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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小说: 结 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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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2-6-28 15:10: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九指半”餐馆的门面看上去不错,全式的落地茶色玻璃窗,店门招牌一看就是出于行家手笔,有模有样的,地段也好。餐馆吃的就是地段的饭。“金灯笼”右旁边便是个商业区,有十来家豪华大购物店,正前面是几家公司,一看就是块进财的风水宝地。

  我走进餐馆的时候,“九指半”的那个台湾老婆正在整理收银台,见到我以为
来了客人,满脸堆笑。我说她满脸堆笑是因为她脸上的肉实在太多了,又上了一层
油,打了厚重的脂粉,分不清轮廓,反而使她的年龄无端增添了五岁。像她这付尊
容在自助餐馆里一摆,客人的食欲肯定会受到严重影响,倒省却了不少本钱。当我
明白告诉她我的来意时,她一下子又变得满脸横肉了,脸上像下了层霜。她大著嗓
子朝厨房里喊了一声,便再也不跟我搭一句话。台湾的婆娘最实在,绝不会跟你浪
费时间。

  “九指半”出来了,双手在围裙上搓揉着道:“怎么现在才来?刚才她来电话
了,约好今天下午三点在她的餐馆见面。你先别急,反正又不是来真的。到时候怎
么想就怎么说。不过千万别想到那话上去。这种女人不会跟你上床的。”

  我要给他“开市”费,“九指半”竖着右手中指笑道:“你看你,不是让你不
要急吗?我又不在乎那几个钱。我刚接到一个电话定餐,有二十份外卖菜,你正好
闲着,就跟我们的宋师傅一起去送趟外卖吧。”

  送外卖的地方要开车过四个街道。纽约的街道挤得要命,不象南方城市那么宽
敞舒坦,路上行人也多,人碰人的。因此很多上班族可能都不大愿意跑大老远的路
出来吃顿便饭,更何况是在酷热的夏日。

  我们车子绕了十几分钟才来到指定的地方。那里是一幢大楼底下的停车场,光
线昏暗,见不到人影。我有点狐疑。宋师傅说:“这里挺安全,没事的,我以前来
送过几次,都是白人下来接的餐。人家的车在那等着,点过餐交过钱,大家各走各
的。”

我们把车子开进停车场,刚找到一个停车位,就见四个粗壮的黑人从一辆老旧的“别克”车子中钻了出来,扭扭晃晃地朝我们走过来。宋师傅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问他们是不是来接餐的?为首的一个黑人啪地朝地上吐了口痰,用劲敲了敲我们车窗,示意要宋师傅出来。我们知道遇到麻烦了。宋师傅不动声色,正要踩下油门,那黑人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便有两个黑人钻进车内,笑眯眯地在我们身上摸索起来,就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那样子就象跟我们是多年熟粘的朋友似的。


  一个黑人从我裤袋里掏出装了八百块钱的皮夹子,然后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声谢谢。我伸手要去夺回皮夹子,守在车门口的一个粗壮黑人一拳就打在我脸上,把我揍得晕头转向。宋师傅的皮夹子也被掏走了。黑人拿走钱后把皮夹子扔回给我们,然后拎着外卖食物钻进车子,放着刺耳的”乐拍(rap)”摇滚音乐一溜烟扬长而去。

  整个触目惊心的过程,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时间,我们甚至都顾不上去体会一下
惊恐与慌乱。我忘了脸部的疼痛,心里记挂的是那八百块钱。我要宋师傅赶紧把车
开到街道上去呼911报警。宋师傅叹口气道:“这边的事你不太熟,碰到这种事
你只好认倒霉。报了警麻烦反而更多。警察先是要看你的ID,然后再盘问你半天。你有身份了吗?”我说没有。宋师傅摇头道:“你要是没有身份,警察来了可能就先把你送进监狱,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蹲监狱?这里的一些黑人也知道这些,因此专黑餐馆里打工的唐人。我们不见血就算走运了。不过白天也抢倒是******少见。晚上是很少有人出来送外卖的。要出来身上都要带支枪。”

  我没话说了。比起纽约来,南方的黑人要斯文多了。他们要钱的时候,会找个
理由向你要,而且要的不多,几块钱就可以打发。

  回到餐馆,“九指半”一看我们灰头土脸的样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数
落了宋师傅几句,意思是在这一带呆这么多年了,连这种事都不会应付。宋师傅一
声不吭。雇工在老板面前最好是装哑巴。在中国餐馆里,民主是想都不能想的事。
美国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但中餐馆里维持的还是国内千年不变的主从仆随那一
套。别以为入乡随俗,绝大多数的中国人虽然在美国已经呆了多年,但是根本就还
没有进入真正的美国社会。我们经常把美元和美国等同起来。

