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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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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8-6-25 16:31:23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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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南山子君

(1)

1975年,我17岁,那一年我中学毕业。

我的生月是4月份,当时是7岁才可以上小学。64年那年快开学的前夕,我不到7岁,必须等到65年才能入学,可是我渴望上学。非常神奇的是,那年我所在驻地的小学恰好要搞一个“试验班”,就是招收6岁的孩子入学,据说如果成功,以后都要变成6岁入学。很快这个事情从传说变成现实,我们那一片地区和我一样6岁的孩子们被招收入学了。平时学校每年级只招收4个班,分甲乙丙丁班,而我们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戊班,两年以后的文革时候,又变成了五班。但是这个试验班只有我们这个学校招生,也就只办了这一届,学校为我们配备了优秀的老师,丁老师,她曾经被选为劳模到北京开会,见过毛主席。就这样,中学毕业时,我也就是17岁。所以到了上中学和下乡插队的时候,我就比中学的同学和插友们都要小了一岁。

那个年代,中学毕业就意味着上山下乡,意味着到农村去插队落户。时值1975年,大多数人对此都已经有了充足的心里准备,因为除了政策原因可以留城分配和少量的参军名额以外,这是中学毕业生的唯一出路。但是就西安而言,我们这一届毕业生也有其特别的一面。68年后,当时的老三届被一锅烩的发配到陕西的许多地方,比较偏远,有些还很艰苦。我所住的大院里就有两个大姐那年下乡,许多情景都有耳闻。但是在69年和70年的中学毕业生,则被征召开赴三线建设。当时陕西正在建设通往陕南地区的安康铁路,当时很多军工企业被迁往陕南各地。这两届学生就去修铁路了,据说非常艰苦,有一些学生献出了生命。但是两年后工程结束,这批学生则全部被直接分配了工作,很多都在大型的国防军工企业和三线企业,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这样就到了72届毕业生,是在74年毕业,这一年的上山下乡的安排则全部都在西安城市附近的县市,有些甚至就在西安的郊区。而到了我们73届毕业生,也就是75年毕业的这一届,则又被分配到距离西安比较远一点的县市了。

就我而言,此时的心里则是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和光明的未来。那时大规模的上山下乡运动从68年毛主席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收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后已经持续了7年了,当时的报纸广播时时都在宣传上山下乡的伟大意义,很多的知青典型被学习和传颂着,像在黑龙江的上海知青金训华、在内蒙的北京知青张勇,以及一些老知青典型邢燕子、候隽那时候都是我们心中的偶像。就我而言,印象最深的则是在陕北延安地区的北京知青孙立哲,到农村后成为当地的赤脚医生,为当地农民寻医问药,针灸治病,甚至为难产的孕妇在极为艰苦的条件下接生,抢救产妇,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另一方面,当时的舆论每天也都在描绘着农村的美好未来,一方面告诉我们“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另一方面当时四届人大已经召开,四个现代化的美景也在鼓舞着我们,当时在农业学大寨的口号下,到80年实现农业机械化是报纸上每天都在描绘的未来景象。所以我对于下乡的态度是积极的、踊跃的、自愿的,我觉得就是响应党的号召,到艰苦的地方去“炼一颗红心”,为祖国建设做贡献。

我们这一届毕业生下乡时,国家开始实行一种新的安置方式,就是集体安置。这样的安置方式也就是从75年开始实施的。此前知青插队全部是安置在村子里面,三五个知青搭伙生活。时间久了以后,就发生了不少事情,一个是福建的李庆霖因为儿子在农村插队生活极度困苦的事情给毛主席写信的事件;另外就是在农村、生产建设兵团的知青特别是女知青受到迫害和蹂躏的事情,当时中央发了文件,抓了一批人、还杀了一批人。后来就出现了湖南的株洲经验,就是集体安置知青的做法,我就是这个经验的受益着。

这样知青安置就从原先的以学校为单位,现在变成了以父母单位为单位来建立知青安置点。就是说,以前下乡的插友都是中学同学,而现在则意味着插友的父母们都是同一个单位或者同一个系统的。国家规定,所有的单位都要涉足知青工作,单位或者系统都成立了知青安置办公室,同时还要派出专人与知青同吃同住,参与知青管理。当然他们是每半年一轮换的。

75年7月份的某天,在中学开完毕业典礼后,我们被指令到各自父母所在的系统去报到。正式的下乡工作由系统单位组织,系统召集我们这些各个学校汇集而来的单位子弟开会学习,同时安排我们到所属企业劳动,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我们挣点钱,为下乡做点物质准备。

正式的下乡日期是原先预定是9月份,不幸的是,那一年的秋季西安地区阴雨连绵,从9月份间歇的一直下到了10月份,期间几次通知的出发日期都被迫改期。一直到10月下旬后,天气才逐渐变好,后来我们的出发日期就确定为11月1日。

那时每年知青下乡都是社会上的一件大事,政府会安排大规模的欢送活动。出发那天,我们首先带着行李来到单位所在地,单位准备了两辆车,一辆卡车装行李,一辆租来的公交车乘人,还有送行的家长。我们然后集中到市中心的新城广场,在那里以及沿街道两旁,到处都是欢送的队伍和人群,红旗飘飘,锣鼓震天,沿街的高音喇叭里不断播送着当时的革命歌曲和口号。我们就这样被热热闹闹的送走了。

集体安置知青后,国家开始有了一些投入。当时我们30名知青被集体安置在一个大队的科研站,说是科研站,其实就是所在公社大队,用国家拨给的安置知青下乡的经费建立起来的一个专门安置知青的据点。单独划出30多亩土地,派几个农民领导带领我们经营这片土地。

我们下乡的地方离省城大概有两百多里路,当时的卡车,当时的公路,开车需要4个小时。但是现在的高速公路,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下乡所在大队离县城25里,离临近的一个重镇,通火车的,15里路。当时没有什么公共交通,后来每次回城和返回知青点都是背着简单的行李,步行往来。

我们终于来到了安置我们知青的地方,大队科研站。我们所在大队由五个自然村落组成,有名称,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同时也分别叫做一队、二队等等依此类推。科研站位于五个生产队的中心。一片土墙围起来的一个院落,有几间房屋。大门正对面三间房,中间是科研站办公室,两边大房子,一边是一大间,我们12个男知青,打地铺。另一边,一个小间,安排了几个女知青,有炕。院落左边,有几间房子,一个大房间,安置大约也是大约10个女知青,大通炕。还有一间,科研站管理用房,住着两个农民,安排了几个知青与农民同住一个炕上。院落右边是两间房子,作为食堂使用。

前来送行的家长们看到这种情况,有些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那一天,大队科研站召开了欢迎大会,还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吃完饭,由于是租来的车辆,所以前来送行的家长和单位领导就乘车返回了,热闹的场面一下寂静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正式开始了青春岁月里的知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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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8-6-25 16:33:07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 (2)

送行的人走了以后,我们被安置下来,我被安排在12 个人的大宿舍里。这是一个典型的陕西农村建房,墙是用那种把黄土在模子里被人工锤打出来的土胚改起来的房子。房子很新,也很潮湿,看起来刚盖起来不久。大通地铺,下面铺的是麦秸杆,上面再铺上过去农家炕上铺的凉席。我们再把自己的被褥铺上,一个紧捱着一个就睡在上面了。这样的住宿一直到第二年的夏天,等我们自己盖起了新房后才宣告结束。

