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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成钢们的央视原罪

发表于 2014-7-17 08:40: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blog.sina.com.cn/hgr2008
黄光锐

芮成钢在央视直播间的座位成了一张空椅,短暂的惊愕之后,引来网上的一片狂欢。

说狂欢是不过分的:仅仅是在微信公众号上,就接连收到十余篇跟此有关的文字,无例外,都在.....那氛围用英文说应该叫glee,是一种跟此时此刻的德国不一样的狂欢,不那么外露,更象是带有含意的露齿笑,但毫无疑问是非常想跟众人分享的狂欢。有位媒体人甚至总结出了芮成钢的四大“耻辱事件”,逐一批判。

这里头首先就是2007年的“故宫星巴克”事件。说来惭愧,直到今天,笔者方才知道此事的源头乃是芮成钢。或者是那时的芮先生还没有后来那么有名吧,以至只知其事不知其人。不过,在此坦诚地告诉各位读者,对于那个观点本人还是比较以为然的。

说比较,是因为没见过故宫里的那个星巴克。事实上故宫只是在很早年间转过一次,因为不喜欢那里的氛围再也没去过。对于星巴克的气氛却是十分喜欢的,只要在一线城市,向来是星巴克的常客。

然而一次亲身经历让笔者知道,星巴克确实不是放在哪里都合适。

那是在几年前一个春天的杭州,漫步在西子湖畔,美轮美奂的飞檐、五彩缤纷的画卷、散发着芳香的清茶还有琳琅满目的古装、油纸伞与折扇,美丽的风光令人陶醉,令人有到盛唐时节的错觉......突然,一个圆圆的东西闯入眼帘,啥?Starbucks???我靠!

不知如今那个星巴克是否还戳在西湖岸边。如果还在的话,本人也要强烈呼吁,立刻把它迁走!至少,赶紧把那个从树林里伸出来的圆圆的洋码子标志拆掉,不要让它在湖边破坏一个不可多得的完美的古典美氛围。看到星巴克的标志向来都意味着找到一个轻松惬意的所在,但是那一回,看到那个圆圆的东西,真的是跟吃了苍蝇一样不舒服。无它,实在是它出现得太不是地方 ---- 即便是最西方化的东方人,也会希望有一些地方保存着最纯粹的东方传统文化;甚至,即便是最西方化的西方人,很可能都会持同样的看法。

接下来,就是2010年的“代表亚洲”事件。在笔者看来,由此招来诸多不满的芮成钢,那一回反而是“被代表”了。

当时的背景是刚刚在韩国首都结束了G20峰会,奥巴马在离开韩国之前召开记者会,到了最后才想起来给韩国新闻界一个提问机会。不知是听力太差,还是没有准备,韩国记者们却没有及时反应。奥巴马于是把这个机会给了举手的芮成钢。

芮成钢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表明了中国记者的身份,接着就是那句“I think I gonna to represent the entire Asia”。这句被不准确地翻译为“我可以代表整个亚洲”的话,引起了很多人“被代表”的感觉。但问题在于,许多人不满的,是一个不准确的翻译版而不是原版。在笔者看来,按照当时的语境,这句话翻译为“看来我不得不代表整个亚洲新闻界提问了”更为贴合实际。而且,类似的代表某某地方提问的说法(例如 I think I am representing the entire East Coast when I ask you this question),在美国白宫的新闻发布会上同样不止一次出现过。

而且芮成钢的这句话,还有后面的那句“Please take one question from Asia, President Obama”,都是有所指的 ---- 虽然是在韩国举行的G20,虽然大谈特谈美韩同盟关系,然而美国总统的记者会仍然是理所当然地把提问机会尽数给了CNN们,直到美国欧洲的大牌记者们已经问了一堆问题,奥巴马才想起来在登机赶路之前给当地记者一个提问的机会。面对这样的待遇,还有终于被给了一个提问却还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保持沉默的韩国记者们,这样一个不客气的“抢答”应该说抢得好!如果一定要说芮成钢“代表亚洲”的话,那么应该说他是在代表亚洲同行争取更加公平的待遇,这样的“代表”难道不是值得称道的吗?试问,倘若奥巴马的首尔记者会一开始就给予亚洲记者们不止一个提问机会,还会有这么一起“代表亚洲”的事件吗?

