有病也得送地坛，还想住单位，还能上网，美的你八。”
“呵呵，那就这吧。”
“恩，有事电联了。”

挂上电话，心里舒服多了，原来还是能回家的，我可不要和财务的姑娘闷一房子里好几天，多郁闷呀——主要是她长的不好看。
打YOKO电话通了却没人接，转到语音信箱去了，看来是够忙的，手机都不让开了。
“猪，我这隔离了，不过不影响，不是封闭，说晚上应该就能回家了，你有空给我回个电话，别类着，爱你，爱你，爱你，老不让我说，这次我说够了，哈哈，晚上见了！”原来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感觉比射精还爽呢。

2点才让吃上饭，盒饭，3菜，口感一般，心理有点埋怨公司舍不得给我们买烤鸭吃，不过考虑到目前鸡蛋都要5块一斤，就谅解了公司。吃完饭，无聊的晃悠了一会，终于有仨太空人进来了。白色连身衣加头面罩，这种打扮我还真是第一次在北京看见，想笑，但是忍住了，毕竟人家是奋战在第一线的英雄，不定什么时候就成烈士了呢，应该尊敬。大夫问我们俩谁先检查，我让姑娘先去的，他比我着急，中午饭都没吃下去，还哭了3回。检查就是测测体温，血压什么的，没什么新鲜的，不一会姑娘已经被告之可以回家了，但是要自动隔离，临走还留了电话，说是有事容易找。
终于论到我了，大夫拿一跟手枪似的东西指者我脑门一按，这东西据说是最新科技专利产品，1秒中之内测体温，有点意思。
“这体温不对黑。”测体温的大夫回头叫其他俩过来。“换体温计。”
我有点肝颤，不过既然是新产品，不准是有可能的，还是咱老式的水银体温表可靠。5分钟是漫长的，我夹着体温表不敢动换，生怕有半点误差。决定生死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这个有问题，隔离了，打电话，叫人。”医生没有半点质疑的替我安排着生命。
“啊？不是吧？您看我多精神呀。”我从椅子上起来原地跳了跳，以显示我的健康。
“你都快38度了，自己发烧都不知道，还健康呢？跟你说，现在隔离你是为你好，去医院给你详细检查去。”
“啊？医院？不去，那都是肺炎病人，传染。”
“这人，你怎么不明白呀，你的说不顶也是肺炎呢，还怕人家传染你？赶紧拿好你东西，走了。记住，那都别碰，明天我们会通知你们公司消毒的。”
“哦，我答应着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去了。”虽然很不乐意去，但是我还没愚昧到需要警察上来强行带我走的地步。这回可真被颜色说中了，她说要是去医院找她，我还是给她打个电话的好。
“喂，我，隔离了。”
“我知道你隔离了呀。”
“不是，大夫检查过了，带我去医院。”
“啊？？？”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变了，有点焦虑，说话速度也明显加快了。“那别多说了，我有你全名，能查到你，你就塌实去吧。？
“啊？什么呀？还查我什么呀？“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挂了电话，我有点郁闷了，没想到肺炎这么个东西能传到我身上，不过也没想到一个网上的只见过一面的朋友会那么关心我，我要不是肺炎，一定好好报答颜色，这人挺仗仪的。
“怎么那么慢呀？“答复过来找我了，后面跟俩精壮的太空人。
“我不跑，你甭抓我，我就打一电话就走。“我还没打给YOKO呢，她会担心我的。
“还打电话？不和你说了吗，什么都别碰，走，赶紧的，和我走。“不由分说，已经被拉走了。

