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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蒋介石在台湾劫持苏联货轮始末 [打印本页]

作者: SUPERFAN    时间: 2014-4-3 13:08
标题: 蒋介石在台湾劫持苏联货轮始末
1954年6月17日,蒋介石在高雄西子湾官邸,召见三名大陈岛参战代表。按照海军指挥官黎玉玺的安排,三名代表为参战的一、二、三级舰舰长代表各一人,其中太康舰舰长池孟彬代表一级舰舰长,其他二、三级舰的两位代表分别是舰长陶澜涛和杨广英。

三人到达蒋介石的官邸后,侍从武官引他们坐定。在座的蒋介石慈祥地向池孟彬垂询大陈前方情况,然后才询问陶、杨两位舰长。

每人询问完毕,蒋介石回头对池孟彬说:“你很争气,好好努力。”

这句话外人听起来可能不甚了解,但池孟彬明白,因为自己这个太康舰长是蒋亲手批的,而他却一直放心不下五六年连舰船都没上过的孟池彬是否能胜任舰长之职,这次太康舰在短期内两次参战都没出差错,于是他放心了。因此,此刻当面对池孟彬说出这样的话。

孟池彬立即站起来,大声地说:“池彬一定不辜负‘总统’期望!”

蒋介石的这次谈话给雄心勃勃的孟池彬莫大鼓舞。

6月22日,太康舰整修完毕,仍在左营待命。下午,池孟彬还在家中休息,突然接到舰指挥部紧急命令,令丹阳、太康两舰于十七时三十五分钟自左营出港,由丹阳舰领队,限于23日八时前到达A点,行动任务将在两舰出港后授予。

接到命令后,池孟彬迅速告别妻儿,返回太康舰,紧急召回休假士兵。随即,官兵启动军舰主机,准备与丹阳舰一起同时出航。

丹阳舰长邱仲明与池孟彬是马尾海校同班同学。他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榜首,比孟池彬好,也留学过德国,但他性情很急。池孟彬来到太康舰时,他早已在此等候。两人交换意见后,便相率编队出港航行。

本来丹阳舰是领队,应该走在前面,但它是日本投降后留下的老舰,没有雷达与声纳的设备,因此还是由太康在前领航,两舰向着目标区航进。

在航行途中,他们接到了了海军总部的任务指令,前去拦截苏联陶甫斯号(Toptze)油轮。指令说油轮上可能配有武装,还可能有飞机、潜艇护航。接到命令后,两舰马上执行一级备战状态,快速地向着目标区前进。

次日凌晨,两艘军舰到达巴士海峡。太康舰雷达发现目标正向东北航行,速度约十节。

陶甫斯号油轮是苏联黑海航运公司的远洋油船。它于5月24日从乌克兰敖德萨港起航,抵达罗马尼亚康斯坦察港后,在那里装上1万多吨照明煤油,前往上海。由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新中国采取“封锁禁运”政策,导致上海及长江沿线城市照明煤油短缺。这批燃料是大陆的中国国营外贸公司订购的解决民生的紧缺物资。

池孟彬发现陶甫斯油轮后,立即将情况报告领队舰长邱仲明,并指挥太康号向着苏联货轮接近。不久,他们看到了油轮的轮廓,立即打灯号叫它停航,但是陶甫斯油轮未予理会。

“怎么样,打吧。”池孟彬说。

“好,开炮打!”邱仲明表示同意。

太康舰于是以四十厘米机关炮向着陶甫斯油轮船首前方数十码发射多发炮弹,迫使该轮停下来。太康舰继续打灯号命令该轮大副携货单到丹阳舰报告,可对方还是不理。邱仲明火了,派出十几名官兵乘坐小火轮,开过去,登上油轮。他们荷枪实弹,而陶甫斯油轮并没武装,也没飞机、潜艇护航。官兵们于是强行把对方大副德米特里·库兹涅佐夫,扭抓到小火轮,带回丹阳舰接受检视。验明货单是运往上海的柴油时,池孟彬立即说:“是飞机用油,马上将油轮扣留。”

官兵把库兹涅佐夫送回陶甫斯油轮后,孟池彬下令:“打灯号令该轮跟随我们。”

可是,对方还不是不理会。邱仲明与池孟彬协商后,决定由丹阳拖带该轮,太康随后掩护,慢速拖回左营去。为此,池孟彬交代太康舰舰务官楼子琼说:“上尉,你带士兵携枪上油轮去。”

“什么任务?”楼子琼问道。
池孟彬率领的国军著名的太康号军舰




孟池彬说:“一方面负责接递自丹阳递过来的缆绳及锚链,以便相接;一方面先封锁该轮电讯,搜查船籍证书,降下该轮桅旃与船尾旃。”

