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时:六四时北京三轮车夫给我上了一课
纽时:六四时北京三轮车夫给我上了一课http://www.creaders.net2014-05-26 11:37:29纽约时报 纪思道
六四期间,一些人力车夫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伤者。Manuel Ceneta/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位人力车夫:他流着眼泪,蹬着车,拉着一个受了重伤的学生冲向医院——远离刚刚用子弹击倒那名学生的士兵们。
那位三轮车夫是个勇敢的人,比我更好的人。他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永志不忘。
当时我们正在北京天安门广场旁的长安街上,时间是1989年6月3日夜里,中国军队镇压学生民主运动的时候。25年前的春天,那场学生运动震撼了全中国。
从4月中旬到6月初,数百万抗议者挤满了中国各地上百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要求享有言论自由和民主,反对腐败。我当时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的社长,在中国生活。那场运动令人难忘——而且最初也很鼓舞人心——交织了勇气和向往。
抗议者承认,他们的生活已经得到了大幅改善,但他们认为这还不够。他们坚称,他们不只要填饱肚子,还要享有权利。
迄今为止,那都是我所报道过的最有礼貌的抗议活动。在推搡着挤过警方的人墙之后,学生游行队伍会停下来,转过身,再三呼喊,“谢谢你们,公安!”有些学生被指定负责捡拾在混乱中丢失的鞋子,并把它们交还给相应的学生或警察。
抗议学生占领了北京中心地带好几个星期。然后,6月3日晚,部队从几个方向攻入了北京。他们就好像是一支外国军队似的,朝一切移动的东西开枪。在距离天安门广场几英里的地方,一个朋友不到20岁的兄弟被军人击毙,当时他不过是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部队开始进城时,我跳上了自行车,飞快地朝天安门广场冲去。在那里,成群的市民涌到了街上,试图保护抗议学生。他们也遭到了枪击。
在那个可怕的夜晚,以及6月4日的凌晨,最英勇的人就是那些人力车夫。他们蹬的三轮车原本是在北京各处运货用的。每当枪声一停,这些车夫就会蹬车冲向军队的方向,运回殒命或者受伤的学生。
士兵们不为所动,甚至会朝试图搬运学生的救护车开枪。但车夫们却把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的英勇特别令我感动,因为在那个春天,我非常频繁地听人说,中国还没有做好迎接民主的准备,中国人受教育程度不够,素质还不高。说这些话的既有外国人,也有中国官员。民主往往更牢固的扎根于受过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社会,这一点倒是不假。
然而,我清楚地记得一名车夫:他身材魁梧,穿着T恤,也许连高中学历都没有。然而,他是何等地英勇!当他冲过去搬起一具躯体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他会中弹而亡。他把那个年轻小伙放在车斗里,拼命朝我们骑回来。他的脸颊上流淌着眼泪。
他看到了我,见我是外国人,便突然转过来,在经过我身边时放慢了速度,让我能够见证中国政府的所作所为。这是一个可怕的夜晚,我不记得他的原话,不过大意是,我应该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全世界。
当然,他不能很好说出“民主”的定义,但他为民主冒了生命危险。
四分之一个世纪过去了。长安街沿途建筑物上的弹孔已被修补,历史也同样遭到粉饰。有一次,当我提到六四大屠杀时,一名中国大学生疑惑地看着我,让我深感震惊;原来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
中国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这也是事实。人们收入大幅飙升,住房条件获得了改善,最新的数据(我们应该对此持保留态度)显示,中国的妊娠和分娩死亡率比美国还低。
那位人力车夫可能没有投票权,但是他的孩子很可能上了大学。中国的进步无可争议。然而,人的尊严不仅仅需要填饱肚子,还需要享有权利。
伟大的中国文学家鲁迅曾经就当年的一场大屠杀写道:“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
