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M--未完成 BY ZOE

mango

飞机开动的时候,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爆发了出来。堵在喉咙口的那些痛断断续续散开了些。地面上有积水，高速公路是灰色的厖灰色的眼神，是小M的眼神。他刚洗过的车又蒙上了灰灰，开在灰色的高速上，越开越远。有些事情感觉起来是有温度的，就像现在。我坐在飞机上，我在哭&# 65292;我闭上眼睛，我想小M，我想象我坐在他的身边，我的想法就有了温度；坐在灰灰的副驾驶坐垫上的我紧紧盯着他，这样子的盯着，就像一直的那样。



我叫他小M，和像我叫大麻的名字是一样的。他们一直是有共性的。

生命中的一些人进进出出,和呼吸空气一样。现在，和小M一起拍的粘纸照被我贴在电脑上，望着他故意摆出的照相的表情，我在想这个人与我生命是否真的进入过。换了背景的生活本身就像换了生活本质一样，而小M存在过的空间我现在竟然摸不着了。我的心我的脑子在拼命的往回跑 5292;我想抓住他，因为我需要。我要那样的生活那个空间，我要小M。我窝在他的身体边上，我可以窝好久。



多伦多的天很蓝。这是我一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第一篇日记。那个蓝一点也不塌实。小M是也蓝色的。因为他给我的第一面是蓝色的，围着好象桌布一样的大格子蓝围巾。他有画着粉红大花朵的蓝色背心，他有蓝色的大围巾，他有蓝色的PRADA，他有深蓝色的拖鞋。而他本身的蓝，是很跳跃的，以前我叫这种颜色是孔雀蓝，而现在是小M蓝。今天我买了小M蓝的眼影，我要把他画在眼睛上，我要一直看到他。对于小M的想念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坚持，从精神到物质，穿插在每一个角落。这种想念很刻意，我贴着照片，我的眼影，我每天温习他的文字，我听他的音乐，我想他 5292;我听他的音乐，我每天温习他的文字，我的眼影，我贴着照片厖



他的小车行驶在401上，我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位子。

?/SPAN>看！Dragonfly!?#20182;指着一台卡车叫了。

我觉得这句话好象在对我说，是一个多伦多生活过的总结。一切的一切都会想现在一样，指着曾有过的熟悉的场景，惊呼一声，啊，我原来真的存在过。生活的点点滴滴突然朝我狠命的涌了过来。我想我哭了。Tim Horton我的cherry cheese Danish，我的电影票，我的家，我的浴帘地毯红绿灯，我在房间各个角落留下我的名字心虚的怕会被人忘记，我努力的证明自己存在过，我讨厌时间。我坐在开往飞机场的车子上，看到一个个曾有回忆的标志，我想我正在离那些远去，不要呀！！！！！！



?#19981;要呀~~！?#65292;我和小M睡在一张床上，我们都喝了酒，他的脸涨的红通通的。事实上，那些时候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一是酒精，一是太远之前了。但我很清楚自己叫了不要。我在半梦半醒中从门缝里看到他光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吃冰茶，一条腿支在椅子上，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盖在头ߍ 8;。小M很瘦，是极瘦的那种瘦。他有一条疤从肚脐的左边蔓延上去。我不是好奇的人，我没有那么多想知道的东西。可昨天晚上他喝醉跟我说了好多。现在我从门缝里看他，突然感觉很特别，我觉得我们好象认识了很久了。我想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注定我该喜欢他的，15分钟后我对他的认& #35782;又有了改变。他是个可以属于厨房的男人，我惊了！一切动作都是熟练的。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我一直都没有试着去了解他，我不愿意那样做。一是怕自己失望，一是怕自己受伤。很多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就是其中一个。我始终觉得所谓本质只要不去分析出他来，那一切都还是你自己认知所能理解的。顺着这种思路走下去，就按自己所想的৏ 0;被接受的做或许更好过些。

对于他，我就宁愿这样，宁愿按照他说的去想，那不是很好吗？

我不去想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去想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不去猜他现在在干吗，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真实的快乐过，那就也对谁都起了。



我在写回忆没错，那是残酷和痛苦的，回忆本身的快乐更渲染着这些情绪。当回忆中的快乐在我写下的瞬间又出现时，似乎只能感慨逝去的再也回不来了。我总为人类无法抓住快乐的一刻而感到悲伤。时间的流逝谁也会无奈。和小M。我尽可能不想这点，他不是我的。我是霸道的女人，但对他我不可以。我们有时候太像，像到忽略了我们是两个个体，在思想上我们是可以穿透的，我觉得。



东京机场的人很少。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在这里可以看到每一台飞机起飞、降落。我有7个小时可以沉浸在和小M的回忆中，没有人打扰的到，我和这座城市完全沟通不到。我眼看着离我只有10米外的全日空画着皮卡丘的大飞机，小M小说中的女主角就是从这样的飞机上走下来的。有时候我会希望自己会是他小说中的女主角，很纯粹的很纯粹的很纯粹的在一起，或者死。Ň 80;我现在做的是握着在SHOPPERS DRUG MART买来的消毒水。很小的瓶子保留着多伦多阳光里的温度，我想象着是抓这小M的手。那说极骨感的手，永远那么冻。有一点实物可以触摸到就真的可以想得更真实，所以古人就有睹物思情的说法。我紧紧的握着那个小瓶子。