第一次做救护车，挺好玩的，除了里面的味道有点难闻。大夫问我要不要躺着，我说不用，我没事，就坐着一路去了地坛医院。其实我是想看看北京，如果真是肺炎，可能以后都看不到了，这么想着，还真有点失落，以后都见不到YOKO了？不会吧，一定不会是肺炎的，我安慰自己。路过西直门的时候，人民医院已经被封了，门口的黄胶带和我们公司门口的一样，不过上面挂了不少中国结，应该是家人为隔离在里面的医护祝福的吧。医院楼上的标语写着“众志成城抗病魔！“6。4之后这么感人的场面已经很少见到了。
传说中的地坛医院，在我心目中应该是阴森恐怖的，应该和鬼片里面的医院差不多。实际上就是一普通的白楼，大铁门是关着的，救护车在门口排了一下队才进去，看来转院过来的还真不少。下了救护车，眼前一片洁白。每个人都是全身武装，白，真白，从头到脚，一点皮肤不露。
“能自己走呀？“一护士要不就是大夫的走过来问。
“恩，没问题，我没事，真的。“我解释着。
“来着的都说自己没事，来跟我过来检查先。”说的好象我去的是精神病院，眼歪嘴斜还楞说自己不傻似的。
还是先测体温，之后是X光片，之后是把衣服都脱了，之后是换上一套病号服，之后是带我去4病区。
“啊？什么意思呀大夫？怎么就4病区了？”一直都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一直是按照吩咐行动。
“4病区就是轻微病人，发现的早，有救的。”答案很明确也很现实。
“啊？那是不是就是没事的呀？”我早觉得自己没事了。
大夫回头白了我一眼“没事让你住院呀？是轻微肺炎。“
啊？？真是一青天霹雳，我还年轻呢，还好多事没干过呢，不能就这么死了呀？我还说要2008年看奥运呢，还没做过北京的轻轨呢，沸腾鱼乡新出那田鸡腿还没吃过呢，新开的VOGUE也没去过呢，还有网上那么多朋友，炸一听说我就这么没了，还不得想我呀，还有，，，，YOKO，我还要和他一起去上海呢，才只说了一次我爱他，我的人生太残缺了，死了多遗憾呀。思维明显拖慢了我的脚步。
“年轻轻的，怕什么呀，好好治，能出去的。”大夫转过来安慰我。“到了，你就这屋。”
405，号还成，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好记，里面6张床，满了4张，都是躺着不能动或者不爱动换的，乍一看来，我应该是最轻的，他们都多少有点症状，俩咳嗽个不停的，一个喘不上来气的，还一个不知道还有气没有的，躺那一动不动，不过据说是高烧。我是6号床，靠门口，开门的时候就能完全把我挡住，挺好，自己一小角落，混个塌实。不过来了医院以后，开始觉得自己是有点头晕，现在要是让我再原地跳，说不定真能倒下。我坐上自己的床，正准备睡会，忽然近来一太空人喊我名字。
“这呢！误诊了吧大夫。”
“想什么呢？拿东西，换房。”
哈哈，一定是觉得我比他们都轻，有救，不能让他们耽误我。我被带到护士站，一微胖点的象护士长的中年妇女微笑着走过来。
“你公费自费呀？”护士长问。
“公费，全报销。”
“哦，那转高干去吧，单间，成吗？”
“啊？成，成。”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惦记敲我一笔呢，这帮没良心的。
“带他去709吧。”护士长在我病历上写了几笔，交给了带我过来的太空人。“你是部里吴处的亲戚？”
“啊？啊！”我胡乱应承着，开始搜索这吴处是谁？

高干待遇也一般我看，有个电视，有把椅子，有个单独的厕所，就没什么新鲜的了，不过好在是单间，不用倍受他人折磨了。可惜没电话，原来应该是有的，好象最近才拆去的，桌子上有线没电话机，，，，，，我躺床上，开开电视，真次，连有线都没有，就那么几个台，来回都是新闻，有点困，不过还得琢磨吴处是谁呀？把我转这病房来的，对我还不错的，还是部里头的，好象颜色姓吴吧，这么想着，睡过去了！


