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的祖宗 发表于 2013-11-17 19:52:21

旧帖重发 张又普:人体器官移植的真实故事 (zt)

有感于酒中仙 “ 假如活摘器官的事真有人干,你怎莫看” 把我曾发过的帖重发一次。   

前不久与国内友人聊天,他给我讲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坊间传说。说是某人与人交往时不慎受骗,被人麻翻,待醒来后发现自己的一个肾脏被人摘除,听的人毛骨悚然。

其实仔细分析一下,此类传说的可信度甚低,摘除人体器官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外科手术,只有高水平的外科医生才有能力执刀,黑社会集团就不可能干这种技术性极强的暴力活动。再者,器官提供者的器官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适配者的条件非常苛刻,而且器官一旦摘除下来,保存时间很短,通常超不过若干个小时。所以,还是由我来给大家讲述两个就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的故事吧。文中内容都是我本人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文中所有的人名地名和时间都是真实的,本人也愿意承担由此所产生的所有法律后果。

先讲第二个真实的故事:

发生在我身边的第二个真实的故事,时间是2010年前后,地点是美国芝加哥北郊的一所大型医院。我在芝加哥北郊生活多年,认识一位与我家庭情况比较相似的朋友,他与我同龄,也来自中国大陆,我们两家人常常互相邀请,共度节日。他的夫人精明能干,拿到理工科学位后,在一家公司就职,全家人有医疗保险,过着普普通通的中产阶级的生活。男主人的情况则不太好,三十多岁时就戴上了心脏起搏器,
经二十多年的苦苦挣扎后,终于到了山穷水尽无可救药的程度,被医生宣布需要尽快地做心脏移植手术。医院把他的生物学资料输入计算机网络中,把他列入高优先度的waiting list中,并要求他不得远离医院,一旦发现合适的心脏源,必须随叫随到,随时开始手术。我们大家听说此事时,都认为他来日不多了,谁愿意把自己的心脏送给人?到哪里去寻找合适的心脏呢?

美国有三亿人口,大多数人都持有汽车驾驶执照,按照法律,所有人都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如果你因为交通事故死亡,是否愿意把自己的器官捐献给社会?包括我张又普在内的几乎所有驾驶员都回答说,Yes愿意。

2010年前后的某一天,在美国东部纽约州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尽管警察和救护车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肇事司机送入了医院,但医生们还是遗憾地给他发出了一份死亡通知书。此后,另外一批医生开始繁忙,他们把死者的心脏肾脏眼角膜等器官摘除下来,妥善保管。再把死者所有的生物学资料送入电脑,启动程序,在全国的waiting list中寻找最适当的接收者。

幸运的是,在这场美国全国计算机锦标赛中,吾友荣获全国冠军。当时友妻正在公司上班开会,突然接到医院电话,又惊又喜,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退出会议,驱车回家,带上心爱的老公,直扑医院。纽约的医院则把心脏送入特别快递,风驰电掣一般地送往芝加哥。从交通事故发生开始,到心脏移植手术结束,总共只花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

如今两年多过去了,吾友仍然健在。我不知道这场大型手术总共花费了多少钱,只知道吾友只花费了一点点象征性的费用。

第一个真实的故事:

发生在我身边的第一个真实的故事,时间是1978年8月,地点是中国陕西省西安市南郊的西安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内科住院病房。那是我进入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我抓紧时间住院检查治病,全面改善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住在医院里是有纪律要求的,上午医生查房时必须要坐在自己的床上,接受医生的检查和询问。午饭后可以外出散步自由活动,但不准走出医院的大门,更不准在外面过夜。一间病房8个人,7个人都遵守纪律,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西安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姓李。

李医生因为自己身体欠佳,住进了自家医院的内科病房。李医生驰聘在外科手术台上三十余载,技术熟练经验丰富,是当时西安医学院外科执牛耳之大师,在当时的整个陕西省医学界都享有一定的盛名。他虽然年长我一代人,也没有认识几天,但与我说话投机,私交不错。李医生多次违反医院规定,外出过夜,最严重的一次,竟然连续三天没有打个照面,引起护士不满。当他返回病房时,一贯对他关照有加的护士长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训斥了他一番,指责他身为本院人员,没有以身作则,不遵守医院纪律,不配合治疗,病情没有好转,对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利。

护士长走后,我悄悄地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对我讲述了他如下的经历。

西安市东郊有一所第四军医大学及其附属医院,是陕西省规模最大水平最高的军队医院。有两位重要的病人患有严重的肾功能衰竭,经长时期的苦苦挣扎后,终于到了山穷水尽病入膏肓的程度,被医生宣判为必须尽快地移植肾脏。这种大型而又复杂的外科手术,有能力执刀者,屈指可数。第四军医大学曾为此召集外科专家会诊,李医生就是其中的一位大专家。问题是,到哪里去寻找合适的肾脏来源呢?为此,陕西省军区和省公安厅在陕西的各个监狱里对所有死刑犯人进行了身体检查,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调查研究,有两名死刑犯人脱颖而出。他们年轻力壮身体健康,各种生物学特征都非常吻合。在处决这两名犯人时,第四军医大学派出若干辆大型军用野战医院车,满载相关医护人员,手术设备医药及两名重要病人,浩浩荡荡奔赴刑场。李医生就是里面的一员,他负责执刀给一位病人移植肾脏。两位犯人就在汽车旁边被枪决,然后立刻被抬入各自的手术车中。一辆手术车中有两个手术台,同时开工,一个摘除肾脏,另一个移植肾脏。

手术后,李医生在第四军医大学的外科医生值班室里住了三天,持续不断地观察处理病人手术后的状况。三天后,当确认手术成功,病人已安全地进入恢复期后,李医生才返回到自己的病房,并遭到了护士长的训斥。李医生告诉我,这件事情属于秘密,不要对他人讲述。数日后我出院回家,就与李医生失去了联系。

美国法律规定,保密的最高时效是30年,如今35年过去了,那位李医生如果能活到今天的话,应该是95岁高龄了。35年后的今天,我决定把这件事情写下来,并借助《华夏文摘》的一角公开发表,算是留下一份小小的历史记录吧。

2013年3月9日于美国芝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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