抵达科研站知青点的当天晚上,大队科研站召集我们全体知青开了大会。所谓大会,就在我们这个地铺宿舍进行,因为这个房间是科研站里最大的一个房间。所有的知青,男的女的,全部脱鞋,坐在我们的地铺上面,大队的领导和科研站的领导,还有几个科研站的农民和我们系统的知青带队干部,也都参加了会议。由于我们是一个30个知青的集体,所以经常需要开会,每逢需要召开全体会议的时候,我们的宿舍就成了会议室,后来这成了惯例。

这一天会议的主要内容,一个是大队领导介绍大队的情况,第二个是介绍大家认识科研站的有关人员,第三就是布置以后的生活劳动的安排。

关于我们所在大队的情况,来之前,已经知道一些,单位给我们有过介绍。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有点意外。我们下乡的地方是属于陕西关中地区北部的一个当时50 万人的大县,是关中平原与陕北黄土高原的过渡地域,属于塬上地区。这些地区,首先是缺水,很大程度上靠天吃饭。我们所在的公社距离县城不算太远,应该还算是条件不错的。后来知道,与我们一起下乡的有些知青点远离县城80多里地的还有不少。我们大队离当时的公社所在地也就是不到两里地,条件也还不错。

谈到大队基本的情况时,大队介绍说,上一年大队的平均工分值,就是74年的时候,是6毛钱左右,就是说出一天工,年终可以分到6毛钱,这是我们下乡以前就已经被介绍的情况。说老实话,这个工值已经是当时比较好的大队才能够达到的水平。也就是说我们插队的大队还是一个比较富裕的生产大队。

但是这种富裕的水平并没有被保持,我们下乡后的三个月,春节前,按照当时的规矩,年前大队要结算分红。这一年,也就是75 年,的工分值就变成了4毛8分钱;76年又成了,3毛2分;77年继续下降到两毛多;78年分红的时候,那已经是79年春节前夕,我已经离开知青点了,据说是1毛2分钱。可能现在的很多人不相信,但是这确实是事实,就是说,我们干上一天的活,最差劲的时候只能够挣到1毛2分钱。这都是后话了。

那天开会,大队的支部书记、大队长和大队会计,都来参加了。其次就是大队任命的科研站站长,也是大队支部委员,这个农民汉子将是我们最直接的领导;还有一个老农,姓张,科研站付站长兼会计;另外一个老农,姓高,是带领我们干活的;还有两个年轻的,拖拉机手。此外,还有一个农民担任食堂管理员,另外一个农民大婶是食堂炊事员。在后来的几年里,由于种种原因和矛盾,科研站的领导也在不断的调整和变换中。

大队的几个人分别讲话,一是欢迎我们的到来,二是介绍大队的基本情况。大队的基本情况,前面已经提到了,大队由五个自然村,也就是生产小队组成,科研站是位于五个自然村的中间位置,距离每个村子都有一两里路的距离。领导们很自豪的说,我们每个小队都有一辆大车,后来我们搞明白,就是马拉的大车,俗称马车,这是当时生产队最值钱的生产资料。此外每个小队都有一些公家的牛,耕牛当时也绝对是生产资料,私人是不允许拥有的。

科研站站长介绍时,同样很自豪的说,我们科研站有一台手扶,也就是说,有一台手扶拖拉机。这台手扶拖拉机也是整个大队最机械化的生产资料。后来我们得知,就是这台手扶拖拉机,也是国家安置知青的拨款买下的。

我们30人同时被编制成一个农村的民兵排,当时农村都有民兵组织。排下面分成三个班,从第二天开始,每天早上很早就吹哨起床,集体跑步,开始了一种半军事化的生活。当然,这种跑步的事情没有坚持很久就消失了。

在继续回忆知青岁月之前,我想有几点说明:

1、 写作动机:不久前在网上看到一篇反映77 年邓小平复出后恢复大学高考招生的决策过程,想到今年是2008年,是我能够通过高考上大学的30周年。忽然有一种很沧桑的感觉,冲动之下,写下了《我的往事:我所经历的77年、78年高考》。这样就不可避免的回忆起当年上山下乡插队时的情景,往事如烟啊!又猛然想起,今年将是文革期间波澜壮阔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30周年了,这个一代人难以忘怀的事件,整整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尽管现在已经有了很多反映知青的小说、电影、电视作品,但是都不能完全完整的反映这个事件的全部和本质。我的经历不过是那个时代、那个运动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但是我愿一把它记录下来,作为回忆,作为我们曾经的青春纪念。

2、 本文只是尽可能的记录下当时的一些事实和情景,由于年代久远,同时远在海外,无法查阅我当时的一些日记,所以有些细节可能有一点差异,但是大的事实是不会有差错的。

3、 我所经历的知青生活没有传奇故事、没有血色浪漫,至今我们都是芸芸众生凡夫俗子,但是那时平淡的生活和经历同样不能忘怀;

4、 不要忘记,当年的知青涉及那个年代一千多万人的热血和青春,让我们记住那一代人的青春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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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02:26:41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 ( 3 )

下面应该回忆我们下乡时的日常劳动和生活了,应该从那里说起呢?人们的日常生活,除了劳动工作,也就是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那我就从这些生活细节说起吧,工作劳动当然也是很重要的内容,我们暂且放在后面再说。

生活中,不管做什么,一日三餐是必不可少的,当然前提是必须有水,水才是生命之源、生活之本。前面说过,我们位于塬上地区,缺水是必然的。生产队农民生活用水是靠井水,后来我见识并用过这种井,据说井深在10-20丈,一丈等于10尺,基本上井深应该在几十米,使用着原始的辘轳往上打水。

我们的科研站也有一口井,不深,应该在10米左右。但是很快我们就知道了,这不是井,而是窖,我们用的是窖水。何谓窖?就是人工建造的储水的地方,上面看上去是井,里面不是地下水,而是挖成一个很大的空间,据说像一间房子那么大,成为窑洞一样的样子,地面周围再涂上一层水泥,防止水渗漏。至于水的来源,一是下雨的时候,把雨水引到窖里面。还有一种方式,当水库放水的时候,引来水库的水,存储到窖里。在我们邻边一个县的地方,国家投资修了一个水库,到一定的季节和时候,水库放水,灌溉农田,同时也部分解决人们的生活用水。

说起那个水库,也很有意思,叫桃曲坡水库,修了很多年。都是当时各个公社派农民前去出工修建的。我们部分男知青,包括我,也曾经被派往这个水库去上工,但是去了几天,人家一看我们这些人就不是能够吃苦耐劳的料,就把我们打发回来了。但是我们确实见识了那个时代修水库的阵势,千真万确的人海战术,根本没有什么机械化,大部分的工程需要人工完成。比如说,挖土方,就是人工挖,使用人力架子车,把土从下面沿着陡峭的坡道运上去,那种场面,现在想想都觉得震撼。

水窖就在科研站的厨房旁边,厨房门外有一口大水缸,平时打水放在水缸里,做饭的时候使用就方便一些。可是城里来的知青喜欢干净啊,尤其是女生,平时洗洗涮涮的比较多。用水的时候,她们懒得从水窖里面打水,就直接使用水缸里的水。这样一来,当时的农民管理员就不满意了,这就加大了他的劳动量了,所以后来水缸里面经常就是空空如也,厨房要用水了,临时打上一桶,用完再打。这样一来,女知青就埋怨有意见了,给站里提意见,站领导当然没有支持女知青的意见,认为厨房管理员打的水是供厨房用的,洗衣服当然需要自己打水啊,这也的却合情合理,但是后来很多知青还是把这个事情归咎于农民们。再加上伙食比较差,当时的物质条件,本来这也是有情可原的。可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很快就爆发了知青和食堂管理员以及炊事员之间的矛盾,好像是抱怨农民多吃多占,而我们知青确总是吃不好。三个月之后,76年春节一返回,大队科研站领导做工作,让我来担任食堂管理员的工作。