2003年4月18日星期五
头疼，疼的厉害，人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没吃饭的缘故。觉得昨天晚上有护士来过，问我吃什么，还给我塞了点药。现在已经10点多了，要是没吃的话，怎么不饿呢？就是头疼，想睡觉，还想睡。想起来到窗户那溜达溜达，胳膊特疼，原来扎着点滴呢，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呀？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
起床，扶着点滴架子，先去厕所，再溜达到窗户跟前。风景不错，能看见安定门大街，车很少，人更少，时不时有辆公共汽车以60公里的标准时速通过。比较郁闷。躺回到床上，电视谁帮我关的呀？记得昨天是开着睡觉的，估计医院也得节约用电。今天的新闻说隔离法令很有效，除了2医院，几处住宅和写字楼，北京市还关闭了所有娱乐场所。演写字楼的时候看见公司大楼了，估计现在正传我得肺炎了呢，不知道他们什么感想。隔离人数为6000多？有点多了吧，虽然对比北京1千3百万的人口来说不是什么大数字，可是就光这么想想，6000多人呀，比动物园里的动物多多了，就那么隔离着，那都不能去，什么概念呀。感染肺炎人数852，死亡47。除了我还有851个病人呢，我这么想着，心理有点安慰还。
我还算健康的，中午饭有俩馒头，一个苜蓿肉，都吃了。昨天我是昏迷着的，不知道谁给我定的饭，还比较和胃口，吃完了，想睡觉，头晕的厉害，却呼拉拉进来一帮大夫。
“这个是轻微的，每天点滴就成了。”大夫翻看着我床脚的病历。“有什么不舒服吗你”
“头晕，疼，困，想睡觉。”我表达神经应该受到影响了，一点都不想贫了。
“正常的，你发烧呢。”大夫门又呼拉拉往外走“注意观察，要是退烧了，就光点滴就成了，不退就麻烦了。”大夫交代给护士。
得，塌实了，好好养着吧，听这意思，烧退了就有救了，我捂严实点，出点汗就好了，小时候发烧都是这么治的，要是有酸啦汤就好了。
医院的生活只有睡觉可以说了，除了睡觉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也不想做别的事情，就想赖床上，不动，就这么死去也好。
晚饭时间，还是馒头和一个肉菜，送饭的小女孩说，没定饭的就按这个标准配餐，原来我又自做多情了。送药的护士还带一封信给我，本来以为是她谙练我，后来他说是我家人给送来的。“准备准备晚上转院。“护士留下这么一句就拿着饭盆打饭去了。
“倒霉孩子：
住的还习惯吗？我让我爸帮你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北京市会集中转移非典病人去郊区，帮你挑的怀柔，高干疗养院那种，放心，不会亏待你的。传染病不能探视，就不去看你了，去了那边，我也没发叫人送信给你了，你自己小心点，我会留心你的。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祝早日康复。
颜色！”
家人？本来以为是YOKO知道了给送过来的，看来最关心自己的人，并不是我一直期盼着的那个，而是个半陌生的人。网上的这种关系真的很奇怪，说陌生，但是可以互爆隐私，说熟悉，又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每天上网或者见面就喷，喷的比和谁都肉麻，虽然都不当真，可是关系又有那么一点暧昧。太费脑子了，我还是塌实等着去怀柔吧，疗养院，应该不错吧。
电视上说北京今天晚上戒严，呼吁广大市民不要出行，力保肺炎患者转院。估计就是呼吁大家出门也不会有人出来的。天前就有人和我说，夜里北京大马路上都是运送非典病人的车，能不出门就千万别出。那时候还不相信呢，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知道事实就在身边，只不过现。
我死抗着不睡觉，看了全民连心抗肺炎晚会，心想怎么那些唱歌的不带口罩唱呀？那多好玩呀。应该是12点之后就转院了，我想保持着清醒，看看北京的夜景再，心态有点向小学时候春游前一夜，毕竟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吗。
