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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三和居士 于 2013-9-9 02:44 编辑
中国政治改革新思维 刘亚洲 8月24日内部讲话
马上就到建国64周年了。确切地说,应该是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国的执政党,成立共产党领导的新政府64周年,而中国作为国家已经存在数千年。今后不能再使用“建国”这个错误的概念,应该用共产党“建政”才符合历史,当然,我这个建议只是更改一个汉字,而且也是很容易说明白的一个事情,估计也很难得到同志们的认同,因为语言和我们的思维一样,一旦形成惯性,哪怕是“建国”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概念,也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改变,由此可见,中国要进行政治体制改革,是一个何其艰难的事情。有两任总书记因此而下台,又有两任总书记原地踏步了23年,要知道我们共产党从1921年建党,到1949年建政,也才20多年的时间,为什么十三大决议提出的政治体制改革,而小平同志说一个字也不能改的这个决议,到今天也没有见到半点重新启动的迹象?
大家都认为中国的改革进入了深水区,小平同志“摸着石头过河”的理论已经不适应了。如果还是被过去的旧思维旧观念所束缚,那么,我们是肯定无法过河的,这就是前两任总书记没有过河的原因。因此,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需要新思维。
十八大召开也快一年,近平同志和新一代领导集体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十八大报告说“我们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近平同志最后也说:“不能用改革开放后的历史时期否定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时期,也不能用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时期否定改革开放后的历史时期.。”这里就是点出了我们的守旧思维方式,那就是我们常说的“矛盾”和“斗争”的思维方式,就是国际上所说的冷战思维方式。近平同志的说法,我的理解就是改革前和改革后,都是在我们共产党执政的体制内进行变革,本来就不是“敌对”的,为什么要互相否定呢?同样,对“老路”和“邪路”的认识也不能绝对化,老路里有共产党建政的基础,所谓的“邪路”如果是指西方的宪政之路,那么“邪路”里也有我们未来奋斗的目标。
因为中国从执政高层到乡间百姓都还是冷战思维模式,所以中国的改革走到今天,确实有点船到江心,水深浪急,无法稳定,无法和谐了。基层的党政官员面对官民冲突,只会调用军警进行强力打压,视一切持不同看法的士为“敌对势力”,而老百姓对地方官员也完全不听不信,除了越级上访外,暴力反抗的群体事件屡见不鲜,过去宣传的“鱼水情深”已经毫无踪影。
而出身特殊的一代,也就是所谓的“红二代”之间,也因为这样的守旧思维而发生不可调和的冲突。网上不是有传言:在一个宪政问题的争论中,红二代之间有人认为宪政就是让共产党下台,红二代应该捍卫中共的永远执政,搞宪政就是违背中共的信仰;而红二代中的“普世宪政派”,以秦晓为代表,则认为要想国家好,只有实施宪政,别无选择。秦晓认为,自己是真诚的想改良中共,并追问那位反对宪政的红二代,为什么把自己妻子孩子送到美国?言下之意讽刺他是虚伪的反宪政派,让自己家人享受民主自由之福,而自己却在专制的体制中收获特殊利益。这激怒了那位反宪政的红二代,破口骂娘。
现在正在公开审判薄熙来。在我看来,对薄熙来的贪污、受贿和滥用职权起诉,不像过去的其他高层官员的审判可以获得共识。这次,民间和海外都有不少挺薄和反薄的人士,他们以对薄熙来的态度划为“左派”和“右派”。自称挺薄“左派”人士坚信:薄熙来是想走他们支持的社会主义“老路”,而受到来自“右派”势力的政治打压,不是单纯的经济和渎职犯罪。
如果不走出这个冷战思维的怪圈,我们将永远在冲突和维稳的高压火山口上,无法预期和预防下一次更爆发,甚至有可能是致命的爆发。而今天我们审判薄熙来,说不定明天我们自己就站在被告席上。因此,如果不满足继续在浅水区摸石头,要想在深水区启动政治体制改革,没有新思维是绝对不可能获得成功的。
