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事件：需要面对和承受的真相

痛扁五毛

《南方都市报》

    在好莱坞1992年的电影《好人寥寥》中，汤姆·克鲁斯对杰克·尼克尔森大喊：“我要真相！”尼克尔森回答：“你不能面对和承受真相！”
    这段台词成为美国文化的经典名言，完全超越了电影的范畴，可以应用到其他许多领域，也可以应用到最近发生的弗格森案件，但那是有些变味的版本。首先，在弗格森以及其他地方的闹事者及其支持者，他们不要知道真相，案件刚发生，他们就在主观的臆想之中，他们去相信自己愿意的信息，哪怕是谎言。再者，当真相公布以后，他们不能面对和承受，就变本加厉地发泄愤怒。
    11月24日晚，美国弗格森市的检察官宣布，大陪审团决定不对枪杀黑人布朗的白人警察进行起诉。弗格森市立即发生一系列骚乱，砸汽车、抢商店、烧房子，奥巴马在电视上呼吁民众冷静，另一个画面却是骚乱的弗格森。在过去几天，除了弗格森，在美国的许多城市也有对弗格森案件的许多抗议活动。在美国以外，许多国家的媒体对弗格森案件表示极大的关注。
    弗格森案件发生在8月9日的密苏里州弗格森市，18岁的黑人布朗与白人警察威尔森发生冲突，死在白人警察的枪下。
    案件发生后，美国主流媒体立即爆出这样的标题新闻“白人警察枪杀黑人少年”，黑人总统奥巴马出来讲话，黑人司法部长出来讲话，黑人“领袖”杰克逊大声谴责，大批黑人在弗格森抗议。还没有经过任何司法程序，白人警察威尔森就已经被定罪，据媒体称，有在现场的人说，黑人少年布朗高举双手，高喊不要开枪，但白人警察威尔森从后面对布朗连开几枪，布朗中弹身亡。
    在这样的事件里，警察枪杀平民，并非最大新闻，而是警察和平民前面的定语，即“白人”与“黑人”。如果是黑人警察杀死白人平民，黑人警察杀了亚裔平民，白人警察杀了亚裔平民，我们现在都不会来谈这个事件，也许是地方新闻，但绝不会有国家级媒体如此报道，总统和司法部长也不会介入，白人不会上街游行，亚裔也不会上街抗议。为什么？这背后有非常复杂的因素，但原因却极其简单，白人警察杀了黑人青年，完全可能是出于种族歧视。而其他的种族组合，似乎都不存在种族歧视。一旦涉及种族歧视，在美国，这样的事件就会升级百倍、千倍，以至于给了上街闹事的“执照”。
    考虑到这个案子的特殊性，11个人组成的大陪审团(包括3位黑人)对案子做出听证。经过三个月的听证，有60个证人，许多是黑人证人，有验尸官的报告，有FB I几千页的访谈记录等。在证据之下，检察官在11月24日宣布，大陪审团决定不对威尔森警察起诉，并向媒体和大众公布了许多证据。
    那么，案子的真相呢？
    8月9日11时54分，18岁的黑人青年布朗和他的同伴D orianJohnson走出一家商店。该商店的视频监控录下布朗偷东西的过程。从商店出来后，布朗和他的同伴在街道的中间行走。12时01分，威尔森一人到达现场，透过车窗，威尔森要求布朗和他的同伴到街道边的人行道上去，布朗不听，并辱骂威尔森，还对着威尔森的脸上打了几拳，冲进车里去抢威尔森的枪，威尔森开了两枪，一枪打中布朗的手。在威尔森车里和威尔森的衣服上都有布朗的D N A，也验明威尔森脸上有伤。
    布朗从车里逃出来，威尔森下车向布朗追去。布朗回过头来，叫喊着向威尔森冲过来，300磅的布朗像橄榄球运动员那样低着头扑过来。威尔森感到生命受到威胁，向布朗连开几枪，布朗当场死亡。验尸官的报告显示，布朗中了6枪，都在身前，包括一枪在前脸，一枪在头顶，由此说明，布朗是低着头向威尔森冲去，直到最后一枪才倒地。地上的血迹向着威尔森的方向移动，说明布朗在头中几枪后，还在向威尔森冲去。
    那么，从案子的真相可以告诉我们什么？
    布朗不是一个在家里听妈妈话的乖孩子，也不是一个在街上行侠仗义的英雄，他是一个在商店里偷东西的小偷，他的身体里还有毒品，他与警察对抗，殴打警察，并试图抢警察的枪，以300磅的身体向警察冲过去，他是一个受害者，但不是威尔森害死他，而是他自己的行为害了他。在一定程度上，他在袭击警察，也可以说这个案子，并不是媒体标题新闻所说的“白人警察枪杀黑人青年”，而应该是“黑人青年袭击白人警察”，威尔森枪杀布朗，并非因为布朗是一个黑人，而是因为他袭击警察、威胁警察的生命。这就是弗格森案件的真相，也是布朗支持者们不能面对和承受的真相。
    还有一个更大的真相就是，虽然美国仍然有种族歧视的现象，但已经不是一个在种族歧视体制下运行的社会。那些参与骚乱以及支持骚乱的人，他们还需要面对的真相是，那些被毁坏、抢劫商店的店主有各样的肤色。还需要面对的真相是，在美国，对于15至34岁的黑人，排在第一的死亡原因是他杀，但绝大多数凶人不是警察，也不是白人，而是黑人。按照美国政府2011年的统计数据，40%的15至34岁的黑人死于他杀，而白人只有3.8%死于他杀。还需要面对的真相是，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为帮助少数族裔，主要是非洲裔黑人，美国政府至少投入了5万亿美元与贫穷“作战”；美国至今有平权法案，即给少数族裔(不包括亚裔)学生的大学录取加分，奥巴马夫妇都是受益者；政府在黑人族裔集中的城市小学，每年为一位学生投资1万美元的教育经费，高于白人和亚裔集中的郊区学校；过去这些年，黑人在美国各个领域都取得巨大成绩，2008年，黑人族裔有最大的突破，当选美国总统，而许多白人选民正是要证明美国不再歧视黑人，向毫无经验的奥巴马投去选票，那不仅是在向美国宣布，也是在向全世界宣布，黑人不再受他们肤色的限制。
    可是，为什么奥巴马等民主党的政客仍然一直盯住所谓的“种族歧视”呢？为什么那些在街上闹事，以及他们的支持者仍然抓住种族歧视不放？为什么还有美国境外谴责美国种族歧视的声音？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原因，民主党的政客要以反种族歧视的“斗士”去赢得选票，他们要黑人相信自己是受害者，而民主党是他们的拯救者；那些民权领袖要以种族歧视去赢得个人利益；那些闹事者要为自己的境遇找自身以外的借口、要为自己闹事得到一个“许可”，
    考虑到以上的各种势力，在这些人眼里，美国永远不可能摘掉“种族歧视”的帽子，因为真相是，他们永远不要放弃对美国社会“种族歧视”的谴责，虽然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不再种族歧视的社会，但为了各自的目的，他们仍然要虚构一个“种族歧视”的社会，而弗格森这样的案件就会是他们不可缺少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