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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纪委的“苦衷”：总在独自战斗 文/新浪财经专栏作家 江濡山说实话，体制内很多人事先并没有想到这次反腐败是玩狠招，中纪委没有人敢耍花枪；来自民众和上头的压力越大，下面的反弹力也就越强，中纪委就越是被紧紧地夹在中间。一位中纪委的哥儿们说，因为办案，自己常常要‘失踪’很长时间，即便是节假日也无法跟家人团聚。其实很多难处和苦衷，根本无处诉说。http://i3.sinaimg.cn/cj/2014/0207/U2450P31DT20140207092406.jpg在目前中国社会环境下，从体制内部来看，中纪委干的的确是“出力不讨好”、“人见人躲”的活儿。
马年的大年初二(2月2日)新华社刊发的一条资讯称：中纪委认为，当前反腐败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体制障碍是最大的障碍，机制缺陷是根本的缺陷。总结起来，影响反腐败成效的问题主要是反腐败机构职能分散，形不成监督合力，有些案件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难以得到坚决查办，有的地方腐败案件频发却追究责任不力。”这番言论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何意图？
其实，明白人都看得出：在目前中国社会环境下，从体制内部来看，中纪委干的的确是“出力不讨好”、“人见人躲”的活儿。
几个月前，笔者跟一位北京朋友聊天时，他曾告诉我：
“中纪委这些人现在的压力大呀！人民越是喝彩，他们压力越大；总书记决心越大他们压力更大。中纪委的人走到哪里，那里的领导和干部就表面上笑容可掬地欢迎、内心却恐惧般抵触，办案难度很大。表面看面对的是一个贪官，实际上面对的是一个利益帮派；要拔出一个大萝卜，就要设法清除吸附力极强的污泥浊垢——这不仅需要钱、需要时间、还需要勇气和魄力。说实话，体制内很多人事先并没有想到这次反腐败是玩狠招，中纪委没有人敢耍花枪；来自民众和上头的压力越大，下面的反弹力也就越强，中纪委就越是被紧紧地夹在中间。一位中纪委的哥儿们说，因为办案，自己常常要‘失踪’很长时间，即便是节假日也无法跟家人团聚。其实很多难处和苦衷，根本无处诉说。”
看来，中纪委还真有不少难以诉说的“苦衷”。然而值得思考的是：中纪委之所以“有苦衷”、“出力不讨好”、“压力很大”，其根本原因还是反腐败的体制和机制有问题。反腐败本应是体制内外、上上下下、方方面面共同的责任和义务，现在却演变为：只有中纪委在扛旗践行、媒体在呐喊，其他各个方面不是袖手旁观看热闹，就是制定攻守同盟做抵抗。
对此，中央纪委研究室在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就十八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精神进行“深入解读”，提出要通过纪律检查体制改革创新，集约各方面力量，形成反腐败合力；但是，在中纪委看来，反腐败的核心权力及总体思路，必须以中纪委为核心，唯中纪委马首是瞻。由此看来，中纪委既想缓解越来越大的反腐败压力，又想统筹把控反腐败的局势，防止权力过于分散、工作跑偏。可谓“用心良苦”。
综合来看，中国2014年的反腐败，将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
一是如何加强反腐败的主力军队伍建设，改变中纪委独撑大局的现状。一方面要研究如何集约和调动各方面执法机构主动参与到“打老虎拍苍蝇”的反腐败运动中并形成高效协调的运行机制；另一方面要探讨如何发挥新闻舆论和民众的力量。
二是如何合理控制反腐败的成本，并提高效率。持续一年的高压反腐，在一定程度上已经人困马乏，而躲藏较深的“大老虎、中老虎”，不仅变得很精明，而且与相关利益集团的联盟更加紧密，因此，持续反腐败的成本和代价会越来越大，这该怎么办？
三是中纪委主导反腐败，如何既唱主角，又调动各级公检法机构的主动精神。中纪委之所以办案“累”，在于做了很多公检法做的活——把案子整得差不多了再移交给司法机构“走流程”。可是若不这样做，很多事情会陷入推诿扯皮，甚至证据坐不实。
四是中纪委与地方纪委能否一条心反腐败，这也是一个难题。在目前体制环境下，地方纪委到底是听从中纪委的还是听从同级党委的，实在很难说。毕竟各个省市的纪委干部不是中央纪委配备的，而且地方纪委干部与地方党政干部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及人脉关系。
五是持久的高压反腐必然触及越来越深、越来越广泛的既得利益者，现行的通过权力自上而下施压的反腐败策略，必然会引发很多“族群”和相关利益链的联手反对，甚至不排除对“改革新政”借机反扑。因此，有两个方面的问题需要高度重视：一是应当酝酿制定系统周全的针对从民间举报到查办案件的反腐败人士的安全保障措施；另一方面加紧酝酿制定中长效反腐败机制，替代现在的反腐机制，从权力反腐过渡到制度反腐。
还有，反腐败要为真改革扫除障碍、创造良好条件，如果改革进展缓慢，反腐败成效就会大打折扣！
(本文作者介绍：香港环球经济电讯社首席经济学家、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访问学者、高级研究员，政府及财团大型投资项目顾问，产业项目风险及可行性评估专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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