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2月13日,对中华民族而言,都是个极其惨烈的日子!因为在1937年岁末里的13日,在呼啸北风中,日本鬼子在中华民国首都,屠杀了30万中国军人和平民!史称——“南京大屠杀”。
笔者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生人,我们这一代,当时被称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新一代。当然,我们前一代,就是“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旧一代了。
在我们这一代30年前的记忆中,说到“大屠杀”,只知有国民党对共产党的大屠杀,比如1927年“四一二大屠杀”。哦,也还有二战中德国希特勒对犹太人大屠杀。30年前中国学校历史和政治课告诉我们: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叛变革命,杀了大批共产党人。但这个“大屠杀”,“大”到什么程度?中共党史专家,好像也没有精深研究,至今不见详细统计数字。为写本文,我搜索了百度,资料提及——“事变后3天中,上海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被杀者300多人”。
300多人!这就是我们那一代关于“大屠杀”记忆的支撑数据。所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30多年后,在八十年代初,当1937这个年份,当300000人——这个数字,一齐出现在我们眼前——说三七年有三十万中国人,死于日本鬼子攻占南京后的大屠杀。说这个大屠杀就是史称“南京大屠杀”!那时,我们这一代人由此而产生的震惊、困惑以至疑问——那是可想而知的!
我们第一个问题——这是真的吗?第二个问题——如果是真的,为何30年,只有雨花台,不提大屠杀?第三个问题——为何刻意隐瞒“南京大屠杀”?
本文想就这三个问题,逐一探讨。
第一个问题:这是真的吗?
看官别见怪,八十年代初,当事隔近半个世纪,共和国建国30多年后,中共主流媒体,才渐渐出现“南京大屠杀”的文字,就像说到八年抗战,原来国民党也曾参与且还是主力的历史一样。对于被洗脑30多年的新中国一代,我们是在疑疑惑惑、朦朦胧胧的状态下,慢慢接受这些真实历史的。
因为,在我们成长并接受知识的年代,对中国“八年抗战”认识是这样的:当年日本鬼子打进中国,蒋介石不抵抗,率八百万军队,躲进四川峨嵋山。抗战八年,全是中共领导八路军、新四军、还有敌后武工队,靠着地雷战、地道战——打下来的。直到日本鬼子被中共军队打败,投降并滚回日本后。“蒋该死”才从峨嵋山下来!开始伸手——“摘桃子”喽(毛泽东原话)。
我们脑袋中,过去的中国抗战史观,便是如此。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官方媒体却开始要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呑呑吐吐、半遮半掩、欲说还休地告诉我们了——那原来国民党军队,才是抗日主力,且还是“正面战场”,且还打了许多大仗,且这些大仗,都比中共军队的“平型关战役”——还要大的多!正如此,所以日本军队在攻下南京后,才疯狂屠杀了中国军队及平民——30万人!
当上面一幅全新的惨烈的雄壮的真实的抗日画卷,慢慢在国人面前展开时,可想而知,他们能一下子接受吗?他们也只能从那时起,在一个半信半疑的进程中,开始慢慢地认识、渐渐地接受。所以当我在本文开头提到——怀疑南京大屠杀真实性的时候,就是我们这一代在30年前真实的心态。
当“南京大屠杀”发生76年后的今天,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日本一小撮极右势力以外,还有人——对此怀疑吗?这一点,全世界学术界、历史界及人民,皆已达成共识。当然,对30万数字的精确性,尚有争议,但这与本文主题无太大关联,在此不做赘述。
第二个问题:如果是真的,为何三十年,只颂雨花台,不提大屠杀?
据资料记载:1949年中共占领南京后,在位于南京城南的雨花台,修建了“烈士陵园”并立有“烈士纪念碑”,碑高42.3米(寓意1949年4月23日南京解放),碑身正面“雨花台烈士纪念碑”为邓小平题写。在主峰纪念碑刻有毛泽东“死难烈士万岁”亲笔题词。但毛时代并无“南京大屠杀纪念碑”和“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1979年前大陆历史课本中,也无“南京大屠杀”的任何记载。
比如1958年版《中学历史教师手册》“中外历史大事年表”中,1937年内容只有“日军侵占上海,国民政府迁都重庆”简单记述,全然不提“南京大屠杀”。而该书在1927年大事中,倒有蒋介石“四一二大屠杀”记述。1975年版《新编中国史》“历史年表”中,1937年也只有“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南京防御失败”记载,“南京大屠杀”仍是只字不提。直至1979年版中学历史书中,“南京大屠杀”一词才首次列出。直到198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40周年,中共南京政府才建成“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尽管1951年4月《人民日报》有一篇文章也曾写道:“人们怎么能够设想可以叫南京人民忘记1937年12月13日开始达1月之久的30万人的大屠杀?”但是这种记忆是零星的,在之后漫长的30多年岁月里,中国对“南京大屠杀”,出现了漫长的无言、无语、无任何声音的历史阶段,甚至1949年后出生的南京一代人,也未必知道,在脚下的这块土地上,还曾有过“南京大屠杀”这一说!