楼子琼带兵来到苏联油轮后,立即就要降下桅旃。苏联油轮的船长加里宁和船员一起站了出来,坚决反对,并进行阻挠。几经争执,官兵们便开始动武,用枪托对船员揍打,然后将他们一个个捆绑起来。这样,楼子琼等人终于卸下桅旃。官兵们把49名苏联船员全部押进入官厅,不准外出。

随后,他们把丹阳舰与油轮的拖链接好。丹阳舰开始慢速拖带苏联油轮。此时为中午十二点三十分。谁知由于该轮体积庞大,货载又重,拖链无法承担,结果没行一个小时,“哗啦”一声,拖链拉断了。

“怎么办?”楼子琼问。

池孟彬和邱仲明经过商量,决定由两舰抽派部分轮机人员及舵手上油轮,并由楼子琼权充船长,自己驾驶苏联油轮返回左营。

当军方轮机人员准备进入陶甫斯油轮机舱时,谁知舱门已被反锁,无法进去。于是,他们用铁棍将铁锁撬开,强行进入机舱,然后尝试运转主机。可怎么弄主机都不转动。原来,油轮虽然与海军运输舰差不多,但机器和军舰的机器还是稍有不同。经过他们细心摸索二三十分钟后,主机开始有点动静。楼子琼以扩音器向太康号报告机器情况,池孟彬回答说:“一定要开动。”

果然,在下午三时左右,他们终于把主机开动了,可以开航了。在楼子琼指挥下,油轮上的官兵立即各就各位,有的开船,有的看护着船员。于是,丹阳舰在前领航,油轮居中,太康舰殿后护卫,航速十二节,航向高雄。

经过一夜的航行,苏联油轮和船员被国民党官兵像海盗一样劫持,被强行带到了台湾高雄港。随后,船员们被强行带上岸。与此同时,两名身穿便服的美国军事专家登上甲板,对油轮进行突击检查,收取了油轮上的所有文件。他们细致研究油轮后,还逼迫苏联海员拆下机器和电台,并且还拍了照。

事后,池孟彬回忆说:“整个截捕过程虽惊险万分,但还算顺利,端赖两舰官兵通力合作,掌握机先,而未与苏俄潜舰、飞机直接接触,迅速完成任务。”

在劫持中,苏联陶甫斯油轮的电台台长还是暗中找机会,将油轮被劫持的消息通知了莫斯科和油轮所属港口敖德萨。事件发生后,苏联政府立即做出强烈的反应。

6月24日,苏联副外长佐林紧急召见美国驻莫斯科大使,向他递交抗议照会。因为蒋介石已经宣布与苏联断交,苏联和台湾之间已无外交关系,只能通过美国方面进行间接转达。

美国政府对苏联的照会和后来提出的抗议照会,表面上作出了反应,但极力支吾搪塞,称没有充分证据证明油轮被劫持是国军所为,竭力袒护台湾方面。

其实,这次海盗行为并非台湾方面单方面所为,美国中央情报局下属的西方公司也直接参与劫持行动。台湾方面就是从它那里获悉苏联陶甫斯油轮的航程和路线的。油轮被劫持到高雄时,参与检查的美国军事专家就是该公司的情报人员。

蒋介石获悉劫持油轮成功后,十分高兴。事后,他亲自接见了邱仲明,并到舰上视察。丹阳号由此成为国民党海军“阳”字号第一名军舰。

但是,苏联政府对油轮被劫持却没有罢休,多次照会美国政府,指出台湾海军是在美国支持下抢夺油船的,要求美国政府立即释放苏联船员,交还船只。但是,美国方面和蒋介石对此置之不理。

7月,苏联海军派出强大舰队,在台湾海峡附近进行游弋,试图夺回油船。一时之间,海峡内的气氛骤然紧张。但是,美国第七舰队已进驻台湾海峡,苏联舰队忌讳与美军发生交战,不敢对台海军采取过激行动。台湾当局更加有恃无恐,在美国情报部门授意下,蒋介石决定把陶甫斯号据为己有。于是,军方奉命将苏联油轮重新命名,改为“会稽”号,作为运输舰编入海军序列。

与此同时,蒋经国的情治人员对苏联船员进行瓦解。他们对船员分别关押,采取威逼、利诱、拉拢等手段,让他们发表“我们决定不再回苏联”的声明。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情治人员想尽了办法。第一次审讯时,他们对大副库兹涅佐夫说:“只有你一个人留在了台湾,其他人都被送到了美国。”

船长加里宁多次向姓浦的情治官员求情,要求释放船员们,没有得到应允。一次,在审讯中,一个欧洲人走进房间,故意用俄语对浦说:“对不起,将军先生,我现在得走了。半小时后库兹涅佐夫就要为自己赴美举行招待会了。”

其实,库兹涅佐夫等都在台湾。所谓的“招待会”不过是诱骗加里宁上当的骗人把戏而已。

一天,情治人员突然向苏联船员们宣布:“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开始,没人再保护你们了……”进行所谓的“心战”。

