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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饭团的爱情

发表于 2001-11-21 00:45: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爱你或不爱你都一样,我有自己的坚持。”

1.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怎样?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不会这样?如果没有如果,你会不会是一样潇洒的你,我会不会是这般痛快的我呢?”

或许,我们谁都无法彼此任何答案吧!因为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不一定是悲剧,却也没有好的结局,就是这样直来直往地存在于我们之间,发生于我们之间,像浪袭来,然后,在某一场陶醉或某一场觉悟里得到一个下场:被浪卷走,卷到自己也不知道地方;或者被浪狠狠地甩开、抛却,像一尾产卵后的鱼茫然面对整个沙滩……

2. 不要问我故事是怎么开始的。

如果所有的开始都暗示着结束的方向,那么我宁可什么都不要。

3. 冬季第二波寒流来袭,不知道为什么冷得那么彻底。那是让人想干脆把自己当成碎冰,在冰河底层滚动生热的那种彻底。

“男朋友背着自己跟另外一个女孩子相亲这样到底算什么呢?”整个星期,我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

心,像是颗溜溜球,被抛向天际,不知去向了。

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星期,发生了许多倒楣的事,我想,这样的我在别人眼里看来,一定是极狼狈的吧?可是,这样又如何呢?就算对着电话,对著冷空气一直掉下结了冰的眼泪,那又如何呢?是整个大气层的气压会因而转变,还是冷风锋面会因此折返?是已经存在的死心塌地的感情可以一笔勾消,还是既成事实那心的质变可以故做无事呢?  

4. “那是我妈的意思。我只是在安抚一下老人家罢了,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他说。急迫的语意加上扬起的声调,像是父亲般的责备语气。

“我大惊小怪?你说我大惊小怪?没错,我是大惊小怪,我只是不想傻到你连老婆都找好了,我才发现自己那么可怜……”那是哽咽下语意不明的抽泣,我听见心跳的声音,那么急促到几乎要跳出来才能呼吸的那种剧烈。

“你不要哭……,我没那个意思。”他敛了敛口气,有点抱歉的语气里,八九分都是毒打过孩子一番后那恨铁不成钢的怜惜。

“你没那个意思?不然你是什么意思?你妈叫你相亲你就回去,那你把我放在哪里?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你说啊……”像是把熊熊的火掏出来在冰雪下燃烧,火快灭了,雪快溶了,局面是那么地不可收拾但却宁愿两败俱伤。

“你不要那么不可理喻好不好?我说那是我妈的意思,难道你要叫我做一个逆子吗?”他的语气就像是在火上浇下两加仑的汽油,眼见扑鼻而来的浓重火药味就要烧得人粉身碎骨,那些情面那些往事就像是突然刮起的一阵狂风,挟带著委屈与辛酸的过去,非但没有扑灭火苗,反倒翻箱倒柜地将旧帐一把撩烧起来。

“好,你听你妈的话,当个孝子。如果我们不可能,为什么不干脆分一分?我不会纠缠你的,你说清楚就好了嘛!干嘛给我那么难堪?如果别人知道你还去相亲,那别人怎么想?你很自私,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嘶吼起来的情绪,怎 也无法收拾被背叛的心情。人不是说爱你就爱你的,有很多意外,有很多附加的条件,有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数,那些都不是“爱”或“不爱”可以解决的。而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不前不后,不进不退,不说“不爱”却又“爱不了”的那种情况了。

“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我也不好受啊!我爸妈就是那个样子啊,他们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希望我跟别的对象多认识,那是他们的意思,我拗不过啊。”他辩解,说的话字字如针。从不忍有悲观的想法,总以为只要两个人坚持下去,终究会有好的结果的。两人世界的爱情,其他的困阻其实都不算什么的,忍一忍都可以过去,但是令人忍无可忍的是,所爱的人对爱那么没有信心、那么软弱;让人伤心的是,不是说好要一起面对的吗?怎么会在某一天,那么伤心地发现对方做得多体面:三角形的僵持关系里,他既是那头的孝子乖乖相亲,又是这头的苦命鸳鸯不顾家人反对?

“你很自私,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顾虑到我?”

“我跟她又没什么,初次见面吃个饭而已。”

“没什么干嘛送她一大束玫瑰花?你别瞒我了,你弟都跟我讲了。”

“那只是见面好看而已好不好?我还不是有送过你,你不要这样钻牛角尖好不好?我求求你。”他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悔意倒像是一种不战而降的求饶了。

“你有送过我所以你现在送给她?很正常?只是见面好看显示你浪漫体贴多情是不是?去当你的孝子好了,我们完了。”一股脑儿挂掉电话,蜷曲抱著一床棉被,冰冷的空气一下子灌入屋子里,这个冬天冻伤的心,恐怕是好不了。

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可是却一点都没有想接听的力气和欲望。接了起来又怎么样,漏接了又怎么样呢?爱情是一种虚荣,如今我才了解。是那种迫切被肯定,迫切被承认,迫切想成为彼此眼中仅有的焦点,迫切想让彼此在众人面前有明确而光荣的定位。那是一种名符其实的虚荣哪。   
怎么如今才看得清,爱情其实是个御饭团,三角的关系里,你只能确定自己是否占有一席之地,确定自己和他同立在一条线上。可是,要和谐地构成一个三角形,并不是“你爱我”、“我也爱你”那就够了的。我们总以为爱是唯一,却忽略了要构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除非是“我”的另一点和‘你“的另一点必须是紧密接和的。那是容纳入彼此的一切,了解并接受,这个三角形才会是一个完全没有缝隙的三角形,才会是一枚幸福的御饭团。

我的尴尬,难道是我和他,他和父母,我和他父母这种衔接不起来却又各自僵持为三条线的局面?我的心疼,难道只是为了成全不了一个完美三角形的幸福,却眼睁睁看著任何一端非但不想紧密连接起来,却在僵拗撕扯中,将苦心包覆起来的过去、记忆、情面,将所有共同经营起来的东西一把扭散在地?

5. ”男朋友背着自己跟另外一个女孩子相亲这样到底算什么呢?”整个星期,我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

“如果三角形不再是三角形了,那会怎么样?”

“如果御饭团不再是御饭团了,那会是什么?”

是圆,是扁,是聚,是散,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要分崩离析时,那散落一地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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