11点，开始有车陆续开进院，应该是急救车，可是都没开闪灯，一切都俏无声息的。我凑到窗户边，使劲探出脑袋往下看。北京的夜，还是冷的，夏天要什么时候才到呀，我批上棉被继续看。
第一批都是抬出来的，看不清楚，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反正1车装俩，一会车队就出发了。没热闹看了，就开始觉得困，还得坚持，好象排队炸碉堡似的，马上就能论到自己了，千万不能这时候退缩。
护士进来帮我把点滴的针拔掉，然后让我把今天最后一次药吃了，躺床上等着。
“护士你真好，我要是以后还能看见你，请你吃饭，一定的。”人在脆弱的时候是最容易感动的。
“成，要是我没传染上的话一定去。”说的太无奈了，每天处理几百个传染病人，能不被传染的可能性太小了，可能他也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别给我省这顿。”我能做的也只有安慰她了，自己都这样了，还安慰别人，就当自我娱乐一下吧。
护士笑了笑，出去了，我觉得他的眼睛里是闪烁的。
我觉得她给我吃的是安眠药，让我失去知觉用的。我觉得有俩人把我挪到下面有骨碌的床上，推上电梯，推出大门，有个车厢，我应该是被抬上去的，有绷带固定着我，动不了，头能稍微侧侧，就我一个人，头冲里，脚冲外，没人里我，晒那半天。应该不是梦吧？不过很模糊，看东西也不清楚，困，困的厉害，怎么还不开车呀？
又上来一位黑，不错，有就伴的了，可惜看不见脸，脚对着我的头，不臭，还成。他不动换，看来是药劲比我的大，有点象是个女的，脚很小，高干女的也是得是个老太太，我这么认为。没什么兴趣了，睡吧，他的脚上有东西亮闪闪的，是跟链子，跟YOKO的差不多，也有个心，看不清楚，满眼都是星星，可能是个星星也说不定。我想YOKO了，不知道他在干吗呢，我不在家的日子，他一人一定无聊死了，谁解送他上班呀？连个电话都不能打，什么破医院呀，也不知道他自己照顾好自己没有。
车开了，我觉得应该是上3环，然后3元桥上京顺，路很颠簸，看来三环也该从修了，等SRAS过去，北京还有很多要忙的呢。睡眠最终战胜了意志，我梦见YOKO了，梦见和她一起漂流在海中央，船摇晃的厉害，他要我抱着她，我却怎么也抓不牢她，他哭，他闹，说我不愿意抱他，我说没有，我晕船看你重影，抱不准，他说你不抱住我浪打来会把我卷走的，我说不会的，我门还要演电影呢，一个都不能少，他说亲爱的，你拿什么和天争？我说——爱情。有个大浪打过来，真的卷走了YOKO，海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对着天喊YOKO，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我想跳海去找她，有东西拉着我，走部动，站不起来。我恨自己的渺小，坐船上哭，心想为什么我的爱情不能与天争？是爱的不够深吗？还是我爱的不够真？或者我根本没爱过？漂到一个小岛，阳光很好，树木很绿，我很饿，有打卤面的味道。
怀柔的风景不错，天已经大亮了，我房间阳光很好，撒满一地，看着心情就会舒畅好多了，窗户望出去，很绿，很多树的样子，有鸟叫。胳膊又扎上点滴了，不过不疼，枕头是湿的，是我哭了还是枕头掉到过海里呢？床头柜上有一碗打卤面。。。。。。
“醒了？”进来一个护士，送药给我。
“恩，是怀柔吧？”我看着他，口罩下面的脸应该很美，因为露在外面的眼睛很美。
“连自己来那都不知道？难怪昨天晚上哭呀。”这个护士的声音比地坛医院的开朗多了。
“啊？我哭？我哭什么呀？”真没面子。
“不知道，哭的厉害，枕头都湿了，又叫不醒你，药劲太大。”她开始收拾屋子，屋子很整齐，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估计是闷坏了，好久没人和他说话了。
“那么丢人呢？我都不知道，那边医院给我吃的什么药呀？”
“怕你半路跑了被。”她实在没什么可收拾的了，索性坐我对面的沙发上了。
“我跑什么呀？这好吃好住的。”除了想YOKO，没什么需要跑的原因。
“都向你那么想的开就好了。那些想不开的，想死都要死家里头，就跑了被。”