这个新思维,其实就像我开头所讲的“建国”和“建政”的修改一样,并不是一件太难做到的事情。我的新思维很简单,就是首先要抛弃“敌对思维”、“冷战思维”。
同志们都很清楚,除了外来的侵略者,我们原来的主要敌人是谁,不就是败退到台湾的国民党吗,一开始是国民党清党,把我们清成了共匪;我们则反抗,独立建军,最后把蒋匪赶走,而今天,台属海峡早就硝烟散尽,国共最高领导人都已经握手言和了。但是我们的执政方式和思维习惯却依然没有改变,凡是体制外的人士和代表,无一不被我们“敌对化”,使他们从中国的公民,有的本来还是我们宣传的模范公民,变成了我们的维稳对象,造成我们用于国内维稳的综合成本超出国防预算的天大笑话,“八九风波”以后,我们恢复或者说强化了这种“敌对思维”,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不同于官方的言行,都被要求“消灭在萌芽状态”,结果,无论是支持百姓维权的律师,还是从事艾滋病和环保的志愿者;无论是写文章批评政府的知识分子,还是家庭教会的牧师,都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中国政治的新思维,可以把这些所谓的“敌对势力”,看成是我们执政党中国共产党的“反对派”。目前的体制下,他们不能成立“反对党”来取代我们,但是我们作为执政党绝对需要可以监督我们的“反对派”的存在。在过去战争年代,我们自己就是“反对派”,而我们有信心有能力不但去监督揭露国民党的专制独裁,而且有魄力有魅力去组织统一战线,最终战胜并取代了国民党而成为新中国的执政者,难道我们执政60多年以后反而失去了自信心,不能容纳“反对派”的存在?我倒是认为,我们不但要容纳国内“反对派”的存在,而且欢迎海外一切所谓的“敌对”人士回国!无论这些人是不是有所谓的“政治野心”,他们要想获得老百姓的支持,也就是根据他们在海外宣扬的“一人一票改变中国”的理念,如果他们无法在中国土地上为百姓谋福利,为中国的进步和富强作出贡献,他们不需要我们抓捕判刑,也会被他们所主张的选票所抛弃。既然我们有信心,让过去最大的敌人国民党都成了我们的朋友,为什么还惧怕海外那些少数的反对人士呢?
而且,只要我们转变观念,从新思维的角度来看问题,这些的宗教领袖、公知和意见领袖、民间社团和社会活跃人士,甚至是反对党的领袖们,都可以使看作是“前体制”人士。所谓“前体制”人士,就是指没有进入“体制”的人士。那么我们的体制有没有让他们进入的机制呢?其实,即使是建国初完全没有改革的“老路”里面,本来就设计了这样的机制,比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职务,而现行的宪法与选举法,也为“前体制”人士进入体制提供了法理依据,不过在讨论体制之前,我们还是先分析社会主义体制和西方民主宪政体制的异同。
我们过去的社会主义体制是延续战争年代的“对抗式”体制,这是由于前面讲的“敌对思维”造成的。因为不同的政治观点之间是敌对的、斗争的。我们采取的是专政的手段来对待不同的政治势力。而西方宪政民主制度是“竞争式”体制,不同的政治势力组建不同的政党,采取普选的手段来赢得执政权,败选的一方除了在议会里面继续利用党团来对执政党进行制衡和监督外,数年后可以卷土重来,再次通过普选与对手一决高下。这样的宪政民主体制,需要有一个成熟的公民社会的存在。
我也认为目前中国马上搞这样的普选不一定合适。但是我更不赞同那些反对者的所谓“素质论”。其实这样的素质论,满清政府、袁世凯和国民党政府都拿来作为反对宪政的理由。中国民众的素质,只有通过民主的实践才可以得到提高,而绝不可能在非民主的条件下成熟。
现在就来看看我们现有的体制。我认为我们将来的体制应该是“协竞式”体制,即“协商”加“竞争”,“协商”着“竞争”。过去的共产党是一个革命党,通过战争夺取政权;西方的政党通过竞选获得执政。而现在我们有共产党作为执政党,也有其他民主党派作为参政党,将来有可能国民党还要以一定方式回来,按照我的意见,甚至目前的“前体制”反对派,也可以有自己的政党来参与中国的政治改革进程,我们虽然还不能完全采取普选方式,但是也有必要的选举制度,可以有序地竞选,可以协商着如何竞选,可以边协商边竞选,我认为这样的“协竞式”的政治制度,就是我们改革的方向。
改变旧有的思维模式,不再自我制造敌人,确定了未来的目标体制,那么就可以来谈谈如何进行政治体制改革了。
我认为我们的政治体制改革,不是推倒一切重新开始,我们现有的政治体制,基本恢复了建国初期的设计蓝图,我们只需要防范个人特权、弥补体制缺失而已。我们的改革就是现有的政治体制的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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