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前要测试摸底。一个长的不好看(老处女吧?)的老师很nice的问我:
“How are you ?”想,没问题,这是问我“你好啊?”我立即回了一句“How are you !”
老师又问:“How are you ?”这老师真是太客气了,还问?便又回“How are you !”
老师耸耸肩又问我住哪里之类的问题,细听应该是明白了,但不知是说国内的住址还是此地的住址?其实不管国内还是当地的住址,我都无法用英文表达出来!可总不能不说话啊,于是爽快的回答:"I from Beijing China."大方向总不错,老师又耸肩。
"What is your name ?" 恰巧昨晚朋友给我起了个土不土洋不洋的名字“Min” ,于是便用上了,老师又问,"What is your last name ?" 还问?“name ”我懂,但“last”是什么?又迷糊了,与其乱答不如实说,我不懂才来学的嘛,便有点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大堆英语:"Sorry ,I don't know English,my name's Min.I from China"这回老师似乎有点急,模样也有点nice了,见远处陪我来的小如妹,便请她过来:
“抱歉,你的朋友明明在表上填写着接受过三年的中国高等教育,怎么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从哪来?住哪儿?”说完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看我,应该是个明白人,没有智障的迹象啊,怎么......?她搞不懂。小如妹连忙说,no no no,这位女士智商绝对没问题!她只是听不懂英语。老师顿悟,大笔刷了几下:下周去初级班报到吧,从ABC学起,ok?
门口就是Bus站,。第一次端详着候车亭,全玻璃的,无论冬夏,可以为人遮风避雨,美观还体贴,亭子边还放了张古朴的靠背长凳,很nice 。似乎侯了好久,天色将晚,车没来,倒是来了个乘客,眉毛胡子看不清?原来是个黑人哥们。余光似乎显示,此人正打量着我,突然想起曾经看见的报道,某华人在美国探儿子,晚上下飞机后,儿子没见到,却被2个黑人掳去割了半拉肾,联想此时天光暗了,返回若再迷了路岂非......my god !罢罢罢,平安是福,不就是一杯茶么?不去了,不在乎这一两次的“锻炼”嘛。
国内经常听说西人课堂的随便,师生不拘礼节,此番小有领教。我实在不习惯直呼其名,觉得不恭,每每叫她teacher 时,她总一脸正色的说:“Kim ! ”
她穿的特别休闲,除牛仔裤外,还经常爱穿一套黑色人造棉套装,灯笼裤腿,配她又高又胖的身段,不伦不类却可爱极了,她绘声绘色教课时,班里爱淘的中国男生就跟在她身后摆个武功的架势。kim起初不懂,待明白后,连说,“Chinese are very good ! " 随即也比划了几下,似乎是太极拳?哄堂大笑。有时看见中国学生跟她闹,就找把教学尺说,再捣乱,就象你们中国的老师——啪啪啪!学生们就起哄让她打那个同学的屁股,Kim边笑边忙摇头,摆起被拷起双手的架势说,在我们加拿大不行,是要这样的。又是开怀大笑,然后继续上课,一气五个半小时的课上下来,这样的课堂气氛当然很nice ,学生们不乏不厌,兴致不减,效果还好。
数数班里有7个国家的学生,男女老少十来个,(北美学校都是小班制。)性格不同,年龄不一,入学时间不一,难为她把大家都能步调一致调教起来,用她丰富的面目表情和很卡通的肢体语言,还有她无比的耐性和欧美人的风趣,把各国的学生集合在她的教鞭下,凭你多大岁数,英语水平差异多大,都张着嘴的“A、B、C、D,one tow three”的跟她发音,跟她唱“head shoulder knees toes ,knees toes,knees toes......."这样的儿歌。她实实在在的把我们都当刚入学的孩子了!又做回了学生,很怀旧,真nice!时空倒转?象做梦一样,真想从今往后的日子都是今天。
班里有个老林,在国内是做生意的,文化程度本也不高,一把年纪了还从ABCD学起好辛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已经学了5个月了还是念不清A、B、C、D,one tow three,15.50哪个是fifteen?哪个是fifty?听说kim教的好,就转到我们班,虽然老迟到,倒是天天来,却总不开口,直直的看着老师不知他在想什么。
前几天kim休病假,曾被她教过的许多国家的学生(现已荣升2级3级......)都到我们教室打探, Kim怎么不见了呢?? 她终于来上班了,进门就是一句:“Hi,I miss you ! "还是容光焕发、素面朝天,除了眼角略松弛,毫无倦容。许是为了好心情,她穿了件橘红的衬衣,下面是条纯棉的碎花九分裤,配她金黄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显得特别昂扬和女人味!kim实在是个很知道怎么穿戴、怎么去影响别人的女人。
这一天的课上完,她照例跟学生们一个个的道别“See you tomorrow !”待我要离开时,却见刚才还精神饱满的Kim,这一会却趴在案前无声无息?why? 我近前轻轻拍了她一下:"How are you?"她一脸倦容的告诉我:"Sorry,not so good."她敲敲头,很疼的样子。顿时,我好鼻酸,不知该怎么办?便轻轻的抚摩她的金发,进而双手合十,轻敲她的头,告诉她”This's my mather tourght me.”(这是母亲教我的。)她柔柔的看了我一眼便象个孩子似的的闭上眼睛任由我给她按摩,曾经听她说过,她没母亲,我也没母亲了。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老外,(sorry,在这个国家,我才是老外,但习惯这样叫了。)看着这突凹有致的异族脸庞,想,世上五颜六色各种人,其实都是爹妈生养,吃五谷杂粮,谁没三病四痛、七情六欲啊?人类的情感是一样的.
也许“母亲”二字,让我们亲切、放松,从而让我们心灵相通? 总之,让我这么一按摩,她显然清爽多了。恰巧她的同事来了,问我是谁?是医生?kim连说“Yes,yes! she's a good doctor!"我忙答:"No!no!I no doctor."
后来kim告诉我,她是快乐的单身,未婚无子女,45岁,没车,喜欢步行,其实,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我想,准是架不住中国人的好奇心,长年累月跟中国学生打交道,她索性一改西人呵护隐私的习惯,大咧咧的全说算了,省得一个个来问,她说自己快成chinese了。
这个lans虽然已是“二进宫”学初级了,“老人家”却热心好客助人为乐。这天班里来了个漂亮的外籍小女生,他兴致大添主动聊天。课间休息,有同学问女孩来自哪个国家?女孩浓重的舌尖音使对方听不懂干着急。lans 挺胸而出:
“我知(机)道,稀里哗啦!”坐着吃早点的赖妻反唇相讥:
“漏(no)!什么稀里哗啦?系(是)马来西亚!”Lens当仁不让:
“就系(是)稀里哗啦!”听这两口子争辩,中国学生都笑歪了,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哈哈啊......那女孩和几个墨西哥学生一脸的雾水,还是老师听懂了他的“广东英语”,原来lans说的是“斯里兰卡”!My god !一片嘘声。
lens非常聪明,上课很少用笔记,是坐在那愣记,大凡老师教的单词他很快就能辨认,当然,如果让他站起来念还是饶了大伙吧,除了老师,没人能懂他的广东英语,偏偏他还很爱发言且自信,语速快且嘹亮,自然老师喜欢爱开口的他。再一个,lens嘴勤人也勤,每天早上第一个来,整理教室,下课的黑板他常主动给老师擦了一遍又一遍,中华民族尊师的好传统,在这里很为国人露了脸,kim一个劲的说:"Thank you very much!"lens很洒脱的一挥手:“脑袋疼(Not at all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