但是尽管换了我们知青自己管理食堂,矛盾并没有解决,这是当时的物质条件已经决定的。矛盾依旧,包括用水的问题。那时管理员除了管帐、采购外,还要帮厨,还要打水。一开始,我又恢复给水缸里面打水,当时开会已经明确,水缸里面的水只是保证厨房用水,个人洗衣服需要自己打水。可是一些女知青确不当回事,照用不误,我每天打水要费很大的劲,打满一缸水,需要大约10桶水,有时候我一天要打上两次。所以到后来我也不能保证水缸里面的水了,这样一来一些知青又不满意,厨房也有意见。再加上其它问题,后面我会提到,我这个食堂管理员也就干了几个月,我记得到了6月麦收之后就坚决辞职不干了。

我们知青来到科研站之前,这个窖的储水够使用很长时间,现在我们来了,一下子多了30个大活人用水,再加上城里来的学生,稍微讲究一些,特别是女知青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个窖水就不够用了。有时候窖里面没有水了,就需要到附近的村子的井里去打水,借一个那时汽油桶改装的盛水器具,放在架子车上,一个农民,再派上一个知青,专门去解决水的问题。我也干过这活,打上一桶水上来,可费劲了,辘轳把摇上半天才能打上一桶水,可是这里的农民世世代代也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刚才说了,雨水加上水库的水,引到水窖,经过自然沉淀,就成为我们日常的生活用水,也根本谈不上卫生不卫生。或许是应了那句民间俗语,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们习以为常,也没有人说什么不卫生之类的话。后来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

第二年开始,为了解决提高伙食质量,我们自己开始养了两头小猪。虽然砌了猪圈,但是小猪小的时候,还是随它在我们科研站的大院里面到处乱跑乱窜。不久,忽然发现一头小猪失踪不见了,到处寻找也不见踪影,是被偷了,还是跑失了?总之不见了,后来实在找不到也就算了吧。可是那以后不久,从我们水窖里面打上来的水,水面上总漂浮有一层油花,令人疑惑,也不知什么原因。再后来,水面漂浮的油花越来越严重了,于是就派人下到水窖里面查看究竟什么原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哎呀呀,真是令人毛骨悚然,那只丢失的小猪原来是失足掉到水窖里面,已经泡了十几天了。设法把小猪的遗体打捞上来,处理掉。可是使用这样的水已经有些日子了,怎么办呢?呵呵,又能有什么好的办法?以后还得接着用,就这样,我们照样饮用着泡过死小猪的水,生活。

附注:昨天发的前一篇回忆,后面说明中有一点笔误搞错了。今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40周年,我写成30周年了,特此更正。

纪念波澜壮阔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四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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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02:28:25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 ( 4 )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4--肉的诱惑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代的物质条件真的是很差的。每天人们生存必须的的一日三餐,哪里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在那个年代里,能够吃饱肚子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要想吃的好一点,那可真的是一种奢望。

刚下乡的时候,按照当时的规定,国家对于每个知青有一定的补贴。因为当年农村的收获季节已经过去了,知青无法分到粮食,所以国家供应商品粮一直供到来年夏收以后。同时,给每个知青每个月有十几元的补贴,用于购买粮食和副食。所以在下乡的前8个月,我们还是一直享受国家的粮食供应,国家还发给每人发放一定的现金补助。但是这些钱都是集体来操作的,实际生活中,一部分用于食堂的生活管理。

当时全国的粮食供应是定量的,我们知青每个月好像是32斤。陕西地区商品粮供应,在每个人的定量标准下,百分之六十是细粮,面粉;另外百分之40是粗粮。粗粮就是现在所说的杂粮,那时主要是玉米面。根据陕西农村的生活习惯,每天早上,天一亮,就下地上工,大约10点左右,回来吃早饭,稍事休息,就又出工了。干活到下午两三点,回来休息,吃晌午饭,4点多再出工,直到晚上6点左右,收工。这时食堂是没有晚饭供应的,农村把这顿饭称为“喝汤”,就是随便吃点馒头或窝头,喝点水或者咸汤之类的。我们也一样,到食堂买个馒头,随便吃一点就过去了。

我们的早饭,通常是玉米渣稀饭,馒头或者玉米面窝头和咸菜。咸菜是在当地供销社买的萝卜条之类的咸菜,不像现在这样那样的咸菜种类很多,那时候最流行的就是大头菜和刚才说得当地供销社腌制的咸菜。这种咸菜买回来洗洗,切成条,一勺食用油,烧热,炸点干辣椒,泼在咸菜上面,算是有点油水。那时的油也是限量凭票供应,每人每月只有4两油。中午饭,一般就是汤面条,最常做的就是荠花面,就是切成菱形的面片下在锅里,下点菜比如白菜萝卜之类的,用一点葱花浇上一勺热油,就成了汤面。然后就上馒头,就是午饭了。这种伙食品种几乎常年不变。

由于副食不够,油水太少,全凭一点粮食当家,所以我们每个人的饭量都特别的大。就我而言,中午这顿饭,通常一碗汤面条,然后一个或者两个杠子馍。所谓杠子馍,就是馒头,通常的馒头,一般是二两一个,但是到了农村,馒头制作成一个长条像杠子一样的形状,每个四两。这样一来,一顿饭几乎就是一斤的粮食下去了。

由于是食堂制度,所以每个人每月按照粮食定量发饭票,吃多吃少自己控制,但是对于男知青来说,当时的定量很难够吃,所以常常不到月底就领取下月的饭票了。好在有时回家,混点家里的,来得时候还要再带上一点咸菜副食等等,可以稍稍改善一下伙食。

最关键是常常几个月没有肉可以吃,所以就有了现在看来的很多趣事。刚下乡时是冬天,农闲季节,但是那时农闲,人却不能闲。平整土地、修大寨田、农田基本建设、修水渠甚至上山采石头等等,科研站的活路不多,我们就经常被派到到其它小队去干这样那样的农活。有一次我们知青集体到附近的山上干活,大概是12月元月的样子,天气很冷。回来的路上,有人眼尖发现路当中有一个死去的喜鹊,一个男生赶紧上前拾起来,提了回去。到了晚上,弄点热水退了毛,在带来的煤油炉子上炖上了,然后嘎巴嘎巴就给吞掉了。

还有一次,两个小子把站里一个农民的一条不大的狗给收拾了,晚上炖了好长时间,然后把我们睡着的人都给弄醒,每人尝了一点肉。后来站里为这个事情专门调查,等到调查清楚后,那两个小子一口咬定,所有的人都参与了,因为所有的知青都至少吃了一块肉,后来只好也就不了了之了。

为了吃点肉,不少人真是费尽心机。有一次,一个小队病死了一头牛,队里把牛就埋了。科研站的几个年轻农民说起这个事情,就筹划着要搞这头牛,几个知青就怂恿着。到了晚上,到埋牛的地方,挖开,硬是从这个死牛身上割下一些肉,几个知青也得到几块肉,回来后拾掇拾掇也给吃掉了。