  “九指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就算破财免灾吧。说不定你从此就时
来运转了。你那开市钱也别急着点给我,过后你好事做成了再给也行。咱们兄弟还
谁跟谁啊。”我心里臭骂了他一句,捂着脸说我脸上这付样子,下午还怎么去跟人
家相亲?“九指半”道:“你又不是真的要跟她结婚。人家看的是你给的钱的厚薄,
不是你脸蛋俊丑。脸蛋值几个钱?脸皮厚才值钱。你去弄片‘邦迪’贴一贴。休息
一下,把该说的话想好了,不要到时候被人家牵着鼻子走。那女的可是个货色,只
认钱不认人,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她除了原配丈夫外,已经结过三次婚了。”

  下午两点过后,我拿着“九指半”给我的那个女人的地址,沿着大街一路找下
去。那女人的餐馆就在就近不远的地方,可我还是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那。餐馆夹
在一家典当店和一家音像店中间,门面不大。门口立地玻璃窗后面摆放着一尊半人
高踱金的妈祖像,看上去有点象观音菩萨。一般中餐馆在三点午餐结束后都要打烊
两个小时,然后五点左右重新营业。不过小餐馆就无所谓这些规矩,虽然在这两小
时里没什么客人,但店面也还是开着。做小本生意讲究细水长流,来一个客人算一
个。这家店的女主人选择这时候跟我会面,对她来说是最经济最合适不过了。

  我走进餐馆的时候,一位年近四十的女人迎了过来。我问她老板在不在,她把
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说她就是这店的老板。我有点尴尬。虽然我早已料到我的
相亲对象绝对不会很年轻,但我没想到她已经是个中年女人了。我们将要进行的婚
姻交易,尽管从一开始就意味着是在做一场戏,不过我最初假定的对方角色,并不
是这样一个半老徐娘。我有点失望。她脸上没化过妆,肤色还算白嫩,头发松散地
挽在脑后,眼睛大而略微有点外凸,眉目看起来也还过得去,是典型的福州女人的
特徵。

  我含含糊糊叫了她一声老板,她说还是叫她名字吧,我又不是她的雇工。我记
得“九指半”说她姓梁,于是我就叫她梁嫂。

  这家餐馆除了梁嫂还有两个雇员,一男一女。梁嫂安排他们看着店面,就带我
来到后面一个小房间。我们的谈话非常坦率,直接了当,没有什么旁枝逸节,拖泥
带水。梁嫂告诉我她刚离婚不到两个月,前夫是个沈阳人。然后我们就开始谈价钱。
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也把经济情况给她亮了个底。梁嫂说:“这个我不
管,我是做生意的,不是扶贫的。你出价多少?”我沉吟了一下,沉沉地伸出四个
手指。梁嫂睁大眼睛道:“四万?要是这个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上周一
个从韩国过来的山东人找我,出价是六万,被我辞了。你也不想想,现在什么东西
不在涨?光汽油价就涨了多少?我也不想多抠你,你给个六万三吧,图个吉利。看
你年纪也不算太大,三年两年不就还清了吗?”我说六万三实在太狠了点,以我现
在的能力,只能出五万。而且那另外的一万块还没有着落。梁嫂看我不象是打埋伏
的样子,就叹口气道:“看你也不容易,大家都是福州人,你给个五万八吧。减掉
的两千块钱算是我帮你。要是这个价你也不想给,那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了。”我
咬咬牙答应了。促使我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我几年来忍辱负重,抬不起头来的
地下工作者身份。没有身份等于没有自尊。梁嫂说:“我们间合同的事就由‘九指
半’来办,他这人虽然滑头,人还算靠得住。等你筹足钱了,过两天我们就登记。
婚期两年。这中间申请身份的钱自然该你自己出,我只帮你出具手续。说白了,大
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打趣说,难道就连一点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有吗?比如
性。梁嫂笑了,她一笑起来好像一下子就年轻了几岁,眼角的鱼尾纹使她的眼睛看
上去添了些魅力:“我都是老太太了,这方面的事你就别指望了。真要来那事的话
也行,你出钱,我出身子。”

  成熟的女人如果对自己有信心的话,也是挺有味道的。二十岁的女孩是朵花,
闻起来香,但是不能充饥解馋。四十岁的女人是个饱满熟透了的果实,让你忍不住
想啃上一口。说实在话,我现在更需要有床上魅力的女人,而不是羞答答的,弱不
禁风的二八少女。这些是闲话。我得赶紧去操办正事。

