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前所未有的法制盛宴

一览众山小

（2013年8月23日）

高 寒

昨天（8月22日）的审薄现场，由于济南中院采用了大出众人意料的全程同步大剂量微博直播，尽管其中仍不乏剪裁的痕迹，尽管它与全程视频直播尚不能同日而语，但这已让一直牵挂和关注此案的海内外中国人，享受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法制盛宴。

昨天的庭审，最精彩的要数薄熙来的全面“翻供”无罪辩护了。通过一整天频密的法庭质询、通过薄熙来那顽强、冷峻、条理、犀利的自辩，一个耗时一年 半，花费数千万，且调动全国精兵强将组成的专案组，在昨天给端上台面来的，竟然是其核心证据全都建立在被关押者口供之上的一个废案和假案。专案组在大连、 重庆、甚至满世界跑，挖地三尺、实行地毯式搜证，其搞出来的号称薄熙来受贿最大头的所谓2000万法国别墅，居然其法定产权还与薄熙来、与薄家毫不相干。 除了“污点证人”徐明的一个证词，且该证言之落脚点，还最终全部落脚到徐明与该房产法定权人之间的口头“信任”上，这法国房产与薄熙来及其家庭，找不到任 何可呈堂的证据。如此粗糙、牵强的指控，如此骇人听闻的毫无证明力的软弱证据，居然也被堂而皇之地摆上了这所谓“世纪大案”的审判席，这还真不知面对着全 世界的众目睽睽，是在丢着谁的脸？

不过，通过昨天的庭审，通过昨天辩诉双方的初步质辩，它至少说明，审薄专案组也算尽力了。毕竟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过硬的证据，又不得不向铁了 心肠、拼了老命也要扳倒其政敌的倒薄始作俑者交差，案子不搞成这种夹生饭，这棋还能往哪里走呢？温家宝去年不是信誓旦旦地要将此案办成经得起历史检验的铁 案么？现在可好了，倒了一年半的薄，黑了一年半的薄，如今在在全国关注、全球聚焦下，活脱脱地将你们的政敌薄熙来，“倒”成了一个今天在中国官场几乎绝无 仅有、鹤立鸡群的大清官，“黑”成了一个让挺薄左派信心倍增的大英雄，这不正应验了那一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谶语么？

感谢本次庭审空前的透明度，也感谢审判长对控辩双方所大体持平待之的专业素养。比起当年的公审“四人帮”来，尽管没有当时现场视频转播，但就其在庭审首日传出的总体信息量而言，则是那一次远远不能比拟的。

在本次庭审开庭之前，许多右派信心满满地预测：所有的价码早已在台下达成，庭审只是走走过场演演习而已。正是因为持这种心态，他们在看到第一天薄熙 来的“表演”后甚至愤愤不平，认为薄熙来是耍了手段、违背承诺。总之，这些个平时将法制喊得个震天价响度“普世派”，其实打心眼里压根儿就不相信眼下中国 就该有真刀真枪的法庭庭审似的。一旦这样实打实的庭审呈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便反而不习惯起来，反而责怪起来了。其实，对倒薄右派而言，这种首鼠两端的心 态，又岂止今天的审薄，在整个倒薄的过程中，对人权、公正、法制、人身自由、无罪推定、超期羁押、合法取证、……等等这一大堆他们平时高唱的价值符号，似 乎落脚到他们的政敌薄熙来身上，就统统都不适用了，就统统是可以例外似的。理由无非就一个，他薄熙来黑打过别人，他这次被黑打，活该！可见：叶公非好龙 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其实，类似的心态，在挺薄左派这边，又何尝就不存在？这一次薄熙来遭黑打，左派们个个愤愤不平，左派网站被封，挺薄声音遭封杀，左派们也无不义愤填 膺。在挺薄这事上，左派们也表达过许许多多关于人权、自由、民主、法制的议论，要求还薄熙来以公正和公平。包括对于薄熙来在昨天庭审上所获得的自辩机会及 其傲人的表现，均无不感到欢欣鼓舞。可是，对于将这种包括给被告人以真正公平诉讼地位在内的程序正义、司法公正、乃至司法独立，我们挺薄的左派中，真正有 多少人会将其视为一种今天的基本人权和普世价值、乃至国家制度，则很难说了。总之，不少左派用一个反“西化”、反“汉奸”的口实，即似乎只要一祭起了民族 矛盾这杆大旗，就可以忘却、甚至掩盖今天中国的主要矛盾还是人民大众与打着共产党旗号的封建官僚特权阶级的矛盾。而薄熙来，则恰恰正是今天曾试图纠正共产 党的航向，试图探索某种解决这一主要矛盾之道路的一位真正共产党人而已。

不管怎么说，今天，薄熙来终于以自己的身陷囹圄，深深体会到司法公正的意义和司法黑暗的可怕了。我们相信，经过这一次炼狱般的考验，今天的薄熙来， 已经不再是一年半以前的薄熙来了。就正像当年在红区被撤职罢官的毛泽东，整个地反思了中国共产党在民主革命时期的基本路线；当年在江西拖拉机厂当钳工的邓 小平，整个地反思了中国共产党在建政后的基本路线一样，今天的薄熙来，也同样会在秦城的监狱中，整个地反思了中国共产党在这两个“三十年”的路线，并定将 象他的这两位前辈一样，获得其前所未有的思想升华。

毋庸否认，在昨天的庭审中，薄熙来是第一明星，但这第二位明星，则是济南中院的审判长。我们希望，在接下来的审判中，这种开明、开放的庭审气氛得以继续保持，全程同步大剂量微博直播这一本次庭审的崭新亮点，得以继续保持。

有人说，昨天一天的庭审，薄熙来获得完胜。这话当然不错。但也别忘了，至少到昨天休庭时为止，在这场庭审中无论从哪种意义上均可说是获得全胜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习近平。那么，此案的最终结局，会不会是习薄的双赢，此时此刻，全中国、全世界似乎都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