春天到了,四五月份的时候,农民养的羊开始下羊羔了,刚出生的羊羔,很小一点,毛茸茸的,当时在公社的集市上,五毛钱一只。有的知青就买下羊羔,回来后杀掉,剥了皮,炖一下,肉很嫩,只要20分钟肉就烂了,然后连骨头带肉和汤就一起下肚了。

下乡第二年,科研站领导安排我们自己养了两头猪。其中有一头掉到水窖里面淹死了,另外一个后来就顺利长大了,76年中秋节的时候,我们就安排就把这头猪杀了,改善一下伙食。这是我们下乡后第一次大块吃肉,我记得一共吃了两、三顿带肉的烩菜,真香啊,现在似乎还记得当年的肉香味。猪肉吃完后,剩下两大脸盆的猪油,不知是谁用刚蒸出来的热馒头中间掰开,涂上一层猪油,再洒点盐,呵,同样的香味可口,于是大家纷纷效仿,很快两大盆的猪油就这样吃完了。这种记忆在我的脑海里存留了很长时间。后来离开农村上了大学,有一年暑假回家,刚好碰上母亲蒸出的热馒头,恰好也有一碗熟的猪油,我就又重温了一次当年的吃法,但是这次无论如何也吃不出当年的那种香味了。

也是从第二年开始,76年春天,在科研站的土地上,站里面安排我们自己种了一些蔬菜,有茄子、尖辣椒、豆角、西葫芦等等,秋天又种上了白萝卜、胡萝卜、冬瓜,这样就有了蔬菜可以享用了。我现在一直都有有一种吃辣的嗜好,而且吃的特别凶。我上大学在湖南,湖南人能吃辣的吧,四川人也是能吃辣的,但是我们到湖南工厂实习时,吃工厂的食堂,那个饭菜全部是辣的,连鸡蛋汤都有辣椒面,我们班上全国各地的都有,许多人特别是江浙一带的南方人,简直没有办法吃饭,连几个湖南本地人、四川人都喊叫受不了,可是我确吃的有滋有味。这种嗜好就是下乡时候养成的。那时夏天麦收以后,新的小麦磨出来的面粉蒸出的馒头特别的香味可口,但是晚上下工后的“喝汤”,到食堂买个馒头,确没有菜。于是就到后面的菜地择一点尖辣椒,有时候切碎在煤油炉上用铁锅炒一下,吃着很香;有时候,切碎,用盐腌一下,再放醋调一下,也很香;还有一招,新鲜的尖辣椒,搞点盐,吃一口馒头,咬一段蘸盐的尖辣椒,同样妙不可言。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尖辣椒可是十分十分的辣啊,那里像现在的辣椒品种,几乎没有辣味了。我吃辣椒的能力就是那个时候练就出来的,直到现在,在我最嗜好的菜肴当中,湘菜的尖椒炒肉绝对是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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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19:50:06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 (5) ------恶性斗殴事件

下乡后,我们科研站知青点的当务之急是要建知青住房。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当时的“国策”,而且从官方来讲,一直在宣传鼓励要扎根农村一辈子,当时各级、各个区域树立的知青典型都会喊出这样的豪言壮语,但是到一定的时候,又都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农村,去更有前途的地方,例如招工、例如被推荐上大学。为了让我们扎根农村一辈子,当时那样的住宿条件是绝对不行的。另外国家也给每个知青都有一定的安家费,当然是由地方政府掌握着。只有建房,上一级的政府才会拨出专款,专门用于建房。还有就是父母所在的系统会给予全力的支持,不仅仅是口头上,而且是在各种物质条件方面。

当年冬天开始,我们就开始为建房做着各种准备工作。例如混凝土需要的石子,组织我们到附近的山上去拉回石头,然后知青特别是女知青每天的任务就是砸石头,把大石头砸成小块。男知青在老农的带领下,建设科研站的围墙,就是农村常见的干打垒土墙。我们刚下去的时候,科研站前面有一些围墙,房子后面就直接与农田接壤,特别是女生半夜出来,面对的就是空旷的田野,缺乏安全感。所以我们很快就建成了科研站的围墙,高高的土墙把科研站围了起来。形成前后院的形态,后院就是将来为我们建房的地盘。

根据计划,知青用房准备建十间,平均3个人一间,而且还设想上面加盖一层二楼。但是实际上后来因为资金和原料的问题,只建成了六间。建房期间,单位派了建筑工人,派了木工,还给予了很多实际物资的无偿支持。到了76年夏收的时候,六间用房建成了。我们大部分人搬进了新居,四个人一间房,只是还有一小部分人住在原先的旧房子里。至于剩余的四间房子一直到知青点解散也没有盖起来,二层小楼就更不用说了。

到了这年冬天,大概是11、12月,也就是我们刚刚下去一年多的时候,在我们知青点发生了一次知青之间的恶性斗殴事件,全县闻名。

在我们抵达这里的前一年,这个县包括我们所在公社,也安置了一批知青。他们当时下乡还是按照学校来分配的,同一所学校的学生被安排到公社,再分到大队、小队,每个生产小队也就是三五个知青,住在农家的院子里,跟随着当地农民一起上下工,自己搭伙做饭,不像我们是集体安置。就在距离我们这个大队的相邻大队的几个小队就安置着一些知青,很巧的是,他们下乡前的所在学校与我们知青点几个知青来自同一所学校,有的还就是住在同一个区域甚至同一条街道。就这样一来二去他们很快熟识起来,来往频繁,经常互相走动,吃吃喝喝,成了很好的朋友。然而,时间一长,他们之间不免就会产生一些矛盾和摩擦,对方倚仗着年龄大一点,对小兄弟似乎不太客气,据说有一次发生矛盾,对方一个知青打了我们其中一个知青的耳光,也许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许是当时有人劝架,事情就平息了。不过我们这位知青确没有忘记所吃的亏,心里暗暗憋着一口恶气。

话说时间就到了冬天,一天,对方打人的那个知青一个人来到了我们科研站,找一个女知青来聊天串门,这样就与我们这边两个知青碰上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初挨打的那个知青,就上前又去理论,几句话不对铆就戕上了,随即就动起手来。两个人可能都没有练过,不像现在电影电视里那种擒拿格斗、或者摔跤、或者狠狠的击打对方脸部,没有,我们就在跟前看着,有些人还在劝架。两个人只是互相撕扯着,似乎谁也没有占上风,到了最后两个人就相互一手抓住对方的头发,一只手寻找机会打着冷拳,就像两头打架的牛抵着脑袋,互不相让。这时与我们这边那个知青一伙的一个知青在旁边也在寻找机会帮忙,但是由于两个人呈现胶着状态,他在一边似乎起不上主要作用。这时打架的我们这边那个知青一边厮打着,一边狂喊着那个知青的外号,叫他上手。于是旁边这个知青抽出一把自制的匕首(当时很多知青都有这种匕首做防身用),弯下腰,有点笨拙的朝着对方那个知青的屁股戳了一刀,鲜血立刻流了出来。对方知青一挨刀,见了血,立刻瘫倒在地上,抱住头,放弃了反抗。可是我们这边这两个知青并没有放弃,反而显现出更加凶狠的一面。特别是主打的这个知青,面对着趴在地上的对手,死劲的狠踢对方的身体包括头部,意犹未尽,又从旁边捡起我们建房剩下的砖头块,用力的砸向这个知青,这是我亲眼目睹打架场面最凶残的一幕,旁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可是这个小子像是失去了理智,丝毫不理会旁边人的劝阻,直到打的自己气喘呼呼,对方已经一动不动的时候,方才罢手。

