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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对拿外国护照有心理障碍的人。我认为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是有很大不同的,而一个在像加拿大这样的国家生存的人要过得舒心,必须认同西方文化。而不幸我受中国文化影响太深,又不愿意挤掉一些空间让给西方文化。因此就对是否要拿外国护照产生疑问。
我认识两个女孩,都是十几年前来加拿大读书的中国小留学生,现在是而立之年了。都混得不错,有车有房。一个女孩颇有融入加拿大主流的自豪,告诉我左边祖上是德国的,右边祖上是希腊的等等。不过当我问她和洋人处的怎样,她坦白还是有距离。当我和她在她住所附近的花园小道散步时,她好像和路过的洋人都认识,左一个“嗨”,又一个“嗨”。有些绷着脸的邻居挤出了一点笑容;一对正在谈话的洋人中年妇女顿了一下,点点头又继续赶路,我的乐天派的朋友毫不在意,虽然我注意到她的笑脸的组成成分里有一些虚假和恐惧。这个女孩告诉我从不看中文报纸,只读多伦多星报,可是周围洋人的活动她也不感兴趣,所以我频频在大陆移民的聚会上见到她。这个女孩不常看电视,有一天晚上她告诉我正在CityTV看一个侦探片,因为这部片子很不容易是在多伦多拍摄的,可见她是很喜欢多伦多的。这个女孩托人买了不少中国的卡拉OK和电视剧影碟,没事就唱一些过时的大陆流行歌曲,还常常沉浸在大陆电视剧的中国氛围之中。虽然她家墙上到处是中国字画,她告诉我已经不太爱看中文书了,有些中文字也忘了。这就是一个接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的女孩中西合璧的文化生活,可见即使在西方生活十数年,完全接受西方文化也是很困难的。
这个女孩的父母在中国是比较高层的文艺人士,所以我也很佩服她的一些由父母继承来的敏锐判断力。比如她对我说有些移民不喜欢加拿大,却要苦熬三四年拿个身份就是愚蠢;又告诉我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有本事,她就佩服不少在中国的朋友拿着中国护照满世界走;还告诉我生活就要快乐,就要做自己感到快乐的事情,比如呆在加拿大快乐就呆在加拿大,感到回中国快乐就应该回中国。她的观点让我受益匪浅。
我总觉得一个人的世界受这个人自身的观念所限制,而不是身外的一份文件。以我为例,当初大学毕业后离开了从没离开过的大城市,在邻近的一个小城市生活了几年。就是这几年使我和那些毕业后还是回到成长的大城市的同学有了不同,让我免予了在离开生长地和父母后不知所措的恐慌,使我意识到不依赖于父母同乡生活是可能的,并且是美好的。我就像一只出了井的青蛙,看到了广阔的大地。然后我就开始走南闯北,在许多城市留下了生活的足迹,虽然我的户口还是留在原来的城市中。我常常遇见有些人以户口为由,躲避外面的机会,就我来说,户口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是这些人自己用对户口的想象限制了他们自己。
随着我人生经验的扩大,我渐渐意识到既然我能在中国到处走,我也能够走出国界,结果就顺顺利利地来了加拿大;而我另外一个从没有离开家乡的朋友却被拒签了。我认为虽然可以从他的例子中找到细节的失误,但是最主要的是他对于外面的世界没有信心,最后还是他的迷茫促成了他的失败。
现在,和我一样的千千万万的移民都有了加拿大经验,这经验蕴含着艰苦,忍耐,思索和奋斗。我这里只对一种移民感兴趣,就是在加拿大呆够了要回亚洲或中国发展,却对是否换国籍感到犹豫,或是根本对换国籍排斥的移民。
我个人的观点是可以把国籍和户口作一番比较。某种程度上国籍和户口是相似的,是为了持有人在居住地工作生活的便利,因此对一个铁了心要在加拿大生活的人来说,换国籍是顺理成章的;而如果你要在中国工作生活,还是中国的国籍比较便利。而去世界其他地方旅游,无疑加拿大护照有些优势,但是你是不可能一天到晚旅游的,所以如果是在别的国家经商或工作,中国护照和加拿大护照是等同的,都需要工作许可(当然和加拿大结盟的国家例外)。但是国籍和户口有一个本质的不同,就是不论你换了多少次户口,你不改变一个国家民族和文化的归属;而换了一次国籍,你就是属于另一个国家和文化,尽管你可以坚持中国文化和民族的归属,但是事实上周围的一切会提醒你你是在一个西方的氛围中,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产生快乐的,虽然我绝对尊重别人的选择。
我坚信一个人的遭遇主要取决与他的人生经验和信念。对于一个相信限制的人来说,拿到加拿大护照只不过意味着从中国的井里跳到了加拿大的井里,我相信有不少这样的人和在国内一样,从来没有到中国和加拿大居住地以外的地方旅游过,甚至是否出过安大略都有疑问(对于多伦多的移民来讲)。而对于一个不远万里来到加拿大,具有了在他国生活和工作的宝贵经验,增长了见识的中国人来说,很难相信中国护照会对他以后的生活构成什么限制。相对于没有出过国的人,具有外国生活工作经验的人就是田忌取胜的赛马,如果这匹马硬要留在加拿大,和那些土生土长,完全适应本地一切的洋马们比赛而一辈子居于末流,实在是很不划算。出国后没有换国籍回国的人很多,鲁迅,钱钟书,钱伟长,竺可珍,张朝阳,英达,邓小平,周恩来……,可以说他们的成功和在国外的磨练是分不开的。相反有两个在多伦多长眠的中国人我也很有印象,一个是名噪一时的张国焘,在贫病交加中死去;另一个是为了居留在加拿大盗用他人名字,做了一辈子苦工最后孤独死去的中国农民。
虽然我尊重其他人的选择,我对加拿大国籍的排斥是出于感情上的,因为我已经不可救药地属于中国,中华文化和中华民族。我的人生经验也让我对于什么中国护照会限制人不予理会,因为没有什么能限制一个人,只有他自己才会限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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