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旁白:男人戏 拒绝浪漫

shenchen

　　这两天，北京的戏台很热闹。人艺著名导演任鸣执导的《足球俱乐部》刚刚亮相 , 由台湾导演赖声川执导的《千禧夜，我们说相声》大陆版又接踵而至。两台戏的导演、演员、剧情、时代、地域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但比较起来，却有一些相似之处：没有女人 , 没有温情脉脉的台词，没有繁复的舞台效果 , 没有煽情的音乐和华美的服装，男人以及由男人所构成的矛盾在戏中占据了绝对的地位。

　　男人戏作为一个类型，数量上可以说屈指可数，上世纪 80 年代的《哗变》、 90 年代的《非常麻将》，直到最近的这两出戏，男人戏一直是戏剧舞台上的“稀缺产品”。仅仅依靠男人把整个戏撑起来还能赢得观众，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男人戏中没有女人，尤其没有漂亮女人。《足球俱乐部》中的 6 个男演员被媒体戏称为“六条汉子”；《千禧夜》全戏下来也只有 4 个男人。看男人戏，观众绝没有为看脸蛋而来的，演员的演技支撑着一切。贾宝玉说过，女人是水做的，看着便觉清爽；男人是泥做的 , 贴近了就觉恶臭逼人。如果没有出色的表演，男人戏就失去了赖以存在的关键。

　　男人戏把男性间的矛盾和冲突极端化地聚焦在一起。生活中，男人间的矛盾和冲突可能是最激烈、最白热化、最你死我活但同时又是最深不可测、最含而不露的。它产生于男人存在的每个团体、每个角落。这种矛盾和冲突是人们最敏感的话题 , 同时也是最避讳的话题。男人戏的最大魅力就在于挖掘劣根，如果说戏剧是靠矛盾和冲突贯穿起来的，当这种极端的矛盾和冲突被曝光在舞台上时，一方面能够吸引来大量的目光，另一方面还能引发观众的反思。

　　男人戏的话题是男性化的，足球、相声、权力、政变、黑幕、女人——私人的问题与社会的问题结合在一起，所表现的生活空间因此扩展得更加广阔。浪漫和柔情在男人戏中被剥离，但所表现的内容却更贴近于生活的内核。与苍白无力的“制造浪漫”相比，男人戏所表现出的真实显得更具张力。

　　男人戏中没有温情脉脉的台词，其语言风格完全是男性化的。男人式的调侃、男人式的幽默、男人式的自嘲与讽刺以及男人才说得出口的俚语与粗话，构成了男人戏特有的风格和特色。

　　男人戏中没有繁复的舞台效果，没有煽情的音乐，没有华美的服饰，一切形式上的东西都被忽略不计。相比女人，男人对待问题的态度更趋近于理性，而男人戏的形式所以简单，正是这种思维方式在舞台上的外化。舞台效果、音乐、服饰，这些烘托气氛的因素被压缩到最低点，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男人戏正处于发展状态，对其评价也没有一定的标准，但男人戏确实已经以一种独特的姿态存在于中国的戏剧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