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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3 17: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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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学良:我与我的哈佛同学 卡尔(Kal)(4)
卡尔不单数学好,他的语言天分也很高。他在美国出生美国长大,英语自然不用说,在家里大部分讲希伯莱语、意弟绪语,同时他学了日语,又学了德语。他的俄语也还凑合,法文也懂一点点。在哈佛修好了课程,卡尔对我说,其他人都跑到非洲、拉丁美洲去做 feild trip,他非要走一条不同的道路。最后,他选择到日本去做人类学。一般来说,一个国家都市化程度越高,原始的部落就越少,可做 feild trip 的范围就越小。卡尔不但选的国家独特,他选的专业分支也很独特,他选择做都市人类学的研究,在日本研究传统文化同现代医学之间的关系。他把现代社会里资源最丰富的领域,同人类学最古老的传统联系起来,这是非常聪明的。
尽管卡尔在日本的研究做得挺不错,但他恨日本人。这大概有一半是我的关系,我不断给他灌输关于日本的负面信息。不仅是日本当年侵略中国,我还特别讲我和日本人接触,发现日本人的心态狭隘、排外。而中华文化还是有不少多元文化的东西。卡尔到日本后,发觉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和日本人打交道,总是进不了人家的圈子。卡尔一次和他女朋友外出做 field trip,忘了及时交房租,等回来时就发现行李已被房东扔到了院子里。这件事让他觉得日本社会一点都不宽容,一点都不理解人,一点都不人道。
卡尔后来在以色列教了两年书,在住处亲眼目击了以色列前总理拉宾遇刺。他把目击的东西和反思用英文写给我,他的英文美得不得了。现在已经写了两部小说,马上就要出版。目前,卡尔在美国的威斯康星大学的密尔沃基校区人类学系任教。
(丁学良口述,周筱、李胡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南方周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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