  我马上给我老板通了电话,要他把两万块钱汇到”九指半”那里。我问梁嫂剩
下的一万八能不能宽些日子再给?梁嫂说这样也可以,不过我得在她餐馆打一年工
抵债。我笑说还是另外再想办法吧,我怕我到时付不起床板费。梁嫂也笑。我临走
时梁嫂要我晚上早点过来吃饭。她说:“你不要见外。今天是七月十五,我们闽侯
乡下是今晚做“普渡”。你们那里是哪一天?”我说我都记不起来了,好像也是在
月圆之夜吧。不过我答应她,晚上我一定会来的。

  “普渡”其实就是福州的鬼节。这个节日在日本也有,叫“盂兰盆会”,可能
就是古代时从福建一带传过去的。传说中,这一天鬼魂们会在天色黑将下来的时候,
回到阳间家中探望亲人。亲人们都备好了丰盛的食物来迎接它们的归来。鬼魂们在
酒足饭饱之后,趁着天亮之前又回去阴间,它们可能接下来就要互相吹嘘自己的亲
人在阳世的富足与派头。后来迎接鬼神的意义淡了,但这种风俗还是保留了下来。
在太平盛世,做普渡这一天,各家各户都倾其所有,把最好的食物摆在家门口,名
为供奉鬼神,其实还是在炫耀自家的门面。迎接鬼神的仪仗队伍敲锣打鼓地过来了,
到哪家门口,哪家就要大放鞭炮。这一天热闹非凡,在有些地方它的隆重程度远远
超过了春节。游行结束之后,丰盛的餐宴开始了。一般人家在这天都要摆上几桌,
请来亲朋好友,觥筹交错,共聚一堂。稍有些门面的摆上十几二十桌也不为怪,因
为客人越多,派头就越大。往往是请了一个客人,客人屁股后面又会跟上几个陌生
客人,主人也不以为怪,觉得自己挣了面子,在邻里之间脸上有光。在醺醺的酒意
后便是盛大的赌局了。那几天同时也成了赌鬼们的节日,多有四面八方的赌客闻风
蜂拥而来,不成禁忌。这是闲话。热闹的场面一般会持续五六天。当然在城里很少
有这种排场的。城里人数着钢过日子,也没地方摆酒席,做”普渡”时都跑到乡下
趁嘴打秋丰。

  我离开梁嫂餐馆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热乎起来了。我现在急着想
去干的一件事,就是如何筹措到剩下的一万八千块钱。以我目前的经济能力来衡量,
我的表弟无疑是个十足的穷光蛋,我是不敢奢望把求助的巴掌伸向他的。他前年才
偷渡过来,走的是欧洲路线,先是经西伯利亚到俄国,然后到乌克兰,在偷偷翻越
喀尔巴阡山脉进入匈牙利时,差点掉下悬崖摔死。后来在德国呆了两个月。这小子
有能耐,居然在餐馆打杂时还往家里寄了一千多马克。一个月后他辗转到了英国,
又由蛇头引渡来到了纽约。他现在屁股后面的一大溜债还没有还清,每周休息的那
一天还要偷偷跑到别的餐馆去打杂。

  我到我表弟的公寓取了那两万块钱,打算马上就给“九指半”送过去,然后再
跟他商量一下办结婚手续的具体事宜。对此事我是一窍不通。下楼的时候,我忽然
又改了主意。我想起了“钳子”,这小子开了餐馆后,手头肯定有些盈余,看在昔
日同舟共济的情义份上,或许会开恩借给我一两万也未可知。人说病急乱投医,我
是没钱急疯了,脸皮厚点总比到大街上拦路抢劫要好些。在美国借钱受到鼓励,但
是抢钱却为人不齿。

  于是我掏出钳子的名片仔细看了看。从唐人街到他的餐馆估计要半小时。现在
是五点多,快的话我可以在七点前离开西曼哈顿,然后赶到“九指半”那里,把两
万,可能的话是三万八定金交给他。在路上我转了三趟车,找到钳子餐馆时,跟他
合伙的那人告诉我,钳子今天休息。他给了我钳子公寓的地址。钳子住的离餐馆还
不算远。那人看着我手里鼓鼓的小黑包,笑道:“怎么,想去耍一把?他家可是个
好去处。”