我紧紧的握着小M的手。他在开车。这样的场景出现过无数次。我喜欢他开车是的侧脸。他知道的。我曾经为了能记住他的这个侧脸拍了很多照片，数码的，粘纸的，可照相机始终没有办法读懂人类的眼神，更何况是小M的眼神，灰色的可能连他自己也看不懂的眼神。他开车的时候是个很复杂的表情，里面是我所不知道也不愿打破的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我就这样的看着他，看着他一贯的表情。他扬了眉毛，撇了嘴角，顺手把头发捋上去。



他扬了扬眉毛，撇了嘴角，又顺手把头发捋了捋。那个表情有时候可以解释成无奈，他的生活，所有人的生活都有太多的无奈。明天我就要离开多伦多，我在理行李。我透过桌子的脚，又看到了他那个表情，那个眼神。一只手垫在头的后面我的褥子上，他侧卧在地上。我觉得我们ߐ 4;对眼睛对视时是会说话的，沟通的很好。在旁人唧唧喳喳说话时，我们可以这样的交流。现在我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可以看着他，这样很安静的看着他的时候我会忍不住的说出，我爱你。小M看出我想哭。我想哭。我要离开时我发现自己真的爱这样一个人。我爱你。

很可惜我用了这句话，我爱你。具化的感情不是他要或是能接受的。我不去猜他的想法。我只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我会失去的。不能哭出来的时候，嗓子憋的很疼很疼。在离开多伦多的飞机上，我看着外面的积水在多伦多的马路上。

在多伦多的马路上，布满了我们的脚印，我们走过的路，逛过的街，看过的戏。这些压在我心里，很重很重。



很重，爱那么重厖我们合作很好的一首歌。上一次离开多伦多的时候，我们把在家里练的好多歌都唱了一遍，我很用力的唱着，第二天多伦多就没有了我的回声。



第二天，我坐在上海的茶餐厅，看着面对面做着的森森。

?#20320;猜我在想什么数字？?SPAN lang=EN-US>

?#25968;字？什么数字？?SPAN lang=EN-US>

?#29468;呀，我现在心里想着一个数字，你猜是几？?SPAN lang=EN-US>

?#25105;怎么猜的到？？那么多数字来！?SPAN lang=EN-US>

?#38543;便猜一个呀厖?SPAN lang=EN-US>

?#29468;不出，为什么要猜这个？？?SPAN lang=EN-US>

?#27809;事了，没事。?SPAN lang=EN-US>

森森埋头把白脱放到菠萝包里，推过手边的冻柠茶给我，?#20320;帮我戳柠檬吧，你不在的时候我喝的冻柠茶都没有你弄的好喝了。?SPAN lang=EN-US>



?#20320;帮我戳柠檬罢！?#25105;把冻柠茶推到小M面前，?#21482;有你弄的好吃！?#19968;次是在潮洲馆，就是小M愤怒的丢下一分钱作小费的地方。他原来也有生气的时候，或者说并不是那么没所谓的时候。

?#20320;猜我在想什么数字？?#25105;坐在他的车上，问他。

?SPAN lang=EN-US>6！！?#20182;的音量有点兴奋。

?#20160;么颜色？?SPAN lang=EN-US>

?#21780;厖蓝色的。?SPAN lang=EN-US>

?#20320;为什么猜是蓝色的6呀？?o:p>

?#22240;为我现在在想一个蓝色的6呀！?o:p>

和他的沟通我不用解释，很自然的，不像很多人那样一惊一咋，始终觉得我不正常。我这个时候看着窗外，Don Mills上的apartment。那是我刚到多伦多时梦想的地方，曾经无限向往可以住在那里。



?#25105;们就住在这里罢！我喜欢这个阳台~~！！?#25105;和小M找了很多天的房子，终于在看到了现在这栋灰色的大楼时停了脚步。我们对面畔伯顿是绿色的，后面的Galleria是红的，新盖的公主也是绿的，惟有我们这栋，冷冷的灰色，立在繁忙的芬治车站。

咱家。起先他用?#21681;?#30340;时候我还不能适应。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办法分清楚我们和咱的分别。

咱家。我现在很喜欢这个字。咱家，咱家车。说的很亲切。那是我们一起找到的房子，一起把它从空屋变成了家。一起买的浴帘地毯，一起买的锅碗瓢盆筷子调羹，一起买灯，甚至一起买了做冻柠茶的壶。我们两个人快乐的走在多伦多，为我们的家添置生活用品。



我盯着电脑，处处是小M的痕迹。心里很痛。很痛。耳朵里塞了小M的音乐，没了小M。我想哭我想抽烟我想抱着他哭我想和他一起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