“家里有什么好呀？这多清净呀，风景又好。还有美女陪聊天。”
“黑，还挺能说的。”看出她被人夸了很兴奋“不过这是挺好的，原来是给老干部度假用的，边上就是燕憩湖。”
“哦？那我能动换了一定得去参观。”没向导颜色还真有本事，给我安排这么好一个地方。
“我也是刚来的。”小护士望了望窗外“刚开始说去传染病院支援谁都不愿意，我一个人，没什么牵挂的就报名了，结果就分这来了。那些不报名的，现在强制，等小汤山盖好了，都发那去。这多清净呀，算你就4个病人现在，哪都是老头，不需要什么照顾，自生自灭去了让他们，隔离着就成了。”
“啊？那么狠毒呀？”
“这个病没的救，就靠自己的免疫力，你那么年轻，一定能好起来的，天天吃药输液就成了，你看你精神多好呀。”
“也是”今天觉得头没那么疼了，可能昨天晚上睡的太好了。“要都是老头你还不郁闷死，谁陪你聊天呀？”
“是呀？本来昨天和你一起转来还一个女孩呢，可惜，太厉害了，都没到，半路上就死了。”
“啊？？是吗？那挺可惜的。要不还多个做伴的。”
“呵呵，想把你就，他转来之前就快不成了，从发现到死1天也就。“
“这病这么厉害呢？“说的我有点心虚。
“恩，要是发现的晚基本就是没有的救了，你就是命大，发现的早。“
“哦！“我开始感谢在单位给我量体温的太空人了。“那以后你不忙就过来陪我聊天来吧。”总算有个能和我说话的人了。
“恩，放心，我比你还无聊呢，不让回家，没什么可玩的也，每天吃饱了，给你扎扎输液，就没事了，我还怕发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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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都是在风景优美的怀柔度过的。每天和护士聊天，臭砍，知道她叫小鹃，25，未婚，和YOKO一样，我每天都有想她，求过小娟让我打电话，被告知是害人害己的行为。每天从小鹃那听来无数新闻，什么北京夜里又戒严了，空中飞机撒药了，隔离9000多人了，小汤山医院8天竣工了，1000个病床，转进去998个病人了，又隔离了两家医院，人民大学也隔离了，外地学生被封在学校里不让出去了，外地民工跑光了，天安门广场生国旗的武警带口罩了，又转来4个老头，死了2，香港SARS控制住了，我不发烧了，美国有药治SARS了，加拿大歧视华人了，天津人把京津公路刨断了，河北农民暴动了，SARS病毒进化了，原来研究出来的药失效了，怀柔水库封闭了，北京大学生大逃亡了，我又发烧了，有17个商场隔离了，北京人大清早排队买国债去了，我不发烧了，西藏被完全封锁了，打车要填乘客登记表了，中南海都跑上海去了，我快能出院了，报纸上登我了。
“啊，报纸登我干吗呀？”我太惊讶了！
“和你一起转过来那女的是日本人，是中国第一例外国人感染，上报纸了，说同车的年轻人已经基本康复了。”
“日本人”我一把抢过报纸，小娟有点措手不及，吓的傻呆呆的坐沙发上。
“本市第一例外籍人士感染SRAS，被证实在2003年4月18日夜间由地坛医院转往郊区隔离途中，医治无效死亡。死者为中日医院日方护理交流学生，目前日本大使馆正联系死者家属，，，，，，”
报纸从我手中跌落到地上，我瘫软在床上，头很疼，快要裂开了，我那晚隐约中看到的就是YOKO的脚链？那晚在我身边的人真的就是YOKO？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确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有那么几厘米的距离，我却不能拉他回来我身边，眼铮铮任由他就那么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太失败了，心爱的女人就躺在身边，我却认不出，还口口声声说爱他？我到底有没有爱过YOKO呢？不知道，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突然，从机场接来YOKO到现在也就2个多星期，还有10天都在医院里隔离着，我陪伴在我认为这一生最爱的一个女人身边只有100多个小时，我甚至还来不及亲手给他带上我们挑的戒指，来不及亲口告诉她我爱她。
