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三色》 二十世纪"悲怆交响曲"

来去匆匆

　　当好莱坞的影片崇尚渲染物质世界的胜利，把特技合成的英雄行为漫天夸张，或者借口批判社会问题而大肆渲染暴力时，奇斯洛夫斯基代表了从审视社会到诉诸心灵的哲学的、宗教的、个人的思考。人们说他的《三色》（《蓝色情挑》《白色情迷》、《红色情深》）是作家电影，应该说，《三色》是智者电影。在今日影坛上，只有奇氏才如此冷静地把真实的生活从所谓正统的传统理念中剥离出来，而告诉了我们大概如下意思：生活中不断扩大的阴暗面实在与观念中"自由、平等、博爱"无关，它是良知的陷溺、理性的贫困、精神的苍白。从《蓝色》主人公朱迪一直沉溺在孤独的自由中，到《白色》里卡洛和多明尼的夫妻相残，再到《红色》里对现实和人生深刻的不信任感，人的困境溢于言表。

　　的确，奇斯洛夫斯基是一位满怀悲怆的导演。在西方，在已经可以利用导筒和摄影机使劲地挥霍金钱的欧美电影界，这种风格的导演已经不可多得。奇氏所以用"三色"来概括影片的主题，大概想说西方的文明理想如果就是用"自由、平等、博爱"来表达的话，那么人们今天所得到的，似乎就是一些南辕北辙的东西。

　　《三色》中有很多很高明的电影手法。但最有价值的则是奇斯洛夫斯基对忧伤的暗示。影片中的每一位主人公都有不同程度的忧郁，这突出地表明了影片对人类一种悲观的看法和倾向。同时，奇氏的宗教感情也体现得淋漓尽致，表现集中在对善良的感动上。我们可以看到"蓝色"暗示生活的深不可测，"白色"暗示冷漠，而"红色"永远暗示着危机的来临。然后，"蓝色"又再暗示希望与爱情。奇氏提示人性最后的堡垒是每个人的善良，影片的理念和激情往往在此融生命的激情所燃烧起来后闪爆的火花。不过奇氏又的确拍得很冷静，除了《红》结尾有按捺不住的冲动外，绝大部份片断都是不动声色的，仿佛希望人们也理智地俯瞰这一切。奇斯洛夫斯基也许相信，人永远不能超脱对利益的渴望这一原始欲望，所以人在命运中就经常有无数错误的过程。现代的悲喜剧不仅是政治上的，而且更广泛，它也指能否保有对生活的顿悟，包括我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