9月8日,一位姓王的上校突然对苏联船员们宣布说:“宣布总司令部的命令:油轮和货物全部没收,船员被视为战俘。”从那天起,船员们的早饭只是一杯水和一小片面包,午饭和晚饭是煮菜加一小块牛肉,份量少得可怜。很快,不少船员经常饿得头晕眼花。并且,不断受到酷刑拷问。

但是,49名船员中还是有29个没在声明上签字。

随后,中共情报部门向苏联同行通报了海军军官——崔长林和于脱凡报告的情况。

崔长林是台湾海军情报机构的军官。他谈到劫持苏联陶甫斯油轮情况时说:“这次行动完全是根据美国驻台军事指挥部的指示并在其支持下进行的。劫持油轮的是国民党丹阳号军舰,当时我正在舰上。具体指挥整个行动的是丹阳号舰长丘春民。这是国民党当局第一次敢于劫持苏联船只。那时我不由得想到一个问题:我方怎么敢发起这一行动?我很快就从船长那儿得到了详尽的答案。情况是这样的:6月23日清晨我们看见了油轮并向它靠近。当时我站在船长的指挥桥楼上,用望远镜看见远处还有两艘舰艇,就立即报告了舰长。舰长说,那是美国军舰。它们在巴士海峡遇到陶甫斯号油轮并尾随油轮来到预定的劫持地点,随即美国方面把苏联油轮的坐标通报给了台湾。”  他说的“丘春民”,就是“邱仲明”。

苏联获悉这一情况后,觉得期待美国方面予以协助释放船员毫无意义。但蒋介石已与苏联断交,苏联在台湾没有代表机构,只得请求法国出面关注被扣船员的命运,并对瑞士红十字会也提出了类似请求。经过艰难的交涉,1955年7月,第一批29名苏联船员被关押13个月后终于获释,回到苏联。随后,几经周折,又一部分船员从美国回国。只有少数船员滞留在台湾,集中在宜兰和桃园等地。经历这段痛苦时光后,其中一人上吊自杀,其他人员于80年代才陆续离开台湾。

作为“战利品”,陶甫斯改名“会稽”后,一直在台湾海军服役,但惧怕被苏联海军抢回去,它几乎没有出过海,只是泊在码头上作为“复兴基地”、“反共救国”成果进行展览,供人参观。在两岸紧张对峙的岁月里,海军军舰不时出海或者参战,而这条船上的官兵却成了海军中日子过得最逍遥的,丝毫不用担心出海或作战的危险。或许因为太过悠闲,有一次,该舰官兵居然因为嫖妓问题,与停泊在高雄港的一艘美国军舰发生争执。结果,双方展开了一场以高压水龙和瓜果蔬菜为武器的激烈“战斗”,让蒋介石尴尬不已。

这是后话。

这一次蒋介石不顾国际法,公然劫持苏联的民用油轮,可谓胆大妄为。此事被苏联人闹到国际法庭,尽管最后在美国支持下以证据不足而将诉讼拒之门外,但这种海盗式的行为,美国助理国务卿饶伯森后来还是暗中告诫台湾驻美大使顾维钧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对于这种海军引以为骄傲的胜利,实则完全是公海的掠夺的海盗行当,后来台湾有位海军将领张明初是这么评价的:



民国四十二年10月4日,我海军第二任总司令马纪壮上将,命令舰队守候台湾东部海域,以资“匪”理由,成功地强行拦截了一艘波兰籍商轮“布拉萨” (Prasa)号,不久又抓了一艘波兰油轮“高德瓦”(Goldwa)号,但并没有在国际间引起太大的回声。次年6月24日,也是梁序昭上将就任第三任海军总司令的这天,我海军舰队更大胆地用老套的“资匪理由”,派驱逐舰DD—12“丹阳”舰,并特别带了位懂得俄语的海军军官张明吉上尉,同赴巴士海峡,扣押载有整船飞机汽油的苏俄万吨级油轮“陶甫斯”(Tuapse)号,以上这三条船,真是人尽其才,船尽其用,值钱货物全都要。

然而“事不过三”,这回事情可闹大了,大到“联合国”内天天吵架,让我海军名响国际。这下可惹火了蒋老爷子,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此将这三艘船的老娘家名姓,一并改成十足汉化的中国名字“贺兰”、“天竺”、“会稽”,全部挂上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嘿!永属我海军所有了,而终其一生在后勤舰队服侍。

探讨这几次公海上的战争掠夺行为,以当时我海军的资讯能力,稍嫌不足,大概都是背后那位美国大海盗所出的绑票点子,再以“假善中人”的身分做出和解的姿态,说穿了,无非是想以此来换取1953年元月12日在鸭绿江北韩上空,被中共击落的B—29机上被俘的11位美国飞行员罢了。



蒋介石在沿海一而再的军事挑衅行为,引起中共大陆的军事应对准备。海峡两岸的军情更加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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