“你怎么了？”小娟觉得我不太对劲。
“没事，那是我一朋友。”我想敷衍过去。
“啊？你朋友？你都没认出来？那天我说她死了你都不知道是她？。。。”我怒视的眼光打断了他。
“。。。。其实你说的对，她在我身边我都没认出来，都没能和他说上最后一句话”我很内疚，很自责。
“他要是知道身边是你的话，也会开心的去的。”小倦明显是在安慰我。
不过说的有道理，YOKO说他觉得最浪漫的就是可以在他爱的人身边死去，不知道我是不是他爱的人呢？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在身边呢？不知道他爱我吗？不知道我到底爱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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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院的日子，小娟把我进医院时候的那身衣服拿过来给我。衣服是密封在塑料代里的，塑料代上大红字“已消毒”
“看看缺什么东西没有，应该是你进医院哪天就密封起来了。”
钱包，手机还都在。手机已经没点了，按了半天都不亮。“把你电话写纸上吧，手机没电了。”
小娟写下了他的电话，也要走了我的号码。
“这么多天，谢谢你了。”
“别客气，你欠我好多顿饭了都，别忘记了。”
“呵呵，已经忘记了。要不是你这么多天陪我聊天，让我开心，病不会这么快好的。”我真的很感激她。
“别假客气了你。这身衣服回家就扔了，能扔多远扔多远。”
“恩，知道了，有机会再见把。过来，给哥哥抱抱，呵呵。”
“别见，见着我没好处，那就是复发了。“小娟说着走到我身边，我象征性的抱了抱她。
“那电话联系吧，现在打电话不算害人害己了把。“强颜欢笑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快上车吧，开车了。“小鹃送我上了车，目送我离开。
医院的专车缓缓的顺着盘山倒离开了树木环抱的医院，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具体是个什么，地方，大概是怀柔，燕起湖附近，就知道这么多了。专车带着我顺着京顺路往市里开，市里已经没那么多骑自行车的了，刚过5。1，大家可能还都不上班呢，也没见什么人抗着大米了，小娟说过，外地空运食品支援北京了，物价回落了。车到小区门口，不能再往里开了，我谢谢了开车的师傅，自己往家走去。电梯工看见我就把自己躲到角落去了，看来医院已经通知到居委会了。临下电梯，电梯工给了我一个包裹，说是上星期有人送来给我的，一直放到现在。
家，我真不想回来。YOKO的房间关着门，还保留着我们哪天早上出门时候的样子，只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什么都不想碰，不想动，把衣服仍进垃圾代，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不知道做什么好。
我把手机充上了电，开了机，存好了小娟电话。从外屋桌子上拿了包裹近来拆。
包裹很大，里面塞满了泡抹塑料，使劲掏进去，是两个盒子，上面是TIFFANY的标志。我把两只戒指拿在手里端详着，细小的那只上面有的我电话号码，刻的很整齐，打磨的很光滑，就是太小了，只能套在我小手指头上逛荡着。大点的那只，下面是ILOVE U和一堆日本字母，看不明白，后来有个朋友看了说是“I LOVEU，只能一生说一次。“戴在中指上很合适，但是我还是把项链翻出来，套在上面，挂在了脖子上。
手机响，不用猜也知道是颜色，她说监视着我呢：
“出院了。“
“恩。“
“我刚收到消息说你出院了，问候你一小下。“
“恩，谢谢你了这次。“
“客气什么呀，还那不舒服吗？“
“没了，挺好的。“
“特累八，看你不怎么贫了？”
“没，，，，，，”
“怎了？”
“。。。。。。她死了！”
“。。。。。。你 都知道了？”
半分钟的寂静。
“喂，说话呀！”
“恩，，，，”
“没事吧你？”
“。。。。。。你过来陪陪我好吗？我一个人害怕。。。。。。”