中国正在变得繁荣昌盛,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也在形成之中。与此同时,公众参与的诉求将会提高。从波兰到韩国,世界各地的诸多民主运动我都曾经报道过。我相信有一天,就在天安门广场上,我可以在一座纪念碑前表达对当晚死难者的敬意。我希望,那座纪念碑会是一尊人力车夫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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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two 发表于 2011-6-3 10:56
前天,近6年未回来探亲的大哥飞回来了。大哥在加拿大混迹多年,从替人涮盘子洗碗开始,到现在多伦多拥有一个小有规模的超市,日子总算混出头了。因此也才有空隙回国探亲。再过几小时就是6月4日了。6月4日有些特别,22年前,风华正茂的大哥在北大读大三,当年那场不堪回首的风波顺理成章把他也裹挟其中。当时我正在老家小城市读初二,黄毛丫头,虽尚不太懂事,但那些天我总能感觉周围氛围一丝丝的诡异。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一群群的人,很混乱,我是女生,不好看热闹,也没放在心上。我看到邻家那个老到市政府大院上访的黄老二一天比一天兴奋,说就是要闹闹了,现在都没什么王法了,举报人贪污还受到打击。再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骇人的场面,一个解放军被人吊起来的画面让我做了一场恶梦。在一中教书的爸爸妈妈也看到了这个画面,我分明感觉到他们情绪的变化,嘴里老是说“胡闹胡闹”,并焦燥不安起来。终于有一天,爸爸对妈妈说:“快让涛娃子回来,让事情平静下来了再让他返校”。涛娃子是我哥的小名。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与观察,我大体感觉到是什么事情了。并为大哥担心起来。大哥没有回来,回信说他长大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也能够照顾好自己,让家人不要担心。我们学校高三年级有个二混子,是那种社会不良习气比较严重的那种,听说到北京不要路费,纠结了几个哥们拿着几根细铁棍,说是要到北京参加进步。后来听说也加入了游行。但他在一次活动途中乘乱抢一个老头的背包,被关了好几天,他交待说当时只想弄点“银子”下馆子。后来学校老师和家长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们接回家。后来,哥哥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穿花裙子的文静姐姐和几个大哥哥。我知道,那个姐姐肯定是哥哥给家中信里说的女朋友。那几个大哥哥人比较活泼,晚上常在我家院子里打朴克,更多的时候听他们情绪激昂的说着一些我似懂非懂的事情。三天之后,他们在爸爸妈妈面前保证说不会做失去理智的事情后,他们一些又返回了北京。终于听说哥哥和他的三个同学也关了看守所。爸爸着急成了热锅蚂蚁,妈妈几乎哭成了泪人儿,我也没多少心思学习了。原来大哥他们在那边和维护秩序的警察发生肢体碰撞。后来在大学老师的援助下也出来了。后来听大哥大学同学“眼镜”说,大哥出来后很不服气,执意还要上街,但当了解到当时冲突的真实原因后很是黯然。原来他和同学被人利用了,当时有个学生干部模样在背后挑畔一个血气方刚的警察,在人家帽子上倒墨水,被人家发现并理论,那位同学故意摔倒受伤,引起混乱。事后,那个学生干部以此炫耀经验。大哥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听了这些真相后,再也没有什么“进步”的兴趣了。真正回家休学。爸妈倒是省心不少了。小城市什么事都来得慢,也退的快。事情慢慢过去了,但大哥毕业分配却受到了影响。因为进过看守所,所以更别指望有什么好工作。被分到一个小县城当老师。大哥很灰心很郁闷,于是辗转到了加拿大。不过,一切都成为过去,大哥因64出国,因出国打拼小有所成。回来的大哥笑谈说,败也64,成也64,64对他算是扯平了。我的所谓的“64”经历让我后来有兴趣了解了更多64故事与真相。总体上我认为,64是没有必要的发生的故事,特别是到后来,学运变成了某些仇华势力的工具,同最令人不齿的“法轮功”、疆独、藏独等同流合污,没有了最初朴实的信念,为了所谓的“理想”,失去了学人最看重的操守格调,不择手段去实现“理想”,这是有美好初衷的当年学子们所不愿看到的。前不久在网上看到学运领袖王丹曾接受台湾前小丑“总统”陈水扁的政治献金,更是让学运最后一丝光环在我心中褪去。这些天陪哥嫂及侄儿在北京、大连、上海转了转,他们连说国家变化真是大。64对我及后来的年轻人思想上影响早已没多少痕迹了。看着不再是当年毛头小子的大哥,我真问问他:假如没有64,我们现在的环境是否很糟糕?假如没有64,我们与发达国家是否差距会更小?但有一点我深信不疑,如果没有那场没有赢家的风波,也许国家进步的更快,华夏子孙之间心灵的芥蒂肯定会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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