停手之后,稍等片刻,两个肇事的小子简单的收拾行李,立即乘晚班的火车跑回城里去了。我们这边的知青也马上跑到对方知青那里告知情况,不巧对方知青点其余人也都回城了,只剩下一个女知青在家。听讯后立即赶到我们知青点,和我们这边两个知青把被打的这个知青抬到一个架子车上,拉回去了。当天晚上,这个女知青看到挨打的知青伤势严重,公社卫生员已经下班,随即招呼了他们邻队的知青,拉上架子车,把这个被打的知青往县城医院送去。县城离我们那里有25里路,当时的条件下没有通班车,白天到县城也需要步行,何况晚上。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所以古话说说无巧不成书,就在他们拉着被打的知青前往县城的路上,遇见了几个知青乘火车从城里回来了,这几个知青与被打的知青当初都是同一所学校,下乡又都是临近的插友,其中一个还就是与被打知青同一个大队的。看到自己知青插友被打的如此之惨,几个人顿时怒从胸中起,恶从胆边生,立刻各自回到自己的大队小队召集他们那边的20几个知青,连夜向我们知青点扑来。

发生了白天的打架事件,两个肇事的小子已经溜之大吉,其余的人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知青点内一时间看起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我们知青住房是这样的,已经盖起的六间房,后院入口一进去的前面三间是女知青的宿舍,后面三间是男知青的寝室,我住在最后边的一间,每间房子住4个知青。已经半夜12点左右了,女生宿舍的知青都还没有休息,一边织着手工毛活,一边与几个男知青闲聊着,还有两个科研站的农民也没有回去,也在女生宿舍里坐着聊天。就在这时对方20几个知青忽然闯进我们知青点大院内,每人手上都提着一根木棍,还有一个手上拎着一把步枪上用的刺刀,首先闯进几个女知青房间内,抡起棍子,见人就打,一时间科研站内哭喊声、尖叫声打破沉静的夜空,可是我们科研站知青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任何人此时此刻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和我同宿舍的插友躺在床上,也还没有睡着,可能还在聊着白天的事情,这时就听到外面乱作一团的声音,我们意识到是白天的事情发作了。赶紧先关了房间的电灯,一会有一个对方的知青跑到我们房子外面,瞄了一下,以为没有人就离开了。这时,对方几个人抓住我们这里的一个知青,他与这伙人以前也是相识的,他们让这个知青指认哪个床位是打人的两个知青的,一边还威胁说,如果不指认就要立即揍他。于是这个知青领着对方的一伙人来到我们隔壁的那两个知青的床位前指认了一下,于是对方几个知青立即挥刀砍开了两个人的箱子,后来据说是抢走了一些衣物和鞋子,那时也没有更值钱的东西。肇事的人不在,对方知青也就很快撤离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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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19:51:01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 (6) ------恶性斗殴事件(续)

对方的知青走了以后,我们清扫战场。几个女知青宿舍一片狼藉,棍棒无情,很多东西被砸了,尤其是几个女知青被打,其中三个的头上都挨了棍子,还在捂着头部痛哭不已,实在是飞来的横祸。还有两个男知青也被打了,也是头部,最倒霉的可能还是两个不幸的农民兄弟也遭此横祸,没有办法,稍后都捂着头回家了。和我住一间房子的是我们这里知青的头,当时和我一起躲在我们宿舍也没有敢出去,这时他跟我打了招呼就去公社报案了。

一会功夫,只见从知青点北面那个小队方向又呼啦啦跑来一群人,进到大院里面,一看原来是生产队的农民弟兄们。原来一个受伤的农民回去后家里人一看他的样子,赶紧问是怎么一回事,他就说了原委。他家的一个兄弟利马召集村里的青壮年同样提着棍棒之类的家伙就赶了过来。挺可气的是我们一个知青对这些想要帮我们的农民说,你们不行,你们打不过人家,云云。挺让人丧气,事后我们都骂了这个知青。知道打架的人早已经走了,过了一会这些农民兄弟们也就回去了。与此同时大队干部和科研站的领导也都听说此事陆续赶来了,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也派人到公社汇报情况。据说公社领导也不敢懈怠,连夜派人赶赴县城向县领导汇报情况。

这件事情受到当地的极大重视,第二天参与打斗的知青就被控制了,第三天领头的两个知青被正式批捕。领头的知青与我们甚至不是一个公社,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事情有点过,就是“滥杀无辜”。最后被打的都是些与这件事情不沾边的无辜人员。逮人的时候据说召集了公社大会,这是当时的惯例,当场公开逮捕,五花大绑的被带走了。这个事件后来被定性为严重的打砸抢事件和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罪名。又过了一段时间,贴出了法院的判决公告,我记得两个人好像是被判刑5年。

讲到这里,还得说说这两个领头知青。这两个知青其实都是小有背景的人物,家里是第四军医大学的干部子弟,其中一个据说是当时四军大主要领导的孩子,四军大据说是军级单位,所以家里面也算高干。还听说这个领导其实以前官更大,后来与林彪事件有了牵连才被降级到四军大就职。这个知青我还见过,有一次他曾经到我们知青点来过,找我们那的两个知青玩,长的很高大英武,穿着一身军装,那个时候,军装可是最时尚的穿着。前不久看电视剧《血色浪漫》,这个知青就有点像那上面的几个人物。

我们这边肇事的两个知青,开始不敢回来,知道自己惹得祸挺大,大队也派人到省城找过他们,还到两人的家里做工作。其中主要打人的那个,两个月后回来了,随即被公社抓去。在我们公社召开了公开大会,我们都参加了这个会。这个小子也被逮了,不过只是送到公社办的劳教队,在山上砸石头劳动了两个月。那个时候每个地方都有这种劳教的组织,对于当时不老实、不听话的,但是又够不着被公安法院受理的事情,就实行无产阶级的群众专政。后来从劳教队回来以后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另外一个知青直到半年后才回来,事情已经风平浪静,也就那个样子,不了了之。

对方被打的那个知青当时伤势严重,肋骨断了几根,屁股上挨了一刀,其余就是皮肉伤,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后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其实最惨的还是两个领头砸我们知青点的家伙,被刑事判刑,按照当时的一般人想法,那就完了,没有什么前途了。不过他们家里有势力,后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现在也还生活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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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19:52:07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 (7)--青春死亡

插队那会,我们都不过是十七八岁的青年,离开农村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出头,整个一个风华正茂的青春时代。在那以前,就我记事以来而言,从来没有过面对死亡的情景,没有过周围亲人、朋友永别的经历。可是在农村插队的三年期间,我确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青春死亡事件,尽管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不是朋友,甚至有的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这样的青春死亡事件却在我的心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使我永远不能忘记这样的事件。