  我敲开钳子的门时,屋里混合著浓浓纸烟气和酒气的怪味扑面而来。我的鼻孔
受到强烈的刺激,对往日的记忆开始一下活跃起来。钳子他们简直就是把福州一带
的赌场气氛,生生搬移到了美国。屋里面除了钳子外,还有五个人,大家正围着一
张桌子耍钱,看到我进来了头也不抬。钳子见到我时有些吃惊,待看到我腋下的小
包时,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来的正好,今天在这里
的都是耍得起来的好角色。你慢慢玩,我给你拿瓶酒去。”我说钳子你别忙,我来
找你有点事。钳子拍着我的肩膀道:“有什么事过会再说。你看大家都正在兴头上,
要不你先过来看看庄再下手也好。”

  他们正在用麻将牌中三十六张“圆筒”进行赌博,福州人管这种玩法叫做“拔
饼”。这种赌博方式简单易行又不乏刺激,因为它全靠运气而没有任何出牌的技巧。
当然在玩耍时也可以使诈,不过如果都是个中方家的话,则诈术便很容易被识破,
除非是那些“菜猪”,脑袋只扎在自己手里的两张牌上,被人做手脚给宰了还自叹
运气不佳。拔饼玩法跟牌九相仿,一人做庄,另三人打下手,旁人也可以看庄下注。
几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大叠钱,都是大票子。我站到桌边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我
在大陆乡下时也经常耍钱,有些瘾头。眼下真是个让人血脉贲张的场面。我一时竟
忘了问钳子借钱的事。

  这时庄家正在旺头上,站在他身后的那人忙不迭地将边家输掉的票子拾掇起来,塞进挂在胸前的一个黑油油的皮包里。我估摸了一下,每次收庄,庄家的赢头都不下五六百。钳子在一边看押,他的钱押在哪家哪家被吃,气得他骂骂咧咧的狠命抽烟灌酒。四盘下来他已经输了三千多,手里拿着一叠票子不知道往哪家押。不过所谓赌场有赌鬼。又几盘之后庄家的手气开始霉了,钞票象秋后的落叶一样飞飞扬扬撒了出去。站在庄家身后的那位出纳不耐烦了,拽起庄家自己就坐下开牌,照样是输。庄家对门手气正旺,他的赌注越下越大,正是当门打炮的时候。我的手象爬上了一条小虫,忍不住发痒了,我暗下里警告自己说,输赢就两把。于是我摊开手指在对门面前一捺,喝道:“五百。”庄家斜着泛红的眼睛说下注要见钱,没钱不算数。我从包里掏出五张“富兰克林”扔在对门面前,然后紧张地盯住对门手里的牌。

对门手里的牌是一张八饼配一张五饼,合起来是三点。我的心一下子凉了。这种牌几乎没有多大胜算。没想到庄家的牌摊开来却是五饼搭六饼,只有一点。庄家气得将牌往桌上重重一磕。我侥幸赢了。再接下来几盘我共赢了四千多。我开始心花怒放了。这时庄家已经输光了。大家似乎还兴犹未尽,钳子便要我做庄。我想了一下,就算把这赢得的四千做底金,输光了就起来,如果再赢了个一万两万,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向钳子借钱了。况且钳子他愿不愿意借钱给我还很难说。赢钱总比借钱强。这样一想,我于是便欣然入座了。

我一人做庄,又要翻牌又要点钱,速度便慢了很多。钳子便提议与我一起合伙做庄,我同意了。钳子在我的面前放了五千做为本钱。刚开始时我手气好,一下子赢了六千多,过几盘后就不行了。钳子要换上来开牌,这时我的脑袋已经发热了,不让他接手。钳子怒冲冲地点走了剩下钱的一半,不跟我搭庄了。接下来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只知道往外掷骰子,翻牌,然后把包里的钱掏出来散发。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再到包里摸钱时,难以置信地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我的眼睛象烧着了一样。这时钳子递过来五千块钱给我道:“算我借给你的。
你收场也好,再坐下去也好,反正就这五千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二话没说就把骰子掷了下去。没多长时间五千块又全赔光了。众人点着票子
纷纷离去。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陷入了灾难性的结局,我手里捏着两张牌,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我想站起来,但是双腿已经发麻了。我的古怪的笑意把钳子吓了一跳,他慌忙给我点了一支烟,我抖抖缩缩抽了起来。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我远去,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然后我开始回过神来,我呆呆地望着钳子,就象当初我们刚刚踏上美国土地时,相互之间长时间地对望着一样。只是现在钳子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惊诧的表情。他象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长者一样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想得开一点,赌场就这样。接下来你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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