然而一年后,在达沃斯大连夏季会议上芮成钢闹出的美国驻华大使“经济舱”事件,却是明显的走味了。

骆家辉作为首位华裔美国驻华大使,热衷于作秀有目共睹。用芮成钢的话说是“历任美国驻华大使中最愿意展示自己,也最善于展示自己的人”。然而,这不仅是因为“竞选过州长的他懂得媒体是怎么回事”,更是由于作为一个华裔从政者,担任驻华大使是他的一场政治赌博。倘若骆家辉不是“抓住一切场合和机会不遗余力地宣传推广美国的价值观”,而是抓住一切场合和机会不遗余力地为中国说好话,那么美国国内很快就会有声音出来质疑他对美国的忠诚度,甚至会有声音出来说他是中国收买的间谍。骆家辉作为一个历任大州州长与内阁部长的政界人物,当然不排除将来再度出山竞选的可能,所以说,从背包喝咖啡到坐旅行车坐经济舱,他的作秀是一种没有选择的政治生存本能,而不是象国内很多人以为的那样,骆家辉是可以跟中国人拉关系而选择不拉。

这一美国华人时刻面对,在一定程度上堪称险恶的政治环境,加上骆家辉虽是华裔血统却几乎完全不会说中文,本是设计问题的极好切入点。设想一下,倘若那天芮成钢问的是“作为美国第一位华裔美国驻华大使,你却不会说中文,所以要先请问一下你是骆家辉还是Gary Locke”,效果会是如何?骆家辉那时毕竟还在任,能说出那句“其实不会讲中文也挺好,这可以提醒我的中国朋友们,我是为美国服务的”吗?

然而,芮成钢提的却是一个庸俗透顶的问题,反而给了骆家辉以“美国政府官员一般就是坐经济舱”来加倍“宣扬美国价值观”的机会。这里顺便说一句,骆家辉的回答其实是不确的:美国总统出行有空军一号专机,国务卿、国防部长、财政部长、司法部长、商务部长等等强力部门首长出行也从来都是军方的专机,根本没有挤商务航班一说。美国或许不那么财大气粗了,但还不缺给总统副总统与部长们派专机的钱。

这个拙劣的“经济舱”提问,还有2012年的扬州市委书记收入比姚明低事件,使芮成钢的声名大大受损。然而到了此时,芮成钢恐怕已经不太在乎那个“虚名”了,而是非常在乎他的“公关公司”每周每月的进账了,当然,也就更在乎“上面”是不是喜欢他的.....作秀了。

星巴克事件与代表亚洲事件当中,芮成钢表现出了对于国际规则的熟悉与运用这些国际规则争取权益的能力,那时的他在相当程度上依然保持着常春藤毕业归来的文青本色。然而在骆家辉经济舱事件前后,芮成钢已经越来越象一个地道的体制内“喉舌”,其表现也越来越象“抓住一切场合和机会不遗余力地”取悦当权者。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芮成钢最终却也在这个体制内的内耗里翻船下马.....虽然芮成钢及其同僚所涉内幕仍然如迷雾一般,但把央视公共频道的“软权力”拿来寻租的实质却并无疑问。

当年面临诸多选择时,芮成钢选择了央视,并在央视这个平台上火箭般蹿升,而到头来,也是央视这个平台让他在众目睽睽下坠落。对于议论纷纷的人们来说,芮成钢在更大程度上是一个符号,是一个代表他身后的央视的符号。尽管近年来央视改来改去的动作不可谓不少,却从来没有改变央视行政垄断的性质和地位。

凡是目睹大量美国与国内新闻报道的人,都能直观地感觉到两者最重要的区别:争论。曾经号称要把节目办成中国Larry King Live的央视财经,应该知道这里的差别有多大:Larry King的CNN黄金时间节目最不缺的从来就是争论,民主共和两党的争论,经济学家之间的争论,记者媒体人之间的争论,应有尽有。而Larry King炉火纯青的技艺,就是对现场直播的争论“热度”精准的把握,既不冷场也不失控。这种争论这种技艺,在芮成钢那里没有看到,在水均益那里更没有看到 ---- 水主持最擅长的就是把宋晓军等几位叫来,你一句来我一句地唱和一通,没有争论,没有异议,基本就是一个环球时报电视版。

没有争论,同时也没有制衡,央视的行政垄断是体制给予的,不需要竞争的优势,更不需要观众的认可。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绝对的行政垄断同样必然导致失控的寻租。或许,芮成钢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获得了知名度之后仍然留在央视。或许,此刻的他已沉迷央视名嘴的光环难以割舍;或许,此时的他已深陷利益输送的旋涡无法脱身;甚至,此时此刻的芮成钢当真是到了“开三百万的车,却还要几千块的油卡”的地步;甚或,从一开始芮成钢的价值观就是模糊而游移的,从一开始芮成钢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那个每天19:00都可以准时让“宾馆里所有的电视机都丧失换台功能”的行政垄断电视台里,要想在芮成钢的位置长期坐下去,不被污泥染黑是根本不可能的。芮成钢们是否可以继续坐在直播间里,是否可以继续出现在高端论坛上,取决于体制内对他们的认可,而这一认可的标准同广大电视观众的标准完全南辕北辙。芮成钢以及他的同路者以为凭他们的头脑,可以在两者之间找到妥协空间,然而从芮成钢的起落来看,他们恐怕是错了。

所以,对于芮成钢,笔者更多的是惋惜甚至同情。问题不是出在芮成钢一个人身上,你懂的。
发表于 2014-7-17 19:34:02 | 显示全部楼层
:thum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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