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时有个教数学的老师,给我们讲几何证明题时惯用倒推法,即从结论
一步步推出已知条件,该老师讲课有个口头语,比如要证明 ABCD 是平四边形,就得 AB 与
CD 存在平行且相等的关系,该老师讲到这里就会说:“下面,我们就致力于证明 AB 与 CD
平行且相等。。。。。。”其口气听起来仿佛是在证哥德巴赫猜想。按我上面说的,现
在我在编杨六郎的英雄事迹,如果我想告诉大家这是真的,下面我就致力于推导出一个
不荒谬的结论。这是项艰难的任务,当年以我那哥们无比聪明的大脑,又是泡在近代中
国民主科学的发源地北京大学里,为证一个拓朴空间连通的问题尚且大病一场,而且最
终还是失败了。和他相比,我当初大学毕业时因为英语没过四级,连学位都没有,几乎
是被人赶出来的,现在又流落在中国最大的消费城市上海,吃用都是老婆的,物质方面
不会比当年的马克思好多少,精神方面更是一团糟,这些客观条件极大地动摇了我的信
心,但我要证明给人看,所以我想拿起笔。
柏杨在《丑陋的中国人》一书中举过一个“大头症”的例子,该先生是位天
才杂技演员,可以用自制的翅膀飞来飞去,在一次万众欢腾的表演上,该天才觉得自己
不用翅膀就可以飞,于是他登上高台,向下发飞吻,踌躇满志,大喊了若干豪言壮语,
比如“ I BELIEVE I CAN FLY ”之类乱七八糟的,然后徒手从空中跳下,在半空中遇见
一只鹦鹉,该鹦鹉也是个天才,它奇怪地看了天才演员一眼,然后大叫:我操!你丫没
翅膀还这么牛逼啊!
我记得我刚看《霸王别姬》还很小,什么都不懂。后来又看了王小波甚至萨
德,才渐渐明白 S 和 M 。从此我明白了用大刀片子拍人屁股对 S 来说是很有气氛的事。而
萧太后作为一个 M 则不然,她的大臣们在卫兵的威逼之下一边战战兢兢地用鞭子扫扫她
的脊梁一边大喊:“太后恕罪,小的该死!”往往扫上三两下喊上七八十声就昏过去
了,这是 M 最憎恨的事。由于这个原因,萧太后杀了不少人,人头在宫门口挂了一串,
后来者一见这个更不敢下手了,于是人头越挂越多。
我可以假设上帝存在,那我就要做一个苦行僧为自己祈福,希望死后上天
堂。我也可以假设上帝不存在,那我就可以放荡一生,不怕死后下地狱。我也可以都不
假设,那我就说: TO BE OR BOT TO BE , THAT IS THE QUESTION ,帕斯卡尔说诗人们都
生存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就是说的这第三类人。该类人中有个代表性的人物,叫做卡夫
卡,他说:“我现在在这儿,除此以外一无所知,除此以外一无所能,我的小船没有
舵,只能随着吹向死亡最底层的风行驶。”在我的理解,卡夫卡也遇到了和我相同的疑
问,我俩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还能确定他的存在,并以此为基础进行推导,而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