刚到农村那会,在我们科研站经常会出现一些村子里面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常常会来到科研站遛弯。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想来看一看从城里来的知青是如何生活的。由于我们是集体安置,与真正的农家生活还是又很大的不同,同时这种安置方式也使我们与真正的农民生活有了实际上的脱离。不久我们就发现有一个与我们几乎同年的年轻姑娘经常出现在我们科研站的大院里,而且与一些女知青打的火热。这是一个非常活泼而且长的十分漂亮标致的女孩,大眼睛,瓜子脸,长长的辫子,很苗条的身材,穿着在当时农村女孩很少见的鲜艳衣装。后来八十年代有一首歌《小芳》流行过一阵,说真的,每当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这个女孩。可是就在我们下乡不到一年的时候,我记得是在我们刚刚搬进新盖的房子不久,有一天忽然听说这个女孩死了,而且是自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感到十分的震惊和意外,为什么会这样?原来这个女孩的性子非常刚烈,据说当时家里为她找了一个婆家,她不愿意,而家里面确把这件事情就订了下来,而且逼她出嫁。女孩一怒之下,喝敌敌畏以死抗争,一个鲜活的青春生命就这样凋零了。后来听几个女知青说,这个女孩经常来我们知青点找女知青聊天玩耍,经常带来家里的一些好吃的饭和零食与几个要好的知青分享。从言谈话语中,她其实非常羡慕我们这些从城里来的知青,向往这种知青的生活。对于农村那种单调的生活十分厌倦。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年代,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总是不会泯灭的。这样一个女孩,也算是那种心比天高的那种女孩,如果放在今天的年代,她也许会冲破农村生活的篱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在那个年代,她却只能局限的生活在偏乡僻壤。传统的封建包办的婚姻习俗并没有因为时代的变化而改变,而当美好愿望没有实现可能的现实下,她也就只能去另外一个世界去实现自己的追求了。有一次经过一片田野,几个女知青指着不远处说,那就是那个女孩的坟。望着不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坟包,谁会想到那底下曾经是一个鲜活的青春生命。

在我们临近大队的一个小队,有五六个上一届的插队知青,三男两女。其中的一个女孩,也就是上次说到打架事件,那个用架子车拉回那个被打知青的女知青,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秀气的女孩。不过听我们那儿的男知青说,她却被一起下乡的一个男知青霸占着。据说那个男知青学生时候在当地就是一霸,一个漂亮的女孩长年累月与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可以想象是一个什么状态。这个女知青经常到我们这边来,找我们这儿的女知青聊天,很羡慕我们这种生活方式。她的神情总是那么忧郁低沉,言语不多。大约是77年的春天,有一天听到消息说,她死了,是自杀。或许是相同的生活命运,或许是对女孩的一种怜香惜玉,或许就是对生命无常的无奈,那天的感觉非常非常不好,压抑,悲天悯人,不知道,总之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着实难受了一阵。这种感觉在我多年以后看文革前的电影《家》的时候又出现了,看到电影中三个女子陆续走向死亡的时刻,我想起了这两个青春生命。女知青自杀以前留下了遗书,据说内容中有对生活、前途的绝望,夹杂了一些对现实不满的言语。对现实不满,这在那个时代是不被准许的,所谓“现行反革命”就是对于那些不满现实的人们准备的。女知青的父母来到女儿生活的地方,我们可以想象他们当时悲愤而痛苦的心情,可是当地公社大队的领导并没有对他们非常的客气,当家长提出一些要求时,他们拿出女知青的遗书,以上面那些对现实不满的言语威胁家长,并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家长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样残酷的现实,安葬了女儿后,默默的回去了。一个青春孤魂就这样长久的留在了这块土地上,或许至今还在那里不停的飘荡,飘荡……

76年的某天,我们知青点来了一位解放军现役军人,是这个大队一位参军的青年。很健谈,看起来也很活跃,他是回来探亲的,顺便来到我们知青点看看,主动与我们交流。那天我记得聊了好长时间,我们也问了他很多部队生活的情况。一年以后,他复员回来了,再次与我们交流的时候,他已经又是一个农村青年了,不过从部队这所大学校回来的人,却有着与以前决然不同的感觉。长期的部队生活,当时的政治教育,他非常看不惯当时那种农村生活状态。回乡不久,他被任命为所在小队的队长,每天领着队上的农民干农活,他常常还是愿意来与我们知青交流。言谈话语中对农村那种散漫的作风、出工不出力的现象极为不满,他总是拿部队的那一套来比较现在农村的状况。这在我们看来也确实有点不现实,我们有时用毛主席的话戏谑着说“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大家哈哈一笑。但是他确实做到了以身作则,每天干最苦最累的活,最早的上工,最晚的收工,可是这些并没有受到当地农民的接受,甚至没有受到大队领导的接受,因为他总是以较高的道德标准来看待、来要求身边的人们。其实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他却似乎没有看到。以至于后来他闹得很没有人缘。不幸的是,1978年的一天,忽然听到他的死讯。那个时候他经常肚子痛,也没有当回事,每天还是那样辛勤的工作。谁知,有一天下工回家,肚子忽然剧烈疼痛难忍,家里人赶紧拉架子车把他送到公社卫生院,值班的医生,稍做检查怀疑是急性阑尾炎,但是当时的公社卫生院没有办法给予治疗,家里人立即拉着架子车赶往县城医院,25里的路程,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结果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天哪,一个阑尾炎就能够结束一个生命,这就是那时农村生活的现实状况。而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收这样的现实,可是又能怎样呢?就这样又一个青春生命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是那样无奈。在他死后,他们生产队的农民似乎才有了对他比较公平的评价,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曾经是那样的努力,但是同时又是那样的不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

除了上面所说的青春死亡,三年中还经历了一些非正常死亡事件,顺便也说一说。刚下乡的时候,我们知青点经常有一位不速之客光临,寒冷的冬天,穿着单薄的裤子,身上裹一件破棉袄,很长的而且花白的头发,嘴里总是念念有词的叨叨着什么,看着挺吓人的。当地农民说,那是一个疯子。时间长了,慢慢才知道,这个疯子曾经也是个人物,以前是这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文革的时候受到冲击,捱批斗,被逼疯了。一个年轻农民告诉我们,其实这个疯子曾经很有才华的,也很有水平。可是哪个基层领导不得罪一些人啊,文革的时候,一些人就借机报复,总之人疯了。农村的条件下,也没有送他去医院治疗,只好就由着他任意游逛,打发岁月。一年多以后,有一天听说他死了,原因不明,是某一个清晨发现他已经死在居住的小屋里,总之是死了。其实他的死对他也是一种解脱,一种灵魂的安息。

我们科研站有一个农民付站长,姓高。很老实巴交的农民,当时大队让他来科研站,就是领着我们出工干活,他是农村的壮劳力。干起活来非常卖力无人能比,力大无穷。农村人一般家里都好几个孩子,可是他四十多岁了,却只有一个女儿。我曾经到过他家里,也许是人口少,家里的状况还挺不错,生活还算安逸。78年我离开这里上了大学,80年我曾经回来一次,但是我确意外的听到他的死讯,据说是胃癌。

生命其实很脆弱、很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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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19:53:09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8)--痞性成长

青年人的可塑性是很强的,一个人的性格、品性总是与他成长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甚至是决定这个人品行的最重要因素之一。现在回想起来,从学校毕业的我们来到农村,接收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到广阔天地来实现一番抱负作为,或许是我们的初衷,但是几年的农村生活,不能说没有受到生活的启迪和现实的教育,但是与正常社会格格不入的痞性却是见长了不少。

