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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他,坐在床边看着她。
两个站在宿命两端的人。两个曾经让彼此在爱痛中轮回的人。
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在一个蝶儿满天飞的日子里认识了。他们的爱情也如那满天飞舞的蝶儿般,在痴和伤中缠绵,哪怕他们都已经伤痕累累。
他选则了逃避,远走它乡式的逃避,他以为他逃过去了,可是宿命又让他回来了,因为----她病了。
她,曾经骄傲的以为,没有他,她可以活的更好。可是,在她病中的这段日子,她才明白,他和她早就被放在了命运的天枰上,谁也逃不掉的。尽管,他们曾互相伤害的很深,但,这也是爱的一种表现。
她望着他道,扶我起来吧。
他,轻轻地扶起了她。小心地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她问。因为生病的关系,她那一头曾经乌黑亮眼的长发已经不在了,她的头上现在光秃秃的,只有一些些细软的毛发。
他看着她,眼里尽是心疼。他道,别瞎说,我的小野马永远是最亮丽的,永远是最有活力的。
他还记得,当她还是长发的时候,她扎着马尾,他总是喜欢从后面拽着她的马尾,亲昵地喊着她“小野马”。那时的她很野,很贪玩,也什么都不懂。
明明双方的眼中都只有对方,还固执地彼此伤害着。
那时的我,是不是很自私?她问,眼中有种湿湿的感觉。
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说,你什么都别想,我只要你好好养病,我只要你再做我的小野马,我一个人的小野马。
她哭了。你别说了,她的口气有些哀求。可我如果死了,怎么办?她害怕的说道
别瞎说!他紧紧地搂住了她,你会好的。我们是一体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好过的。我另可你再伤害我一次,我也不要你永远的离开我。他有些哽咽地说着。他怕她会像一只蝴蝶,永远飞出他的生命,他想把她紧握在手心中。
她哭的更凶了,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
你这样,我会好痛的,你知不知道?她说。
我知道。他吻着她的泪水。
我饿了,她看着他的眼睛。
想吃什么?我去买!他强笑着说。
冰糖胡芦,她说。她还清楚的记得他们小时吃冰糖胡芦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俩只有甜蜜和谦让。
你等着,我去买,你好好的躺着。他说。
他走出了病床,去为她买冰糖胡芦了。
当他提着一大袋的冰糖胡芦走进医院时,意外的发现在医院大楼前围了很多人。而她正站在楼顶。他看呆住了,楼顶上的她也在人群中看见了他。
你知不知道,我好痛啊!她向下面大声喊着,下面的人都感到很莫名其妙,只有他懂她在说什么。
他没出声,他只是看着她,他在心里跟自己打着赌。
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了,我们本来就是两道平行线,强行的交集只会更痛苦。她用力发泄地哭喊着。她的脸已经扭曲变形了。
他依然不说话,他相信她会从楼顶走下来的,他相信她会回病房躺着的。因为她是他的小野马。这一点,他坚信!
楼顶上的她喊累了,坐在了天台上。这时楼下已经被人给团团包围了。
忽然,她冲着他一笑,大声喊道:我-爱-你-啊。
这一声“我爱你”,他等了很多年,他笑了。可是,那个“爱”字还没说完,她便纵身从楼上跳了下来。瞬间,他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她,就这样从楼上坠了下来,像是一只蝴碟,一只终于破茧而出的蝴蝶飞了下来。
在人们的尖叫声中,他的眼睛被一片血红色蒙住了。他只感觉到一只只火红的蝴蝶,从身边飞走。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赌输了,输的很彻底,而且没有任何借口。
他,走上前,脚边全是她鲜红的血。他把那一袋冰糖胡芦留在了她身边,鲜红的糖胡芦和她的鲜血互映着,是那么的显眼。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我输了,你最爱的不是我,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你这个残忍的女人,连希望都以绝望的形式给我。他的心已经痛的麻木了。
之后,在蝶儿满天飞的日子里,他还是会想起这个像蝴蝶一样的女人,这个自私而又让他难以痛忘的女人。
在命运的安排下,他输的彻底,输的无奈。随风而去的纠缠,只是宿命的一场游戏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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