TIFFANY的戒指一直在我脖子上陪着我，上面有两只戒指，一个写着我的电话号码，一个写着日本字母，和朋友聚会的时候总有人问我干吗不分一只给我身边的那个女人，我笑了，我身边的颜色也笑了，她说她不在乎我和YOKO的故事，也从来没打听过，他说他不想知道那么多，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就够了，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抱着他说：“我爱你！”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分阁天涯海角；
更不是在身边却不知道爱恋；
而是我爱你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

完！




写在最后：
两个星期的时间，写作是我的主要活动，烟抽了不少，灵感却没来多少，不过我根本不需要它，因为我在写自己，写真实的属于我的生活。
终于在今天完成了所有的，不想再回头去修改，描绘，修饰什么，平实着好，显得真实，更不想的是，为了把东西写的好看而改变真实的我。我本身的生活苍白无力，却要在文章里把它描绘成神采飞扬，真的很难，只能靠回忆，关于暧昧的回忆。骗了自己，骗了所有人。以为不回头就可以忘记，却发现记忆永远在黑暗的地方嘲笑我。
今天的北京，正在迎接非典爆发的高峰，中南海的人已经避难去了上海，老百姓们都闷在家里不敢出门，大学生开始外逃，北京的声誉，地位就这么没有了。和我这么大的70那一代，正在接受着对自身能力与意志的考验。听说北京到处都挂着条幅，北京人空前的团结，展开自救。8天盖好的医院，连夜运菜进城的农民，倒下去的医护们带来的感动远远高于我那只属于两个人的感情。
所以我把它们写在了一起！
可惜的是我不能身在北京，亲身生活在如此感动的氛围里，只能遥远的祝福他们。



2003年5月2日星期五

sickness

碎片~
恩
这个字是真的——很好

mango

哦，，，被推荐了黑，，真好！

sickness

被推荐了`
请我喝酒~！

松花江

Very good！all of Mango's  articles.

mango

呵呵，，，有人爱看不错~！

小龙儿

最初由[mango]发布
呵呵，，，有人爱看不错~！

写得很感人！冒昧的问一下：这文章是您写的吗？

松花江

时间上......？
其他几篇也挺好的，不知搂上有何高见。

mango

恩，，是我写的，，，，其他几篇是朋友们写的！

pinksky

眼睛疼

你人不在北京, 还能写到这份儿上, PFPF
写的真不错
要是不知道你在加, 保不其真以为是真人真事, 感动得痛哭流涕也说不定.

还有, 说实话, 护士真的那么容易中招吗?

mango

哦，，谢谢意见，，，，会继续修改，，，，北京沸点的20%都是医护！

magic

除了信念，我们一无所有，但是我们坚持了下来。

2003年读到的最棒的文字.

mango

呵呵，，又被表扬了，，真不好意思！

puzzle

那一夜，她和同事去聚会一直未归。我不停地拨打她和她同事的手机，始终是关机。一直等到3：00多，我迷迷糊糊入睡。一大早，电话把我惊醒，她另一个同事给我打电话：
“你还不知道吗？她们出事了？”
“什么事？！”
“车祸！”
“啊？！严重吗？”
“严重！”------心想：还好，再怎么样我也会照顾她的一辈子的。
“在哪家医院？”
同事停了停：“。。。。。。你马上来殡仪馆吧！”


事情过去几年了，看完这篇文章，我的心情回到了当时那一刻。。。。。。

mango

......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