在农村生活中,最常见的娱乐可能就是平均每月一次的露天电影,在公社旁边的麦场上或者附近某一个大队的田野上,放电影的消息早早就广为人知了,到了那一天,大家拿上一个小凳,早早去占了有利的位置等待着天黑,等待着电影开场。如果是在在公社的电影场上,看电影的人是需要买票的,五分钱一张。第一次看电影我和几个知青老老实实的买了票,看了电影。晚上回来一聊天,原来竟然其他大部分的男知青压根就没有买票,他们有的人不无炫耀的讲述着他们如何逃票的经历,听起来似乎也有几分冒险和刺激。等到第二次看电影的时候,和我一起上次买了票的插友就说,这次咱们和他们一起去。于是我们一大群知青结伙而行,到了入口处,我们一群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这时其他大队临近的知青也都来了,大家打着招呼,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人们陆续持票走进场地。待到快开映的时候,这时进场的人最多,我们也一哄而上,夹杂在持票的人们当中,拥挤着、叫喊着,检票的一看我们这些大群的知青也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第一次这种经历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不好的感觉,只是极其的兴奋,好玩,哈哈,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从此以后,我们知青在这里看电影从来没有买过票。后来到了大学,每周末的操场电影同样是需要买票进入,刚开始的时候,我竟然也想依旧行事,不过寻找了一圈,实在没有漏洞可钻,只好老实的买票进去,从此再没有不买票而看电影的好事了。

农村的生活,常常有着期盼,就是可以不定期的回家里住上一阵,改善伙食加上找旧时的同学朋友玩一玩,聊天讲述各自的情况。我们下乡的地方是在铁路沿线,但是我们距离县城25里路,距离另外一个有车站的小镇15里路,每次都是步行往来。那个时候前几届的知青已经作出了榜样,往返的时候绝大部分知青是不买票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没有钱,其实准确的说是不挣钱,所以不买票似乎成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尤其是在一些节日的前夕,例如春节、国庆节、五一节等等,这些都是知青集体回城的时候,有时候几乎一整车厢都是知青,火车上一看这个阵势,索性连查票都免了。在沿途的小站,站台几乎都是开放的,上下车没有任何问题。而在省城,就得费点事情了。你得绕道从车站两边的闸口进去,回来的时候同样从闸口出来,无非是绕点路而已,并非难事。但是平常的时候有时也会遇到一些麻烦,列车上通常都是中途查票的,有时候被查到了,只好装出一副可怜相,其实他们一看也知道我们是知青,遇到心肠好的,说几句,最多象征性的补上一张五毛钱的最低票,就过去了。遇到一些难讲话的,也可以说是坚持原则的,就盯上你非要你补全票,这时候只好软磨硬泡,最后从口袋拿出准备好的一块钱或者两块钱,说只有这么多了,最后也就只好如此,我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有时看到查票的过来了,起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运气好时,刚好到了一个中途站,有时候只停留一分钟,下了车,往后边的车厢猛跑,过去几节车厢再上车,躲过查票的人群。这中间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整个社会时比较同情知青,那个时候,有几个家庭没有孩子在农村插队啊,当时农村的条件相对比起城市可真的是差的很远。所以即使很多列车上的乘务员,也都是持一种宽容的态度。但是也有一些坚持原则的,特别是一些年轻的乘警,则特别严厉,有时甚至不通人情,我亲眼见到一个乘警要将一个知青撵下车,这时其它一些知青一拥而上,那个乘警一看也就软了下来,骂骂咧咧的走了。再有就是有的时候女知青好像特别容易博得同情,所以每次回去往返都希望与女知青搭伴,好像有点吃软饭的感觉。

77年的某天,我已经记不起是什么原因了,不知是谁提议,今天不上工了,到县城去玩一天。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相应,于是十几个男知青,除了两个被科研站提拔的知青头儿,其余的那天都集体请假。然后大家浩浩荡荡的前往县城而去,25里路我们一般走过去需要三、四个小时。到了县城,找到一家饭馆,先吃饭。这家饭馆以前来过,专门经营炸油饼和稀饭,但是还有一个特色就是红烧猪蹄。我们每人来两个猪蹄,几个油饼,一碗红豆玉米渣稀饭。花钱不多,吃的也算挺好。吃饱了,逛逛商店,到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然后就再走回去,等回到知青点,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后来这竟然成了我们的保留节目,之后每隔上一个月左右,我们都要这么逛一回县城,有时候还喝点酒,晕晕糊糊在电影院睡上一觉,再晕晕糊糊的走回去。有一次半路上,大伙口渴难耐,经过一个农家时,十几个人一起闯了进去,那个农户住着一个年轻的农民和媳妇,媳妇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我们深更半夜的出现,着实吓了他们一跳,当时不知所措。我们赶紧告诉他们只是想喝点水,于是两口子连忙到灶房搭火烧水,笑脸相迎。那天可能确实把那家农户吓得不轻,以为遇到强盗了。

夏天的时候,天色比较长。收工之后,常常无事可作,无聊之至。一天一伙知青又是结伴出行,目标是相邻大队的一个知青点,与我们同年下乡,但是知青点人数相对少一点,此前在公社的集市上与我们的几个知青相遇聊过几句,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主儿。这天的目标就是那个知青点,去了以后,恰巧那天他们知青点只有一男一女两个知青在家。我们的出现他们也颇感觉意外,聊了一会,我们的知青就说没有吃饱饭,能不能做点面条。女知青有点为难但是抹不开面子,也就答应了。和面干面,下了锅,再烧点油,泼了葱花,我们每人吃了一大碗捞面。在我们科研站知青点可是没有多少机会吃这种实惠的饭。我估计,就这一顿,肯定把他们吃的有点亏空。过后不久,这两个知青趁着赶集的机会,也来到我们知青点,我们与他们聊着天,谁也不提吃饭的事情,两个知青坐了一会,一看我们压根没有回请的意思,也就告辞回去了,此后再无来往,想一想真是有点欺负人那。

就在这个阶段,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划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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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19:54:38 | 只看该作者

我们知青的青春岁月 (9)--爱情碎片

这个内容本来想放在后面写,不过已经有两个朋友迫不及待的提出这个问题,只好先来说一说吧。生活在今天的年轻朋友可能不会想到,在当时的政治社会环境下,那时所谓谈情说爱,每个人青春期的激情幻想,在当时公开场合基本上是一个禁区。朦胧的男女情爱至少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不正常的,不否认总会有人有意无意的尝试,但是一旦被人发现是要受到社会以及同学们善意或者恶意的嘲弄,所以男女同学,即使内心或许有这样的的渴望,但是一般情况下甚至连正常的交往也很少。回想起来,在中学阶段时期,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男女同学之间甚至是不说话的。

从学生到下乡知青,随着身份的转换,尤其是像我们这样集体安置的知青点,30个知青,恰好15对男女,几年的共同生活,恋爱总是难免的,爱情的花蕾也是在悄悄的开放。现在回想起来,男女相互吸引其实是自然法则,但其中的选择则像一场静悄悄的战争,从布局到抢先一步,从暗战到两强相争,既有不温不火的真情相爱,也有逢场作戏的蚌埠相争,无言的结局,无奈的叹息,犹如一场情爱的竞技场,好戏连台。一年之后,大局已定,名花有主,各有所得。