当共和国走进第十八个年头时,毛泽东亲自发动并领导的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到来了!毛泽东麾下“红卫兵小将”,信口雌黄地说什么“南京大屠杀”是“杀国民党”的!于是“南京大屠杀”遗址被毁坏殆尽,很长一个时期,在中国学术界里研究“南京大屠杀”,甚至成了“禁区”。尽管如此,还是有良知勇敢地站了出来。南京大学历史老师高兴祖是共和国研究“南京大屠杀”第一人。1960年,高兴祖4位老师带着7名学生,在“南大”周边人群进行调查。1962年,高兴祖《日本帝国主义在南京的大屠杀》书稿完成,这是新中国研究“南京大屠杀”最早书稿,但直到1979年3月,这本书稿才从油印本变成白皮书,还是内部出版。这时,中国学术界的学者们,才从故纸堆里发现了即将被彻底遗忘的“南京大屠杀”。当年中学历史课本,才开始首次记载了“南京大屠杀”。
1982年,在日本篡改教科书的刺激下,中国学者正式提出要对“南京大屠杀进行研究”。1983年,第一次提出修建“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1984年开始筹建,1985年建成,爱国主义教育焦点从此告别了“雨花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馆长朱成山曾带有深意地说到:“没有日本否定历史,还没有南京大屠杀纪念馆!”
唉,从这一点上,也许,我们还真的要感谢——日本极右翼。没有他们复辟军国主义的疯狂叫嚣,也许中国人,早就把“南京大屠杀”扔到——爪哇国去喽!也许,中华民族,本来就是个健忘的民族!不要说76年前的大屠杀了,就是中国24年前春夏发生的大事件,现在中国人,又有几人——还能记得住?也许,我们现代中国人,只能也只配记得一个字,那就是——钱!
第三个问题:为何刻意隐瞒“南京大屠杀”?
在八十年代前30年时间内,大洋彼岸日本人,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毛时代要对中国百姓——刻意隐瞒“南京大屠杀”?难道是毛泽东有天生亲近日本人的情愫?因为当年毛本人,也的确多次对到访日本人亲口说过“感谢日本侵略”之类的言语,且看其中一例……
1961年1月24日,毛泽东会见日本社会党议员黑田寿男等人时说到:日本皇军过去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因此中国人民接受了教育。如果没有日本的侵略,我们现在还在山里,就不能到北京看京剧了。正是因为日本皇军占领了大半个中国,让我们建立了许多抗日根据地,为以后的解放战争创造了胜利的条件。日本垄断资本和军阀给我们做了件“好事”,如果需要感谢的话,我倒想感谢日本皇军侵略中国。
我想,毛泽东建国后多年不提“南京大屠杀”,倒也不见得毛天生就有亲日情怀,而是因为以毛为首的中共政权,要从根本上否定蒋介石政权当年全面抗战的正确历史观,要编织一个“蒋该死”从不抗日,只有毛泽东才是“抗日领袖”、中国共产党才是“抗日主体”的历史谎言。毛时代历史教科书,有谢晋元团长指挥下的“八百壮士”吗?有历时四个月之久的“武汉会战”吗?有中国军队前后投入兵力50万人以上的三次“长沙会战”吗?没有!只有中共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用地雷战和地道战,爆了八年地雷,钻了八年地道,硬是把日本鬼子——给打败了!
在这样的宣传语境中,再向中国学生娃娃说“南京大屠杀”,就必然无法回避国民党军队在抗战中的抵抗及牺牲。但过去中共字典里,“牺牲”二字,只属共产党,国民党?——不配!因此,“南京大屠杀”的历史,刻意隐瞒数十年不提——亦属必然!
“南京大屠杀”多年被抹去的事实说明,人们为了圆一个谎言往往就不得不再追加十个谎言,以此才能维系和支撑!因此,这一至十再至百的成串历史谎言,多年来一直充斥着中国历史教科书。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老是批判日本人不尊重历史,说日本学校历史教科书,关于侵略中国描述充满谎言。其实那时,我们中国历史教科书里,关于众多历史的记载,又比日本——好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