从男知青这方面讲,两个知青主要干部是最受捧场的,分别被一个以上的女知青瞄准。那个与我后来同寝室、后来被提升为付站长的D当时艳福不浅,一个挺漂亮的女知青毫不掩饰的开展了主动的攻势,不仅主动示好,而且帮着这位D兄洗衣服、送吃的,看的许多男知青心里直痒痒,砸呱起哄,女孩毫不羞涩,照作不误,言谈话语毫不掩饰对D的爱慕之情。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边D兄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半年以后,D的恋爱对象正式出台,却是另一位更为沉稳、更为内敛的女知青。两人此后真心相爱,直到今天。而那位先前的女知青看到D公开了恋爱对象后,卧床三日不思饮食,从此郁郁寡欢。另一位一下乡开始就被任命为知青民兵排排长的L,则要稳健的多,在两个女知青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让人有雾里看花的感觉。但是两位女知青在得不到承诺的时候,先后放弃,这位仁兄的爱情之花最后却是无疾而终。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我信。一年之后清理爱情战场,几个让人看起来挺“孬”的家伙,竟然都成了采花大盗,包括那两个恶性斗殴的主角都艳阳高照抱得美人归。只不过那位打架半年后才迟迟归来的小子,却眼看着已经到手的羊却被另外的一只狼给叼走了,而且那只狼还是自己的好兄弟,没有办法也只好认了。不过这两位的后来却没有这么好运,回城之后,虽然相继成家,但是数年之后却又分别离异,各奔东西。

与我同宿舍的另外一个知青,虽无大志,却也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被一位女知青瞄上,这位老兄却若即若离,时而黑脸时而红脸,搞得那个女知青围着他团团转。有一次两人一起回城返回知青点,一回来只见他弯着个腰,捂着肚子,回到寝室倒头就睡。我看到了就回去问怎么了,当时那个女知青也在,只见他眉头紧骤,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女知青说,不知怎么搞得半路上肚子痛。女知青拿来一些药让他吃,这位仁兄是死活不吃,只是说过一会就好了。待到女知青出去了,悄悄对我说,没事,装的,就是看她对我怎么样,我乐了。事后这位老兄对我说,那天回来半路上装肚子痛,刚好来了一辆马车,女知青就前去央求赶车的老农搭个顺车,老农看到男知青的痛苦样子就同意了。到了车上,女知青坐下,安排男知青躺下,头枕在女知青的大腿上,一路回来。这位老兄对我说,躺在她的大腿上,别提多舒服了,逗得我忍不住的笑。不过这两位回城后总算修成正果,成为一家。

另有一个奶油小生样的兄弟,神不知鬼不觉般的悄悄进村,后来与另外一个父母同在一个单位的女知青好上了,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故事可言。回城后小两口日子过得热热活活。

从女知青这方面讲,有一位我们知青点最漂亮的,一开始成为许多知青的追逐目标。不过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已是名花有主了,是原先中学同班同学,那位也同样成为知青,下乡在与我们同县另外一个公社的知青点,离我们知青点40多里路。本来无意公开,但是野狼太多,只好亮出杀手锏,其余几个自动退出。然而有一位Z兄却依然照旧,狂追不已。这位Z兄,高个子,眼睛虽小,却也不掩英武神色。那个年代,他竟然经常穿着时髦,记忆较深的是当时他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燕尾服式样的衬衣,在那个时代也算是奇装异服,令人刮目。此兄还写得一手好字,同时还颇具文采。虽然情场之上屡败屡战,但却毫不死心。又是写情书,又是送衣物,搞得这位女知青心旗旌动,不知所措。但是远在40里之外的另外一位不敢怠慢,屡屡亮相,方才稳住阵脚。最后Z兄在屡遭婉拒后,一天深夜,睡梦之中嚎啕大哭,令人动容。这位漂亮女知青最后回城后还是与青梅竹马的那位同班同学结婚成家,养有一女。对此Z兄一直耿耿于怀。还有另外一位女知青,也是有一位中学同班同学狂追不已,虽然下乡在邻近的另外一个县,却也隔三差五的来我们这里探班,别的人也就不动这个念头了,后来回城后同样结婚成家。

清算一下,我们知青点内总共也就成了5对,如上所述,后来有两对离异。

至于鄙人,很惭愧,爱情方面比较弱智,所以在这方面,西线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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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8-6-27 10:14:37 | 只看该作者

知青岁月,永难忘怀!

我们同年下乡,同年上学,属"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你下乡的地方不错,每天六毛工分,还有手扶拖拉机. 我下乡的地方每天三毛工分,全大队没有拖拉机,也没电.

你记的很详实,很精彩,当年也写日记吗?

我曾写过三大本下乡日记,可惜近存一本,还被老鼠啃去了许多.
11#
发表于 2008-6-28 22:56:13 | 只看该作者
难忘那个岁月!眼睛一眨都已到知天命的年龄了,如果有时间,应写成纪实小说好好让那一代的人回忆一下自己所走的道路和人生,同时也是对这个时代所作的一大贡献。
12#
发表于 2008-7-1 10:09:22 | 只看该作者

难忘岁月

文章把我带回到了那个年月,算来应该是和作者同年同月了,只是因为我小学跳级少读了一年,所以下乡也早了一年。
现在我常想,我是要感谢当年的那段岁月的,它锻炼了我的韧力、毅力、恒心、承受力。
如今,回首往事,千滋百味涌上心头……
13#
发表于 2008-7-3 14:52:05 | 只看该作者

原来,在国内插队落户觉得不过瘾,

还要在不惑之年到加拿大这个鸟不 ** 的地方,重温过去的岁月?

满足了吗?
14#
发表于 2008-7-3 17:12:27 | 只看该作者
我们公社的知青点也叫科研站,地处陕西关中白菜芯, 敢问楼主可知雪河公社?
15#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21:24:21 | 只看该作者
谢谢 楼上 【红蚂蚁 】学长,【禹良 】学长,【扫描仪 】学长,【maplegirl 】学长,【doggy 】学长,【dama 】学长 的到来 和 您各位的回贴!

(1) 回 【红蚂蚁 】学长 和 【dama 】学长: 可能 您二位 没 看仔细, 我, 张剑哀,只是 转帖 而已, 不是 作者本人。作者 的 博客链接 我已经 在第一贴 给出: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 ... 03&postID=11915

(2) 我本人 不是 知青, 但在 知青的 环境中长大: 中小学的 很多老师 都是 知青,我的成长环境是文化贫瘠的时代,所以,我的 很多好的 启蒙作品 均 出自 知青之手。比如, 我仍然记得 有个 广东(广州?)知青 作家 叫 孔捷生(好像 也在美国)。再比如, 现在 仍然 活跃 在北美的 高伐林。。。
(时间有限,不赘叙。)

(3)文革与 知青 是紧密相连的。

(4)所以, 有时 我关注,追踪 他们的 人生;有时 读读 他们的作品(因为 我能读懂大部分吧。。。)。

(5)我转贴的 这一篇,作者 原 是一位 陕西 知青,现在 是一位 旅欧(定居?)学者。他的 治学态度,学术水平,和 为人处世 的 言谈举止 都是 我所 尊崇的 。

(6)作者写的 这篇 知青回忆,是我读过的 知青回忆作品中,我认为 比较优秀的: 文笔平实,记叙流畅,前后历史背景(context)铺垫清晰,逻辑性强,可读性强。。。所以, 我转帖 于此, 让 有 同好 者 欣赏。。。

(7) To 【doggy 】学长:转帖的 这篇 文章, 似乎 让您 不快, 这是 我 始料不及的。在此, 向您 致歉。

(8) 怀旧 是 人的 天性:
     欢迎 各位 知青 学长 把 自己 的 回忆 在这里 发表。。。

   最后,祝 各位 知青 学长 都有 美好 的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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